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莫厥和巧巧這件事,簡海溪便離開了。
剩下屋中莫厥一個人,仰頭長出了一口氣後在沙發上重新坐下,從昨天開始一直煩躁不安的心終於因爲簡海溪這通電話稍稍定了下來。
想到昨天他急着趕回家,看見等着他的竟然只剩一幢空蕩蕩的房子,突然升起的那股慌張感讓他足足愣了好幾分鐘。
莫厥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客廳頂燈刺眼,他坐在巧巧慣常會坐的位置上,心裏一時思緒萬千,一時又只是巧巧,就那樣坐了許久……
另一邊,掛了電話的巧巧緊握着手機,愣愣地站在原地沉默着。
她表面看起來平靜,心裏卻亂的厲害,腦海裏來來回回響着的都是簡海溪的那番話,她的家,莫厥的心思,讓她怎麼也冷靜不下來。
她本就是半路纔跟着簡海溪他們的,原以爲自己只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被趕走的附屬品,或許大家只因爲看她無家可歸,才一直留下她,可是簡海溪卻告訴她,她早已有了一個自己的家,她早就被大家視爲家人了,不再是她自己的自以爲是和小心思,那裏……是她的家。
還有莫厥……那個她一直默默仰望着,覺得遙不可及的人,原來不知何時已經在看着她了,她以爲自己在這場感情裏卑微如塵,其實一切已經並不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巧巧,你怎麼哭了?”齊耳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腳步在她面前停下,蹙眉看着她沉聲問。
哭……巧巧一怔,看見滴在手機屏幕上的淚滴,才知道原來自己哭了。
齊耳臉色不太好看,嘴脣張了張,皺眉道:“你該不會是想要回去了吧?”
他這樣問着,心裏卻忍不住提了口氣,昨天巧巧只是想離開那個地方,而他很“恰好”的帶走了她。
他知道巧巧心軟,如果不是自己,她即使傷心或許最後還是會留在那裏。
她離開的心意並不堅決,齊耳知道,可是他沒想到纔剛過了一天,只是一個電話,她就已經開始動搖了。
巧巧一頓,沒說什麼,只是抿着脣搖了搖頭。
簡海溪說的話讓她心裏很亂,但是她現在還不想回去,她需要時間去消化整理這些消息,或許也需要好好整理自己的心。
看見她搖頭,齊耳的臉色才終於好看了一些,不由鬆了口氣。.七
這次他好不容易纔有機會和她獨處,沒有各種無關的人打擾,他纔不願就這樣送她回去。
“喫飯吧,我讓人送上來了。”齊耳緊抿的脣角放鬆了下來,又溫聲勸道。
剛纔她一直沒有心情喫飯,他問了兩句,巧巧只是一個勁兒搖頭說不餓,他想,這會兒她應該有心情了。
果然,巧巧聽見他的話以後,沒再拒絕,點了點頭道:“好。”
齊耳眼神微微一黯,嘴角牽起了一抹苦笑,看着她輕易就被哄好的神情,心裏突然就明白了那些人在她心裏的地位,那是他永遠也比不過的。
如果當初自己沒有用那樣粗暴的方式對待她,是不是也會擁有被她珍惜的機會?齊耳忍不住想,可是再怎麼樣,都沒有當初了……
——
喬家。
一整天喬雅都被關在房間裏,不管她哭還是鬧,喬治始終沒有開門,也顧不上管她。
直到晚飯的時候,楊雅茹從保姆手裏接過給喬雅準備的餐點上了樓,纔打開了那道一直鎖着的門。
喬雅眼睛又紅又腫,一看就是一直在哭,一看見她就急忙問道:“嫂子,爺爺身體怎麼樣了?”
楊雅茹嘆了口氣,看見這樣的喬雅她也不忍心,拉着她坐下勸道:“你別擔心,爺爺已經睡了,白天狀況是不太好,這會兒看着臉色倒好了些。”
喬雅鬆了口氣點點頭,沒事就好,若是喬青河真出了什麼事兒,她要怎麼面對老人家。
“好了,你先喫點東西。”楊雅茹將端上來的東西往她跟前推了推,“你自己的身體也要照顧好纔是。”
喬雅咬着脣,手指握着她遞到自己手心的筷子,蜷了又蜷。
見她不動,楊雅茹正要再勸,卻見她把筷子猛地一放,直直看着她道:“嫂子,我要見我哥,我哥呢?我有話跟他說,很重要很重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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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雅茹蹙了蹙眉,依喬治的脾氣,兩人這會兒見了少不得又要吵起來,家裏本來就夠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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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看着喬雅倔強的眼神,她目光頓了頓,還是點了頭:“好,我去叫他。”
喬治上來時,喬雅面前的晚飯還是一動未動,他冷哼一聲,臉色難看道:“怎麼,絕食啊?”
“哥……哥,你放我出去吧,我再不回去事情會變得更糟的。”她什麼都顧不得,焦急拉着喬治的手解釋道,“你相信我,我不是犯糊塗,只是真的是想要幫忙而已。”
喬治冷眼看着她,擡手揮掉她扯着自己的手,冷聲道:“這就是你找我想要說的話?”
喬雅以爲他是不信自己,認真地點了點頭:“尤金斯。閻答應我會結束掉這場遊戲的,只要我回到他身邊,他就什麼都不會再做了,哥,你讓我回去吧,不然他一定會再對大家出手的。”
原以爲她說完,喬治定然會一驚,誰知喬治始終沒什麼反應,就那樣定定看着她。
喬雅急了,扯着他的胳膊喊道:“是真的,我已經打探出來了,那個假冒塔利琳娜的女人叫娑羅,還有無面其實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
“這些我們早就知道了。”喬治寒聲打斷她的話。
喬雅一怔,扯着他胳膊的手下意識鬆了開來,愣愣地看着他,似乎聽不懂他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喬治苦笑了一聲,看着她,眼裏的神情似無奈似失望:“喬雅,你覺得你能打探到的消息,會是真正的祕密嗎?這些事情季維他們早就查出來了。再說,就算不知道,如今蔣如沫和娑羅都在我們手中,我們難道不會審問嗎?”
他越說,喬雅臉色愈白,沒有血色的脣已經被她咬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喬治怒其不爭地長嘆了口氣,搖頭道:“你自作聰明,主動走進敵人的陷阱裏,人家只是告訴你一些最不算祕密的祕密,就把你哄得牢牢的……”
他說完,看着喬雅灰敗的臉色,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但是沉默了片刻,終是轉身離開。
原來……都是騙她的,而她竟然那麼輕易就上了當,還信以爲真……
喬雅渾身一軟,驀地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