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腴思緒很亂，她只知道周晴明不會讓她活着了。
可松腴又不肯定，她想試探周晴明一番。
可她勢單力薄，是試探不出來任何東西的，只能藉着權利來試探一出情誼了。
入宮的帖子回的很快，松腴之前受孝懿仁皇后器重，柔貴妃也很喜歡她。
如今她就是柔貴妃和皇后之間的緩和劑，柔貴妃這些年在宮裏也得了周晴明的照顧。
因此松腴說要見她的時候，她下意識的覺得可能有事發生。
“主子，周太醫前幾日說松腴病了，告假幾日都在府上照顧松腴，這夫妻倆也是有意思的緊，前腳周太醫進宮照料皇后，後腳松腴就要見您，別是真有什麼事吧？”
宮女心中有些不安，忍不住想提醒柔貴妃。
這周太醫牽扯到皇后，甚至牽扯到他們的利益，如果松腴有事，那這事還要看能不能插手。7
“本宮心中有數。”
她在現實的利益跟前，親姐姐都可以拋棄，還有什麼看不透的呢？
柔貴妃眸底閃過一抹痛色，身子顫抖了一下。
她到底成爲了一個冰冷之人。
松腴進宮給柔貴妃請了安。
“你坐吧，聽聞你病了，連盼兒都去看了你，本宮還想着讓人也去看看你，你的帖子就遞進來了。松腴，看氣色你是好多了。”
松腴臉上塗了胭脂，看着氣色是不錯的。
她沒細說自己的病，只是道：“妾身這個病無關緊要，只是聽聞貴妃娘娘身子抱恙，特來看看，貴妃身子可好些了？”
“好什麼，本宮是年紀上來，身子不如之前了，加上姐姐又……這時間，現在和本宮最親近的人是越來越少了，松腴，你也是一個。姐姐走後，你就是本宮看重的人。”
柔貴妃說着要伸手去握松腴的手。
松腴趕緊起身握住柔貴妃遞上來的手。
兩人手掌一冷一熱，是很明顯的，柔貴妃擡眼細細打量松腴，見她瘦了不少，可神情很是猶豫，想來被心中的祕密摺磨的不成樣子了吧。
她心中雖然清楚，可不打算問出來，那樣就失去了先機。
她佯裝沒有察覺松腴的不對來，笑着道：“起來做什麼？趕緊坐下，也是本宮的不對，看着你只覺得喜歡，竟然忘了你身子不好，坐着吧。本宮讓人給你上茶水。”
松腴心中只想着那件事情，根本沒有察覺到什麼手冷手熱的事。
她聽話的坐下，半晌才問道：“柔貴妃，您在宮中如今可還習慣嗎？有沒有什麼需要妾身出力的？”
她在試探，周晴明的事是個不能觸碰的祕密，這個祕密說出來對很多人有害，松腴不確定對柔貴妃來說，到底是有害還是有利。
“本宮一切都好，小公主和小阿哥都好。皇后也算是賢明瞭，沒有爲難過我，到底是她跟姐姐有些交情，本宮心中也慶幸，幸虧當初姐姐把你嫁給了周太醫，這樣也好，周太醫得皇后其中，你就是我們之間的紐帶，咱們如今都是一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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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貴妃這話說的很明瞭，那就是她不願意知道自己心中的那個祕密。
“貴妃娘娘難道不想更進一步？您的身份，未必坐不了那個位子。”
松腴有些急切。
若是柔貴妃不想摻和其中，那她一人之力，什麼都做不成。
柔貴妃重新看着松腴，眼中帶了一點冷意道：“松腴，你如今越來越膽子大了竟然什麼都敢說出來。那個位子？本宮何德何能去做？之前或許尚且有些野心，但如今看清楚局面之後還癡心妄想，就是本宮太傻了，松腴你看本宮是不是傻？”
柔貴妃警告的意思很明確了。
松腴便跪下請罪：“柔貴妃息怒，是妾身的錯。妾身不敢多說什麼。”
正在此刻，外頭進來宮人稟告：“貴妃娘娘，周太醫過來接周夫人回府了。”
松腴身子一抖，轉而看向了柔貴妃，希望她能說些什麼。
只看到柔貴妃紅脣抿了抿，擡手擺了擺道：“既然他來接你，還是走吧，本宮可不想拆散你們這對夫妻，松腴，與其糾結旁人，不如把自己修好了，想辦法給周晴明生一個孩子不是更好嗎？也省的有些人虎視眈眈的看着，本宮想願意爬上週太醫牀的女人應該不少吧？”
“是，妾身知道了。”
松腴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答應的，她只知道自己很慌亂。
周晴明站在外面，神情很自然，見到松腴之後並沒有責備，反而是帶了一點心疼：“病剛好一些就跑出來，萬一厲害了怎麼辦？”
他上前握住了松腴的手，幾個宮女小聲的笑了笑，似乎是調笑一般的道：“周太醫，您太珍惜我們松腴姐姐了。”
“應該的。夫人是周某的福氣。”
周晴明福氣二字說得很重，讓松腴張不開嘴。
福氣？多麼諷刺啊。
他們倆之間竟然還有這種東西。
松腴被周晴明牽着往宮外走，她覺得自己不是出宮了，而是走入了更深的，永遠出不來的地方。
那地方只有她自己了。
“你想跟柔貴妃說什麼？”
周晴明背對着松腴，挺括的背部舒展，沒有一絲的佝僂之態，也是一種毫無愧疚之意的姿態。
松腴苦笑道：“宮裏皇后和你的人遍佈，我就算說了什麼，你不是也知道嗎？周晴明，不，馮辰巳，你怕什麼？”
馮辰巳三字一出，周晴明猛然轉過身，他神情冷冽了下來。
望着松腴的眼神冷的讓人發抖。
“你知道了？”
“是啊，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知道了嗎？我試探你，你也試探我，還讓盼兒過來試探我。我很好奇，盼兒是誰？”
周晴明抿脣，拉着松腴的手握緊了，那力度，讓松腴覺得如果不是在宮裏，周晴明恐怕要用這只握着她手的手，扼住她的脖子。
好叫她再也問不出這些話來吧！
“夫人，知道太多了，對你，對其他人都沒有好處，你應該不想成爲一個瘋子吧？”
“你說，什麼？”
松腴不敢置信的看着周晴明。
周晴明輕聲道：“想讓一個人瘋，有很多辦法，可我並不想那樣對你，一個瘋子的話是沒有人信的，日子肯定更難過，你想試試嗎？”
松腴眸子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