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英讓人把那宮女給看好了。
他自己私下裏先問了那宮女話。
那宮女只是搖頭不肯說一個字，還一個勁兒的哭。
但看這樣子倒像是有恃無恐。
“你也別以爲自己就真聰明，真聰明瞭也不敢過來幹這事吧？現在你說了，咱家還能跟王爺說清楚了饒你一命。劉順本來就是要死的，你不弄死他，他也到不了皇陵，但現在你幫着旁人弄死了他，那人估計在王府有一定地位吧？都是當主子的，還用不到你一個奴才跟着護着，你自己想清楚了。”
徐志英跟劉順不同。
劉順是跟着直親王習慣了，打心眼裏是看不上這些奴才的，他以爲自己比奴才高一等。
可徐志英卻把自己位子擺的跟他們這些當奴才的一樣正，總之說這些語氣都透着誠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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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那宮女聽的心都動了，可正要說，外頭就喊着：“瑞祥苑的人來啦！”
瑞祥苑是張佳氏的院子，這宮女立刻就閉嘴了。
連個眼神都沒在遞給徐志英。
徐志英心裏冷哼一聲，若不是看着她是福晉院子裏的奴才，他都懶得搭理。
福晉什麼人？就是她們想要把這事栽到福晉院子裏，也要看有沒有那個本事吧？
徐志英沒有再提點宮女，直接的帶着人出去了。
果然張佳氏先來了。
她扶着人進來，臉色還蒼白着，看着十分的惹人憐愛。
直親王愣了下，心裏不大痛苦：“你怎麼來了？身子本來就不舒服，還不好好躺着嗎？”
“妾身害怕！劉順到底是伺候過妾身的人。人這麼說沒有沒了，妾身心裏沒底，這到底是針對劉順，還是針對的妾身啊？”
她問的時候身子都是顫抖的，還要抽出手扶着肚子，看着更可憐了。
有一種破碎的美。
直親王心裏嘆氣，宮女是伊爾根覺羅氏院子裏的人，人福晉都還沒着急呢，這裏倒是有一個着急的。
但直親王在此之前剛聽了伊爾根覺羅氏那裏的人來稟告的話，知道這個宮女雖然面上是伊爾根覺羅氏院子裏的，但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小宮女。
背後什麼人，伊爾根覺羅氏院子裏的人也來回稟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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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爾根覺羅氏不來就是在給張佳氏留臉，想讓直親王看着處置。
“先坐吧。”
直親王壓着性子讓張佳氏先坐了。
張佳氏還要拉着直親王的手不鬆，一直說害怕，眼睛呢，還要往院子裏外頭看去。
直親王能看不出她是什麼意思嗎？
只不過是懶得戳破，他也不主動提起，就這麼等着她問。
“王爺，到底是誰那麼恨妾身啊，劉順已經被您寬恕了，怎麼還下殺手呢？”
直親王的手很大，被張佳氏拉着要用兩只手握着。
張佳氏的手心很涼，還出了薄汗，直親王能清晰的感受到她有些緊張。
身體的反應是下意識的，有時候根本沒辦法遮掩。
“不過是一個奴才，還是個犯錯的，死了就死了，跟你沒關係。”
直親王看在孩子的份上想給張佳氏一個機會。
可張佳氏卻並不這樣想，她毀了一個棋子，還大費周章的自己跑過來，並不是爲了給一個死了的劉順討公道的，劉順就是死一萬次，她也不會眨一下眼睛，但她卻要抓住這個機會，讓伊爾根覺羅氏不能翻身，即便是不能達到這個目的，也要讓王爺和伊爾根覺羅氏之間產生間隙。
這樣她纔好插的進去。
“王爺，這怎麼跟妾身沒有關係呢？劉順之前是妾身院子裏的人，說到底他伺候了妾身一場，妾身心裏實在是不忍心他這樣就死了……”
“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誰殺死的嗎？”
張佳氏腦子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直親王給打斷了，頓時腦子一空。
下意識問道：“什麼？”
直親王盯着張佳氏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本王問你，你真的不知道劉順是如何死的嗎？”
“妾身，妾身……”
直親王語氣有點冷的打斷了張佳氏的話：“你想好再說，機會只給你一次。”
他本來是不想和張佳氏一般見識的，可張佳氏偏偏又要撞上來，讓他真的有些心煩了。
伊爾根覺羅氏的不在意，好像就是一直在提醒他，看看吧，你選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你自己的女人不讓我管着，那你就自己管好吧。
伊爾根覺羅氏最近對他一直很冷淡，這冷淡絕非是忙，也絕非是平日的那種淡淡的，只是一種冷。
張佳氏更緊的抓住了直親王的手，她的嗓音因爲緊張瞬間就啞了。
“王爺什麼意思？難道是說這事是妾身做的不成？”
直親王沒什麼語氣的道：“本王沒說是你，只是問你知不知道。”
張佳氏嚥了口口水，擡頭看着直親王，她今日心慌的很，肚子也不舒服起來，可她不敢說，怕說了直親王以爲自己是故意躲避。
她張了張嘴，突然笑了下：“王爺是懷疑妾身，還是有人證物證？怎麼感覺您的眼神這樣冷，可和跟見到妾身第一面的時候一定都不同。王爺，您太冷了，妾身都感覺不到您對妾身的戀愛了。”
她突然變了話題，轉到了直親王的態度上。
直親王還是很冷：“是啊，本王也奇怪，你還是本王剛見到的那個張佳氏嗎？”
張佳氏突然就鬆開了直親王的手。
她對着直親王揚起了一個笑來，那笑有些諷刺。
“王爺，您真的認識第一次見面的妾身嗎？您瞭解嗎？或許，妾身從未變過，只是您從一開始的期望就是錯的。妾身一直是妾身，之前沒有改變，現在也沒有，可能之後也不會有。”
她好像在說，您重新認識妾身一下吧。
不要再說那樣的傻話了，您可是秦王，若是說那樣的話，總會讓人覺得可笑的。
直親王也覺得自己很可笑。
他竟不知道張佳氏是這樣的人？
那這院子裏的人，又都是什麼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