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簡海溪隨手把手機扔到茶几上,往後仰靠在沙發背上長長嘆了口氣。
莫厥端着水杯放在她面前,看見她臉色倦怠,笑問道:“累了?”
“嗯。”簡海溪點點頭,“演戲可太耗費精力了。”
雖然是隔着手機,但對方可是尤金斯。閻,比起當着蔣如沫的面,她也是絲毫不敢放鬆的。
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轉頭問靠在沙發扶手上的莫厥:“我演的怎麼樣?還算可以吧?”
莫厥正喝水,聞言挑了挑眉,朝她豎了個大拇指:“當然,我要是尤金斯。閻,這會兒指不定自己樂呵成什麼樣兒呢。”
他說着,似乎是看到了大平層裏笑得跟個神經病一樣的尤金斯。閻,嘴角的笑容不由更深了:“我猜,他估計還等着看咱們的好戲呢。”
簡海溪笑笑。
兩人這邊正說着話,突然聽見莫蘭的聲音自院子裏傳了進來道:“夫人,蔣小姐來了。”
蔣小姐?
莫厥眯了眯眼,這蔣小姐只能是蔣如汀了,他轉頭壓低聲音問簡海溪道:“見不見?”
聽到蔣如汀來找她,簡海溪也微有些訝異,只是除了驚訝更多的卻是煩躁。
她長嘆了口氣,搖搖頭道:“不想見。”
這倒不是要演戲,她是真不想見蔣如汀。
她的善良和容忍額度,早已經在這姐妹兩個身上用完了。
不管蔣如汀這次來到底是什麼原因,是哭是悔是道歉,她都沒有興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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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厥指了指外面問:“那我直接轟出去吧,她一直哭哭啼啼的我看着也心煩。”
簡海溪抿着脣,一時拿不定主意,正低頭猶豫着到底該怎麼辦,樓上jojo一手扒拉着頭髮下來了。
莫厥頓時眼珠一轉,拍了拍她肩膀笑道:“別糾結了,我有個主意。”
“什麼主意?”簡海溪疑惑地看向他,卻見他一臉陰笑地盯着jojo。
被兩人視線釘在樓梯上的jojo一臉無辜地看着沙發上的人,下意識擡起的腳都不知道該如何放下去了。
——
院子裏,蔣如汀等了好一會兒,莫蘭纔來請她進門。
她以爲是簡海溪要見自己,眨了眨一直溼潤着的眼睛,急忙跟着莫蘭往裏走。
這幢房子她也來過很多次了,從來沒有哪一次是如此複雜的心情,明明那天燒烤大會還像昨天剛發生的一樣,可現在卻突然就天翻地覆了,她一路都不敢想簡海溪幸福的一家子到底會變成什麼樣,而這一切,都是由她和她姐姐一手造成的。
蔣如汀臉色複雜的進門,原本準備道歉的“對不起”三個字已經到嘴邊了,卻在看見沙發上坐着的人時,又猛地一噎,吞了回去。
客廳裏只有jojo一個人,簡海溪不在。
蔣如汀愣愣地看着jojo的身影,眼淚忽然就撲簌簌往下掉。
見到簡海溪,她或許還能說得出話,可看見這個人,她的心臟一下子就被各種擁擠而來的情緒塞得滿滿的,嘴脣顫抖着,一個字沒有說出來,眼淚先不經同意地掉下來了。
jojo轉頭看着哭得雙眼通紅的蔣如汀,微蹙了蹙眉。
他是突然被莫厥按在這裏待客的,那兩人什麼都沒說就上了樓,留下一個什麼前因後果都不知道的他,這一轉頭,又碰上一個話都沒說一味只哭的蔣如汀,不覺有些無措。
莫蘭過來給兩人上了茶就離開了,偌大的客廳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jojo怔了怔,不由開口安慰道:“你還好嗎?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嗎?”
蔣如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低着頭沉默着,無聲的抽噎。
jojo也體貼地沒有催促,只是在一旁靜靜等着。
片刻後蔣如汀纔開始平靜下來,客廳裏太安靜,她有些坐立不安,小聲問jojo:“簡小姐呢?”
“海溪姐有點累,上樓休息去了,你有事找她?”
jojo說完,微一沉銀又說:“如果不是什麼要緊事的話,跟我說也行,如果是非找她不可,那最好還是等她醒來吧。”
蔣如汀怔了怔,jojo一直如此,在他心裏,簡海溪始終重要。
她已經不怎麼哭了,可眼淚還掛在眼角,jojo伸手抽了張紙巾遞給她:“爲什麼哭?你姐姐不是已經救出來了嗎?是因爲她病得很嚴重?”
蔣如汀搖頭,jojo關心的話讓她心裏更是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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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不語,jojo以爲這就是她的心結,勸道:“你不要擔心,米凱哥醫術很好的,一定可以治好你姐姐。”
他話裏話外都是真心實意的安慰。
蔣如汀擡頭愣愣地看着他,浸了水光的眼睛格外明亮:“你什麼都不知道嗎?”
如果知道了,他怎麼可能還會這樣若無其事地安慰她……
“知道什麼?”jojo一頓,臉上露出一抹疑惑。
蔣如汀緊咬着脣,雙手絞着自己衣袖,臉上一陣白一陣青,好一會兒才遲疑道:“簡海溪……什麼都沒告訴你?”
jojo眯了眯眼,已然意識到是出了事了。
他眉眼暗了暗,又問了一遍:“到底怎麼了?”
“是……”蔣如汀深吸了口氣,擡頭看jojo,原本已經做好了打算跟他坦白,可在看見那張善意的臉時,目光一閃又躲避了開來。
她垂着眸猶豫道:“沒……沒事。”
見她躲閃的樣子,jojo聲音沉了一些:“你騙我。”
蔣如汀心裏的弦原本一直就崩的緊緊的,此時聽見jojo這三個字,頓時再也待不下去,起身哭着朝jojo說了句“對不起”轉身跑走了。
jojo看着她落荒而逃一般的背影,臉上的神情沉了又沉,她這反應怎麼看都不像是小事。
他到底沒能坐得住,轉身上了樓。
樓上,簡海溪和莫厥此刻都在兒童遊樂廳裏待着,她在處理公司的事情,莫厥坐在地上,手裏握着遊戲柄無聊的擺弄着。
jojo進來,開門見山的問簡海溪:“海溪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話音落地,簡海溪還沒有反應,一旁的莫厥眉頭一挑朝簡海溪看了過來:“你輸了,我就說她什麼都不會說的。”
簡海溪手中動作停了停,自嘲一笑,點頭道:“願賭服輸,你想要什麼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