屋子裏的景象太嚇人了,夠做一輩子噩夢的。
馬佳氏身子微微顫抖,被奴婢一碰就更抖的不成樣子了。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做的?”
“主子,現在不是追究誰做的時候,即便是知道誰做的,您能爲了一個小廝毀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嗎?您還有哥兒啊!”
馬佳氏冷靜了一點,機械點頭道:“是啊,是啊,我還有樂胥,我還要爲樂胥想想……樂胥,不能讓樂胥知道!”
奴婢抓住馬佳氏的手安撫道:“主子放心,不會有人知道,你不要害怕!就是哥兒知道了!那死的不過是一個奴才而已!他什麼都不會知道的!”
有時候奴婢都會覺得奇怪,明明馬佳氏知道她和小廝私通是什麼罪過,可私通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的猶豫,現在還害怕什麼?
鈕鈷祿氏內力的腐爛,馬佳氏只是一角而已。
可那奴婢不禁想到昨日樂胥離開的時候,特意問了一句那小廝是做什麼的。
她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呢?
“他是在內院伺候的小廝,平日裏做點雜活,手上會點按摩的手藝,能伺候側福晉,揉肩捏背的玩意兒。”
奴婢人不在不抖了抖。
這件事,只能爛在心中了。
不然都要死。
佟佳氏在寺廟之中,但消息很靈通。
小廝死了,府上說只不過是個小事,管家都會處理好,但因爲涉及到馬佳氏,管家還是讓人稟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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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很蹊蹺。”
佟佳氏當然知道那小廝跟馬佳氏是什麼關係,在她看來這是一個拿捏馬佳氏的把柄,這個把柄爲什麼平白的就沒了呢?
她想到了樂胥,可那樣一個孩子,殺那小廝到底是爲了什麼?
他發現了什麼,想幫着佟佳氏遮掩嗎?
佟佳氏覺得,她所掌握的一切,都好像慢慢在脫離她的掌控。
“樂胥跟馬佳氏說要馬佳氏的姑娘當側福晉了嗎?”
“是啊,說了的。只是哥兒如今還不在您名下,這若是傳出去了,恐怕瓜爾佳氏的人會有說辭。”
“無礙,還有貴妃撐着,掀不起風浪的。”
只是佟佳氏擔憂,樂胥的目標或許一開始就不是瓜爾佳氏。
若是如此,那她就白費這番心思了。
只過了三日,山下突然送來了消息,雖然是祕密送來的,可人的神情並不好。
佟佳氏看了上頭的消息,周身都透着一股冷然。
“主子?是府上出事了嗎?”
“樂胥,果然是他彥珠的種!”
佟佳氏說完了就把信給拍在了桌子上。
她伸手扶着頭疼的額頭:“去吩咐一下,今日開始收拾,下午開始回府上。”
元旭不敢多問,下去和人一同收拾東西。
這段本該持續到樂胥記在佟佳氏名之前的祈福,被迫中斷,方丈說這不是祥瑞之兆。
佟佳氏讓人捐獻了很多的香火錢,讓方丈派人日夜祝禱。
“心誠則靈,就算是外人千千萬萬的祝禱,不如施主自己祝禱更有效果。”
方丈說着雙手合十的對着佟佳氏作揖。
佟佳氏回了一禮,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寺廟的香火氤氳。
她要的東西從來不是從佛祖這裏求來的,是她一步一步籌謀而來。
所以,誰也別想壞了她的攤子。
不乖的孩子,教育一下就好了。
佟佳氏到府上,直接被老福晉給喚了過去。
老福晉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人就不大好,連太醫都驚動了,來了好幾位輪着給看診。
湯藥喝了兩輪纔算是穩住了。
老福晉要見佟佳氏,佟佳氏進門之後跪在老福晉的跟前,低着頭請罪道:“都是兒媳的錯,額娘若是心中有氣,儘可以對着兒媳來。千萬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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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你們還知道我的身子?若是知道,這件事就不該發生!咳咳,咳咳咳!”
老福晉一激動起來就痰火攻心,咳個不停。
太醫上來給老福晉扎針,勉強算是穩住了情緒。
老福晉情緒穩住了,看着跪着的佟佳氏忍不住心裏涌上一股悲哀來。
“好孩子,你起來吧。我知道不是你的錯。樂胥他……到底不是你的孩子,你就算再盡心照應,可他倘若從跟上就是壞的,任何人都救不了他的!”
老福晉顯然想清楚了,把這次的事歸結到了馬佳氏身上。
“樂胥雖然年紀輕,但他知書識禮,斷然不會拿着自己的前途做文章的,額娘!如今之計是穩住馬佳氏!讓兒媳去和他們談一談吧!等樂胥殿試之後再做打算,可以嗎?”
老福晉渾濁的眼裏沒有光,她似乎是腦子轉不動了,也或許是根本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辦法,彷彿是氣餒一般道:“你自己看着辦吧。幸虧是沒有記在你名下,不然額娘沒臉見你額娘了……”
老福晉說到傷心處又拿着帕子哭。
屋裏有些亂,佟佳氏安慰了幾句,老福晉沒留佟佳氏,因爲她知道如今只能靠佟佳氏去周旋了。
佟佳氏出門碰上了守在門外的彥珠。
他好像一夜之間滄桑了很多。
“爺,天兒該冷了,還是要多穿一點衣裳。”
佟佳氏雖然說的是關心的話,可熱乎勁是一點都沒有。
這件事,歸根結底,湊在彥珠!
他這個父親並沒有做好榜樣,讓好好的樂胥學歪了。
“原來當時,額孃的感覺是這樣的嗎?”
彥珠站在原地,伸手抓住了心臟位置的衣裳,他彷彿是用盡了力氣。
看起來十分痛苦。
佟佳氏眼底透着冰冷,無半點憐憫之意的望着彥珠。
她不想還沒有教導好小的又在這裏教導大的。
她也沒有那個精力來安慰彥珠。
“若是爺還有精力,就去見一見樂胥,跟他好好談一談,這件事,務必要壓住,或許樂胥還有其他想法,你這個當阿瑪的,要去問清楚纔好。妾身回去馬佳氏周旋,哥兒的前程,務必不能收到影響。”
彥珠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
佟佳氏就在他愣怔的片刻已經走遠。
可那身影,分明是從未走近他的心過。
也許,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錯誤的姻緣,彥珠有些痛苦的想。
說到底是他自己醞釀了這場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