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把一支錄音筆放在了桌面上。
江艾艾放在腿上的手緊了緊，她目光鎖住了那支錄音筆，腦海裏快速思考着這裏頭可能的內容，以及她能脫身的辦法。
錄音筆被按開，裏面傳來江艾艾的聲音：“給你十萬，你一輩子也沒見過這個錢。拿着這個錢，看清楚照片上的女人，等你事成之後，我再給你十萬。”
“小娃，你可別哄俺，你這是讓俺殺人呢！買命錢才這麼多？都不夠給你小弟買個媳婦的！別以爲俺傻！俺可不傻！俺打聽了，你現在肚子裏揣着那個厲總的孩子，還住在大宅子裏！你以後就是有錢人，有錢人給錢怎麼這麼小氣！”
對方似乎非常不滿意。
一聽到這個聲音，江艾艾控制不住的抖了抖。
這個聲音彷彿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
她本來都出了地獄了，是誰，又要把她給拉回去？
江艾艾聽到了她的聲音：“你想要多少？”
她語氣裏充滿了鎮定，還有一股不易察覺的決絕。
坐在椅子上的江艾艾聽到這句話，心中才安定下來。
是了，這人都進了地獄了，聽個聲音又怎麼樣？
“錢！當然是越多越好了！那個，先給五十萬！事成之後再給五十萬！”
對方獅子大開口。
“五十萬！你怎麼不去搶！你也不看看我值不值五十萬！”
“你當然值了！我都打聽了，你肚子裏的孩子可是那個厲總唯一的孩子！金貴着呢！”
對方顯然是打聽過了，語氣裏都是篤定。
“那你有沒有打聽過，我只是個小三？有孩子，但見不得光，說不定生完了孩子就被厲總的女朋友去母留子了。我哪裏有五十萬給你，十萬還是緊着褲腰帶湊出來的。”
“你可別騙我！你摳摳指甲縫肯定都比十萬多！五十萬！不能再少了，我也知道照片上這個女人就是那個厲總的女朋友，你放心，只要錢到位，我就能讓她從現任女朋友變成前任，不，是變成過去！”
對方也是狠，爲了錢，不顧一切。
“好，但我只能給你五十萬，這個十萬是定金，事成之後，我再給你四十萬。多了也沒有，你不干我就找別人，別人還便宜。”
“哎哎，大侄女，都說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這有錢了，也帶一帶老家的人！找什麼別人，別人能有我瞭解你？你那些……”
“夠了！”
江艾艾猛地站起身，對着幾個警察喊道。
眼鏡掉了都沒注意。
警察按住了播放鍵，也就沒有了。
但他裝作還有的樣子。
屋子外頭，寧錦欣抱着胳膊看着江艾艾，眼底有些冷意。
旁邊站着的是秦助理。
秦助理臉色有些尷尬。
“寧小姐，我會如實的跟厲總彙報，我不會幫着江小姐。”
“幫？你怎麼幫？用嘴幫嗎？這是法律，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江艾艾招供是遲早的事情，我這一刀，不能白捱了。秦助理我不針對你，你也沒虐待過我，但一碼歸一碼，這是既然撞到我手裏，我就沒有放過江艾艾的道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說呢？”
寧錦欣的樣子讓秦助理想起了，她確實是個愛憎分明的人。
秦助理沉默了一下，出去給厲夜行打電話。
屋裏寧錦欣對着一個警察道：“警察同志，我能相信你們嗎？”
警察嚴肅道：“寧女士，你當然可以相信警察，相信法律，我們不會包庇任何有罪的人。”
“好，那我就等着看你們給江艾艾宣判了。”
江艾艾作爲一個小三，囂張到這個地步，難道沒有厲夜行的原因嗎？
蛇鼠一窩的東西，寧錦欣根本就不願意看到厲夜行。
她知道秦助理出去給厲夜行打電話，纔要避開。
寧錦欣出了公安局，秦助理已經打完了電話，見她要走，立刻跑過來。
“寧小姐，厲總一會就過來了。您不見見厲總嗎？我可以證明，這事真的和厲總沒什麼關係的。”
寧錦欣冷笑了下，看着秦助理道：“你這麼說也挺沒意思，江艾艾爲什麼僱人殺我，難道是因爲她看我長得美，臨時起意嗎？”
秦助理：……
您長得是美，我無法反駁。
“始作俑者其無後乎！厲夜行就是這個始作俑者！江艾艾若是殺人，他就是那個遞刀子的！我有什麼理由見一個幫兇？”
寧錦欣翻了個白眼，腳下沒停，往車邊走去。
真是晦氣，她今天還約了重要的人，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這些人身上。
秦助理攔不住人，只能望着車尾氣沉默。
他覺得寧錦欣說的沒錯。
如果不是厲夜行縱容江艾艾，不會讓她恃寵生嬌。雖然那孩子是厲夜行和寧錦欣的，但江艾艾卻能拿捏住，厲夜行最不該做的就是瞞着寧錦欣，如果早說出來就好了。
寧錦欣爲了救厲夜行被捅了一刀，那一刀成了江艾艾出現的理由。
但江艾艾讓人捅寧錦欣，何嘗不是因爲厲夜行的關係。
秦助理嘆了口氣。
還好他一直站在寧錦欣這邊，不然今天坐在裏頭的肯定有他。
厲夜行來到警察局，只看到了秦助理，沒有見到寧錦欣。
“人呢？”
厲夜行超速過來的，還喝了就，人的精神有些亢奮。
“寧小姐走了，江小姐還在裏頭。”
秦助理把兩個女人都交代清楚。
“去查，看看心心去哪裏了！我今天必須見到她！”
他要去跟寧錦欣解釋清楚，江艾艾的事情他完全不知情，如果知道江艾艾這麼做，他立刻就能弄死她。
江艾艾算什麼東西？
如果不是孩子，厲夜行根本就不可能把她看在眼裏，如今孩子也沒了，江艾艾早就是去了價值。
“是，我馬上去查。”
秦助理想勸一勸，這寧小姐明顯是不願意見您，看到您就反胃，您還湊上去，不是找罵嗎？
但秦助理心裏尋思，厲夜行估計就是想去捱罵，這誰也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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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夜行吩咐完了轉身就要走，秦助理立刻輕聲問道：“那個，厲總，江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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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錯事，就該爲錯事付出代價！我不想再看到她出來了。”
厲夜行的聲音冰冷徹骨。
秦助理應了聲，把寧錦欣的地址發給了厲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