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和他的伺寢太監17

發佈時間: 2025-02-09 06:0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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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也只是叫了那一句,再也沒有了聲音,彷彿只是口渴的醒來了片刻,就又睡了過去。

寧澤濤輕着腳步走到了牀前,看了一眼胤礽。

藉着昏黃的燈光,牀上的胤礽睡的不安穩。

他擰着眉梢,彷彿是心中有什麼愁沒有散開。

也對,如果不是愁,怎麼能喝那麼多的酒。

連身上龍涎香的味道都遮掩不住酒味,衝的寧澤濤擰了擰眉。

這麼喝酒,胤礽還是第一次。

他把醒酒湯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有點出神的看着胤礽。

你難道不該高興嗎?就要和太子妃成婚,等有了孩子,當了阿瑪,等康熙帝退位,你就是新的皇帝。

你的抱負,你的理想都可以在這個位置上實現。

但他也不敢太自作多情,因爲在寧澤濤看來,兩人其實已經鬧翻了。

他們之間除了之前的那些情愛,好像沒有未來了。

胤礽囈語了一句,寧澤濤被拉回了現實,只是沒有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

很輕,但不知道爲什麼,聽在耳中總覺心中有些緊,那種被握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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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澤濤伸手把胤礽臉上散亂的頭髮給撥弄到一旁,他起身想去拿毛巾給胤礽擦一擦臉。

可人剛要轉身,手腕就被胤礽給拉住了。

“別走……”

他低低的喚了一聲,還有些委屈的意思。

寧澤濤轉身看着胤礽,他根本就沒有睜開眼睛,只是下意識的抓着他的手。

也或許他根本就不知道抓着的是誰。

“我不走,只是……”

寧澤濤突然想到和胤礽之間的約定。

他不該貪心的。

口口聲聲說着不貪心,不奢望,可爲何開口的時候還是說的‘我’而不是奴才?

自己要和胤礽劃清界限,難道不該是奴才嗎?

他本來就是奴才,只不過是過了幾日高攀的日子,再變回去很難嗎?

“奴才給您去拿毛巾擦擦臉,很快就回來。”

寧澤濤啞着嗓子說了這一句,胤礽就好像聽懂了,也或許是睡熟了。

不管如何,胤礽放開了寧澤濤的手,安安靜靜的睡了。

寧澤濤轉身去拿毛巾來,只是毛巾正要落在胤礽的臉上,胤礽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在燭光之中對上寧澤濤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的關切。

一時有些怔住了。

就這麼盯着寧澤濤看了一會,才臉色不是很好看的開口問:“你都不要孤了,還來這裏做什麼?”

“奴才……來給您送醒酒湯的。這就走了。”

寧澤濤低下頭,掩飾自己的情緒,他說完了也真的沒有停頓,更沒有解釋。

“所以說,你就是不要孤了是不是?”

但喝醉的胤礽顯然今日不太好打發,他伸手一把拉住了寧澤濤的手,眼神之中佈滿了血絲,只是一瞬間,這個高貴的男人彷彿一下子就頹廢了。


寧澤濤呼吸輕了,他不敢看着胤礽的眼睛,只能盯着手裏的毛巾,低聲似嘲笑道:“奴才只不過是一個太監,卑踐的玩意兒,有什麼資格不要您?是您該捨棄奴才纔對,您是太子,最是能明白什麼對您有用,什麼對您無用。握住有用的,捨棄掉無用的,這纔是您該做的,不是嗎?”

這些道理,寧澤濤不信那些太傅,門客沒有對胤礽說過。

只不過,他肯定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所以才由他來走出第一步。

但他絕不是不要胤礽了,不是不要,是不配要。

“你說了那麼多,結果不還是你要離開孤,你要放棄孤對你的好,對你的情誼,然後跟那些以爲對孤好的人一樣,說一些孤根本不需要的屁話,是不是?”

寧澤濤不說話了。

胤礽握着他手腕的手收緊了,臉上的怒意沒有消退,寧澤濤越是不說話,他就越是生氣。

“你不說話是不是?想冷着孤,讓孤自己知難而退,而你,早就看透了孤,知道孤不是那種強迫人的人是嗎?”

他這句話幾乎就是咬着牙說出口的。

寧澤濤只是搖了搖頭。

胤礽接下來就冷聲道:“你算錯了,寧澤濤,你算錯了!”

他說完了放開了寧澤濤的手腕,他的腕子上立刻就又了幾道被捏出來的痕跡,只是寧澤濤放下手的時候,衣袖也垂下來,遮住了這些痕跡。

“奴才該死,不該來這裏,日後奴才也會……”

“你既然要做奴才,那就好好做奴才,不該你做的事情,不要自作多情的去做。孤不需要,孤不喫你做的東西餓不死,孤不喝你的醒酒湯也死不了,孤更不用你來伺候孤梳洗,你既然要斷,那就斷乾淨好了。”

胤礽說完了指着門對寧澤濤道:“現在出去,這裏不該是你來的地方。日後別讓孤在見到你了。”

日後別讓孤在見到你了。

這是已經厭惡他了吧。

寧澤濤點了點頭,也好,這就是他所求的。

於是寧澤濤起身,對着胤礽行了一禮。

他想真好,在這樣的時候,自己竟然還能記住禮儀。

“奴才告退。”

四個字,把前塵往事止於此。

胤礽沒攔着,只是等寧澤濤出來的時候,聽到裏頭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

沒一會剛剛還不知道在哪裏的何柱匆匆的進了屋裏,又是一通混亂。

寧澤濤本以爲自己不會再疼了,因爲最疼的時候已經過去,可沒想到心臟還是會疼,不舒服。

不過沒關係,習慣就好了。

他這樣卑微的人,最大的好處就是能適應任何環境。

哪怕當初自己捱了一刀,也還是在那死人堆裏爬出來了,成爲苟延殘喘的一員。

所以,只要自己習慣了,從雲端跌落塵埃,那便死在塵埃之中吧。

是啊,寧澤濤他沒想過活着了。

他只是想等胤礽徹底的對他失望,死心,然後再去死,那樣胤礽就不會在乎他。

悄悄地,一個人去死就好了。

他得到過胤礽的愛,不需要胤礽爲他流淚,痛苦。

“我不配的。我不配……”

寧澤濤的聲音很輕,但也很絕望。

坤寧宮中,德宛聽到來人回的話有些喫驚。

“消息可靠嗎?”

“可靠的!是三小姐讓人打聽了好幾遍纔打聽到的,這估計纔是寧澤濤決定離開太子的真正原因吧。”

德宛忍不住搖頭。

“本宮都這個年紀了,一輩子都沒信過什麼情啊愛啊的,如今還要給兒女們牽線搭橋,關鍵是皇上他還不樂意,本宮這都是操的什麼心啊!”

蓮子跟着一笑道:“好在日後由您教養弘曆,等過了這事,您該有的忙了。”

德宛便笑了笑。

她幫着胤礽,倒也不是沒有私心。

這世界上啊,誰能沒有私心呢?

她不知道存不存在沒有私心的人,可她有一個私心在。

“明日你去把石氏叫來,本宮有話對她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