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站在窗戶跟前吹風,想讓腦子清楚一點。
可身子是涼了,腦子還是不清楚。
直到看到寧澤濤進來回話。
石氏身邊的丫鬟顯然是認出了這位和太子關係非凡的太監了。
“奴才參見太子妃,您喚奴才過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石氏看了一眼丫鬟青墨,青墨點了點頭,把人都打發出去。
石氏纔看着寧澤濤,她表情很嚴肅,還有點害怕的問:“你能告訴我,太子喜歡的人是誰嗎?”
寧澤濤愣住,似乎是沒想過石氏會問這個問題,但絕非是惶恐,他不敢是這個表情啊。
石氏的內心生出這樣一種想法。
“您的人沒打聽到那人是誰嗎?”
寧澤濤只是神情冷淡的問她。
石氏看着寧澤濤這張俊美異常的臉,每次她見到都要忍不住心中可惜,覺得寧澤濤如果不是太監,在宮外定然也該有一個美滿的人家的。
可凡事沒有如果。
所以她對他至多不過是一點憐憫作祟。
“沒有,當然我並不是想要打探太子的私事,但我要知道太子心中是不是有人了。這對我很重要,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
石氏看着寧澤濤的眼神之中帶着一點懇求。
那是放下了高貴身段,跟一個卑踐的人低頭的一種恥辱的感覺。
寧澤濤想,可能石氏這樣的貴女,這一輩子也沒有這麼跟奴才們低三下四過吧。
她應該很喜歡太子。
而太子……
“奴才不知道。太子妃也最好不要去打聽了,太子殿下不喜歡旁人打聽的太多了。既然太子殿下沒有親口告知您這件事,那就說明,那個人,以及您擔心的事都不會發生。您會是高貴的太子妃的。”
寧澤濤低下頭,不再看石氏的表情。
石氏鬆了口氣,她是真的鬆了口氣。
寧澤濤是毓慶宮明面上的大總管,管着毓慶宮大大小小的事,雖不是自小跟着太子的,可確是太子如今最器重的,聽說就連伺寢這樣的事都是寧澤濤在管着的。
“寧公公,是我唐突了。我只是……太心急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寧澤濤點了點頭:“是啊,奴才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奴才不會告訴太子殿下,今日您不過叫奴才過來問了一些太子的喜好。”
寧澤濤說完就想着退出去,可誰想,石氏突然笑着道:“那,你能告訴我太子的喜好嗎?我有點想知道。”
寧澤濤聽着這樣輕緩期待的話,猛然擡頭,對上了石氏有些羞澀的樣子。
他愣住了,石氏的樣子彷彿讓他看到了自己曾經是如何慢慢靠近胤礽的。
又是如何引佑他的。
他不是個好人,可他卻想知道,同樣的方法放在不同人身上,胤礽還是不是會同樣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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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很樂意告訴您,但請您別告訴太子殿下是奴才說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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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
石氏問出來之後又道:“我明白的,你怕太子怪罪,那好,我便不說是你說的。”
她做出了一個絕對保守祕密的手勢。
看着十分的俏皮,這樣的女子或許是適合胤礽的,但真的適合宮廷嗎?
寧澤濤勾了勾脣,罷了,這些到底跟他有什麼關係。
如今的石氏現在有多感激自己,將來撞破了他和太子的關係就只會多厭惡他。
他寧澤濤就是要旁人的厭惡,恨,而不要可憐。
別可憐他,他一點都不值得可憐。
只有他們的惡意,攻擊,還有不屑一顧纔會讓寧澤濤短暫的後悔,短暫的回頭。
寧澤濤從石氏這裏回去正好碰到胤礽從外頭進來。
見着他出來的方向,胤礽眯了眯眸子。
“太子殿下,您回來了。”
在有人的時候,寧澤濤總是把自己放的很低。
一點恃寵而驕的樣子都沒有。
胤礽嗯了一聲,帶着何柱往書房去。
到了門口,何柱識趣的沒進去,寧澤濤代替了他的位子跟着胤礽進去了。
到了屋裏,胤礽沒有開口的意思,他們兩個好像在等對方想開口說話。
寧澤濤知道的,他看着胤礽挑書的背影,明明是煩躁,但還要裝作鎮定,明明是想開口,還要裝作冷酷。
胤礽總是喜歡隱藏自己,假裝成另外一個人。
但他知道胤礽是誰,胤礽的所有樣子他都瞭解。
“奴才剛剛去拜見了太子妃……”
“她不是!孤不會娶她的!誰讓你自作主張去拜見她了?還是說,是她讓你去的?”
胤礽手裏捏着一本平日根本不會看的書咄咄逼人的問寧澤濤。
寧澤濤笑了笑,眉眼都帶着溫柔:“不是我奴才想着,既然她是太子妃,您不去看她,她心裏難免害怕,怕您不喜歡她,那些後宮的人就看着主子們的眼色行事,若是她被欺負了,倒是我的不是。”
他主動的把‘奴才’變成了我。
跟胤礽細細解釋,一點都不惱怒。
胤礽放下手裏的書,冷哼道:“你倒是積極的很,怎麼?你是巴不得孤立刻和石氏成婚?孤一直想問你,爲何去跟皇額娘說要給孤找個太子妃的事?”
這事一直壓着胤礽,他本來想等寧澤濤主動來跟他說。
可寧澤濤八風不動,日日在他跟前晃,但就是什麼都不說。
如今竟然還揹着他去見了太子妃。
“皇后娘娘心軟,我不去說,她就由着您了。可我不想看您這麼辛苦,若是,若是……”
若是你有了太子妃,皇上或許就能對你換了一種態度了。
寧澤濤想這樣說,但看到胤礽紅了的眸子,頓時說不下去了。
“在你心中,孤就是這樣的人?沒有擔當,還沒有責任,需要你擋在前頭,還是需要一個女人裝點門面?寧澤濤,孤現在都要不認識你了,說要的是你,現在說不要的也是你,到底,哪一個纔是你?”
胤礽的聲音透着一股傷痛,他眼中的痛幾乎要蔓延出來。
寧澤濤身子都是一顫,可走到如今這一步,到底是不能再回頭,不然和之前有何不同?
“太子殿下或許不瞭解我,要的是我,不要的,也是我,都是我。”
胤礽咬了咬牙,彷彿是要把寧澤濤給咬碎了。
“這麼說,你是認定了要讓孤娶太子妃?”
寧澤濤嚥了咽口水,衝着胤礽一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