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做個好人……
如此簡單又特殊的要求。
莫修錦聞言一怔，站在牀邊的莫修麟等人也都愣住了。
似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喬青河對莫修錦提的要求會是這個。
莫修錦怔怔看着喬青河，短暫的沉默之後，他認真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我會一輩子做個好人。”
“乖孩子。”喬青河欣慰地笑了笑，伸手摸摸他的頭，眼裏滿是對小輩的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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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莫修錦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幾個孩子雖然年齡還小，但都不是平凡之輩，他唯一擔心的便是他們走錯了路，這下，也可以放寬心了。
莫修錦看着他，倔強的脣緊抿着，認真道：“我都答應你了，你也得說話算話，快點好起來，別讓大家擔心。”
“呵呵，好。”喬青河笑着點頭，晃晃他的腦袋道，“真是個臭小子。”
明明是關心的話，叫他說出來倒跟個交易似的，總是這麼口不對心，日後少不得要被人誤會，不過身邊有這麼多朋友在，想來他也不會太過孤苦的。
喬青河嘆了口氣，目光在幾個孩子身上一一掃過，眼裏既是關愛，又是不捨。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多了幾個孩子的陪伴，喬青河的氣色好了一些，只是仍然沒有力氣下牀，就那樣靠在牀上跟幾個孩子聊聊天。
中間米凱來了一趟，給喬青河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身體，重新換了藥。
他臉色不太好，看起來有些累，簡海溪等他處理好纔跟着他到門口，私底下低聲開口道：“莫厥怎麼樣了？”
米凱嘆了口氣，搖搖頭道：“找是找到了，但是巧巧不願意見他。”
“巧巧不願意？”簡海溪眉頭緊蹙，想了想道，“那齊耳呢，他說什麼沒有？”
“那瘋子能說什麼。”米凱苦笑一聲，“他好不容易有機會拐走巧巧，巧巧自己也正沒回來的心思，他巴不得利用這個機會呢，怎麼可能輕易把人送回來？”
簡海溪沉銀了一瞬，點了點頭，想到昨天院子裏的那一幕，她眸光閃了閃，長嘆了口氣。
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以往那麼長時間，巧巧總是聽話地跟在莫厥身後，可她也是有思想的人，經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昨天終於是被莫厥維護娑羅那一幕刺激地爆發了。
其實若她能多等一會兒，莫厥後來已經着急趕回家跟她解釋了，只可惜……就只差了那麼會兒時間。
而巧巧已經等得太久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讓她連丁點的希望都不敢再抱有了，受了傷就只能自己跑走。
簡海溪嘆了一聲，想了想道：“我去看看莫厥吧。”
米凱點頭：“也好，我看莫厥這次應該意識到巧巧對他的重要性了，從昨天巧巧出走到現在，他都不大好受的樣子。”
簡海溪抿了抿脣，沒吭聲。
頓了頓，米凱思索了一瞬，又看着她繼續道：“海溪，巧巧最聽你的話，我想如果是你勸的話，她一定會回來的。”
簡海溪眉頭微挑，這下倒是沒有怎麼猶豫便搖了搖頭：“這是巧巧的事情，我一會兒只能去看看莫厥，到時候給巧巧打電話問問看情況，但是如果她覺得在外面散散心會更好的話，我也只會尊重她的選擇。”
“可是莫厥……”
米凱一皺眉，旋即又長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無奈地點了點頭道：“好吧，我懂了。”
感情的路，外人誰也不能左右，只能當事人自己走，而他們這些朋友即使心疼擔心，能做的也就是陪着他們而已，再多的，就插手不了了。
——
在喬家待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簡海溪一家纔回來。
喬青河狀態好了一些，但到底還是虛弱，後來說着話就睡了過去，簡海溪又守了好長一會兒，見他睡得安穩便退了出來。
幾個孩子一放學就趕到了喬家，又因爲喬青河的病情一直提着心勁，守了這麼久臉上都有些倦容，寧季維和簡海溪領着他們朝家裏走去，遠遠看見莫厥的房子黑燈瞎火，不由都嘆了口氣。
寧季維道：“海溪，我先帶孩子們回去，莫厥那裏……”
不等他說完，簡海溪就點點頭道：“嗯，我去看看。”
感情上的事，由她去總比寧季維去更合適。
簡海溪朝隔壁走去，雖然房子從外面看跟沒人在似的，但是她知道莫厥此刻一定在家，推開門，樓上蘇日安和邵麗大約已經早早休息了，客廳裏很黑很靜，沒有一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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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嘆了口氣，這個家裏明明只是少了巧巧一個人，可看起來卻像是一下子帶走了所有的煙火氣，以往還熱熱鬧鬧的，今天卻冰冷的彷彿只是個空殼子。
又往裏邁了兩步，她隱約看見沙發上有一個模糊的黑影，輕聲道：“莫厥……”
那頭靜了片刻傳來莫厥沙啞的聲音，“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簡海溪擡手按開頂燈，黑黢黢的房間立時亮起了刺眼的燈光。
莫厥就坐在沙發裏，手肘撐着膝蓋，一手支額，面前的菸灰缸裏按滅了好多菸頭，怪不得剛進來的時候還能聞到一股煙味兒，這人估計在這兒坐了多久，就抽了多久的煙。
燈光太亮，打開的一瞬莫厥閉了閉眼，擡手扒拉了下頭髮才坐起來看着簡海溪道：“海溪？你怎麼來了？”
簡海溪猶豫了一下，什麼也沒說，只是問他：“你喫過飯了嗎？”
莫厥沒有回答，簡海溪掃了一眼他的神情，心裏微嘆，轉身朝廚房走去，餐桌上的菜已經涼透了，看樣子是保姆已經做好了，可他連碰都沒碰。
她嘆了口氣，動手將那些飯菜拿到廚房去重新加熱。
開火，熱菜，油煙的氣息從廚房飄出，漸漸蔓延到客廳的角落，因爲門沒關，飯菜的香味和熱菜的聲音便更加清晰，頓時給這個毫無生氣的別墅增加了一絲的活力。
莫厥下意識扭頭看去，廚房橙黃的燈光下，簡海溪的身影在其中忙碌着，恍惚讓他覺得那是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