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氏先去見了馬佳氏。
馬佳氏在屋裏罵人，罵那個勾飲樂胥的庶女，罵她不知道禮義廉恥！
佟佳氏進屋裏，馬佳氏見到佟佳氏頓時氣勢都沒有了。
她有些害怕如今的佟佳氏。
“你們馬佳氏只會培養你這樣的貨色嗎？”
馬佳氏被刺激到了，立刻反駁道：“我這樣的貨色是什麼貨色？我不偷不搶，只不過是爺喜歡我多過你而已，這一點你要認清楚！不過馬佳氏那個庶女，別想進鈕鈷祿家的門！她也不照照自己到底配不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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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氏冷笑一聲，覺得馬佳氏只懂得拿鏡子照旁人，從來不照自己。
“你又是什麼貨色？閨閣之中勾搭爺們，名譽全無，憑藉着什麼入門的，你自己心中不清楚嗎？哪怕再說的皮裏陽秋的，也擋不住你下作的手段！”
“下作？福晉是覺得起身的手段下作了？那你呢？你的手段就那麼光明磊落嗎？你……”
“不重要。”
佟佳氏冰冷的打斷了馬佳氏的話。
馬佳氏有些看不懂佟佳氏了，她反問道：“什麼？不重要？”
“對，在我看來，這些都不重要。我用什麼手段和你用什麼手段，都不要緊，要緊的是，誰也不能壞了我的局面。你能好好當側福晉最好，不想好好當也可以不用當了。”
“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適合繼續留在府裏，明天我會讓人送你到莊子上靜養。”
馬佳氏頓時大驚，她起身追着佟佳氏出去，被佟佳氏帶來的婆子給攔住了。
“側福晉，您還是乖乖待着的好。”
“你們放屁！你們這些腌臢東西！也配碰我？我是四爺的側福晉，是馬佳氏的小姐！四爺愛我如珍寶……”
“得了側福晉，那些騙人的話，騙一騙自己就行了，哪能說出來到處騙人呢？四爺是什麼樣的態度，咱們眼睛都看得真真的，他尊重福晉，看您卻跟一個玩意兒一樣，馬佳氏的庶女，怎麼能和鈕鈷祿的嫡出二小姐相提並論，況且咱們夫人上頭還有柔貴妃罩着呢！您啊，還是消停點！興許四爺還能保住您！”
馬佳氏想反駁，可卻發現這些人說的東西很對。
她這一生用盡力氣想要回避的事情，反而被人一下戳破了。
彷彿自己建立起來的是一個大的泡沫一般，一旦被人戳破，那些美好的幻想，統統都會消失。
可她已經不再年輕了，會有更年輕，懂事的女人代替她伺候彥珠。
也是直到此刻，馬佳氏才真切的感受到地位之差帶來的懸殊力量。
她的地位不過是建立在彥珠的喜愛上頭。
可那些喜愛在歲月的長河之中幾經淘洗，已經面目全非了。
連自己都找不到當初對眼珠的那份感覺了，何況是男人呢？
馬佳氏徹底的慌亂了。
她那裏想要自己平靜一點，想找到一個拯救自己的機會。
“主子，奴婢，奴婢打聽到一點東西，興許能幫到您……”
馬佳氏上來拉着那奴婢厲聲道：“是什麼？你快說！快說！”
“是，是奴婢去給您定製衣裳，見到當年伺候過福晉去更衣的一個工匠，那工匠說了當年福晉和四爺初相識的情景，說那都是福晉用的計，本來就是福晉讓人去把四爺給領過去的……”
馬佳氏腦子轟的一聲，她從未想過竟然是這樣的。
因爲佟佳氏一直高高在上，表情之中永遠透着幾分不屑。
那樣的人，她從未想過也有如此卑劣的一面。
不過也讓馬佳氏更加興奮了。
自命清高的佟佳氏肯定想不到有一日能被她找到把柄吧！
“太好了！你去，務必把那個人安全的帶回來！一定要悄無聲息的！”
“奴婢已經把人帶回來了，只是，只是您就算是把人送到四爺跟前，四爺會相信嗎？如今的局面，鈕鈷祿家不會得罪佟家的，佟家還有一位貴妃娘娘，就算是做了錯事，看在貴妃娘娘的面上，未必不會網開一面，主子！您真的要冒險嗎？現在就算你被送到莊子上，興許，興許爺過幾日就會想起您，哥兒在呢，總會把您接回來，但若是真的跟福晉正面對抗，咱們，咱們或許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勝算？呵呵？我知道沒有勝算！要四爺想起我來，恐怕黃花菜都要涼了。樂胥今日的事一定讓他後悔當初和我的那些事情，男人就是這樣，嘴裏明明說着喜歡，身體也成誠實，但心裏想什麼，只有他們自己最知道了！我要想辦法幫我自己，決不能就這麼被放出去！”
馬佳氏已經開始懷疑那個小廝是佟佳氏的人殺死的。
爲的就是警告她安分，可她安分了。
爲什麼所有人都要這樣對她呢？
馬佳氏有些痛苦的捂住自己的眼睛。
彥珠並不知道佟佳氏是如何處理馬佳氏的，他還站在樂胥的書房前頭。
“爺，您進去嗎？哥兒已經等在屋裏了。”
“嗯，進去吧。”
彥珠深吸幾口氣，像是爲自己打氣一般，門被推開，他跨進去，奴才識趣的從外頭把門給帶上了。
“阿瑪。”
“你……”
彥珠腦子一空，想不出來想說什麼。
樂胥已經從書桌後面走出來，撩起袍子跪了下去，深深低着頭。
“你知道錯了嗎？”
這句話彥珠也在心裏問自己。
他問過自己無數次，如果在重新來一次，他還會不會喜歡馬佳氏，會不會做出那些荒唐的事來。
“兒子……不知道怎麼說。當時太亂了，可，可兒子沒有不願意。”
沒有不願意，那就是不後悔。
彥珠想，多麼諷刺啊。
他當初也沒有不願意，甚至一度沉浸在馬佳氏爲他編織的美夢之中。
直到現在他纔看清楚，自己不過是女人搭上豪門的一個階梯而已。
若是他彥珠沒了這個身份，馬佳氏絕不會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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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佟佳氏呢？她也跟馬佳氏一樣嗎？
可他寧遠佟佳氏跟馬佳氏是一樣的！
那樣他才能感覺到馬佳氏對他還有過一點企圖，也好過自己一個人苦痛。
“樂胥，事情已經出來，阿瑪自己也沒有做好，所以不能要求你是聖人。只不過，你需要告訴阿瑪，你想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