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氏很少跟彥珠說這麼多話。
彥珠聽的眼睛發直，只是看着佟佳氏。
可當他的手碰到佟佳氏的臉的時候，兩人都是一愣。
彥珠燒手一般的縮回手指，他語氣有些急道：“好啊，我會想想的。樂胥這孩子也跟你很親近，他是信得過你的，只是我也要多少顧忌馬佳氏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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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氏皺眉，她心想，彥珠肯定沒聽明白自己剛剛是什麼意思。
他一個男人，或許還不知道，側福晉在馬佳氏裏的地位本來就是旁支的，就算馬佳氏有人願意把女兒給樂胥，那也不會是榮妃那一房的正經嫡女，肯定還是旁支，若是這麼算着，要這樣的福晉還不如不選。
做妾可以，做妻上不得大雅之堂。
可佟佳氏知道，若是自己明着跟彥珠說起後宅這些彎彎繞，肯定就要觸碰到這位的逆鱗。
這位可不就是沒顧及什麼世俗人倫的娶了那個馬佳氏嗎？
讓一個上不得檯面的馬佳薇薇成爲了他身邊重要的女人，給了側福晉的位子，還生了他唯一的兒子。
這可能就是命吧。
佟佳氏心想，她只不過就是一個嫡母，確實阻止不了什麼。
回了府裏，佟佳氏去拜見老福晉，彥珠獨自回了院子裏。
佟佳氏走的那一晚，他還清楚的記得。
當時佟佳氏過來說有事對他講，兩人說了很多話，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
可佟佳氏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於是順理成章的兩人度過了一夜。
彥珠回味了那一晚上，頓時心熱臉紅起來。
怎麼還跟小夥子一樣啊？
今夜……
彥珠想着好事，擡頭見到了樂胥進來。
樂胥盯着他的臉，好像已經看穿了他那些齷齪的心思一般，讓彥珠有些不自在。
他咳了幾聲，聲音冷淡道：“來做什麼的？”
“阿瑪，有事請教您。”
樂胥說的很認真，彥珠便以爲樂胥是真的有要緊的事要問。
於是兩人就這麼待在書房，等人回過神來，發現已經暮色四合，等樂胥走了之後，他問伺候的人，說是福晉院子裏已經落鎖了。
彥珠：……
他從未覺得自己兒子竟然有這麼讓人糟心的一日。
若這一日彥珠覺得糟心，那麼接下來的日子就更讓彥珠糟心了。
再連續被樂胥留着問東西的第五日，彥珠終於忍受不了了。
“樂胥，你就不能問你師父們嗎？他們教的會比我這個阿瑪差嗎？”
彥珠簡直是咬着牙問的。
可樂胥一臉的單純，聽到彥珠的話甚至臉上透出了一點的傷心來。
“阿瑪，是不是兒子打擾了您？兒子只是，想親近您一點。這些問題是可以問師父們，但問阿瑪就是另外的感情，兒子明白了，明日兒子就不來了。”
“哎……”
不等彥珠說什麼，樂胥已經起身出去了。
彥珠放下擡起的手有些無力感。
樂胥這都多大了，纔想着親近自己，自己怎麼還把人給推出去了呢？
是不是自己真的就說了什麼重話？
這孩子從來不跟自己親近的，如今自己又這麼傷他的心，日後他定然會躲着自己了。
彥珠氣自己不該那麼直白的拒絕了樂胥，可轉頭伺候的人就來說福晉院子裏又落鎖了，且福晉明日要去寺廟裏祈福，大概會住幾日。
彥珠這纔想起每一年的這個時候，佟佳氏都會去寺廟裏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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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爲了他們那個沒有出世的孩子祈福。
彥珠頓時什麼旖旎的心思都沒有了。
他也不過是個欠了一條人命的混蛋啊……
次日本來晴朗的天兒，在人準備好出門之後就突然有些陰沉了。
元旭看着天回佟佳氏：“主子，今日怕是有雨，咱們趕緊出發吧。”
每年的這幾日，都是雷打不動要去寺廟的。
因此元旭並沒有要阻止佟佳氏的意思。
馬車裏佟佳氏應了一聲，突然就聽到元旭請安：“給哥兒請安。”
然後佟佳氏就聽到少年的清亮的嗓音：“元旭姑姑，你們是打算去寺廟嗎？可今日還有大雨。”
“是要去的，都已經準備好了，既然今日有雨，哥兒還是留在府裏的好。”
元旭說完了就指使人把馬蹬收了，馬車輕輕動了動。
佟佳氏心想，這應該是要走了。
可突然又聽到少年道：“正好，我也去寺廟，約了幾個同僚，既然是同路，那不如就讓樂胥送一送額娘吧。”
佟佳氏喉頭有些幹，想回絕，可似乎又沒有聽出樂胥有其他意思。
樂胥都挑明瞭說約了同僚，若是她還說不用，就顯得自己太過刻意了。
佟佳氏不想兩人的關係太過尷尬，只能什麼都沒說。
這就相當於是默許了，樂胥勾了勾脣，騎馬帶着人和佟佳氏一同去了寺廟。
府裏馬佳氏起身出來逛園子，今日她心情格外好。
見着奴婢匆匆過來也沒有責備，只是道：“慌什麼？做事毛毛躁躁的，得改改。”
“主子，不好了！哥兒跟着福晉去寺廟了！”
“什麼！”
馬佳氏的聲音立刻拔高了。
這聲音絕非是驚訝，而是害怕。
“主子，咱們的人已經去了！這，這……”
“馬上，馬上讓人去追！絕對不能讓哥兒跟着佟佳氏去！！”
“主子，您冷靜點，佟佳氏是聰明人，若是咱們這麼明目張膽的去追，她一定會猜到什麼的，到時候，到時候……”
馬佳氏也迅速冷靜下來。
對，她不能。
佟佳氏去寺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每年雖然都有一次，可這次不同，因爲彥珠今日去陪着皇子們狩獵了，這幾日都不在。
這個機會很難得，也就是說，就算是找人殺了佟佳氏，彥珠也不會懷疑什麼。
“去讓人告訴那些人，不要傷了樂胥，若是敢傷了樂胥，他們要拿命來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