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寧捧着他的手,指着那三個小人依次介紹道:“這個漂亮美膩的是媽媽,旁邊這個英俊帥氣的是爸爸,還有這個小的,就是安寧啦,你看我們連發型都一模一樣哦……”
她燦笑着,看向尤金斯。閻:“是不是很好看?我在遊樂場見到的,老闆說不賣,要贏了比賽才能拿到,安寧比了好幾次才終於贏回來的呢。”
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墨睿檸見狀,摸摸鼻子適時插嘴道:“就是就是,爲了贏這個獎品,安寧可不容易了。”
喬安寧配合地重重點頭,又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爸爸,你喜歡嗎?”
尤金斯。閻微怔,眼神從掌心的鑰匙扣上掃過,落到她的臉上,動了動脣問出的卻是:“就一個?”
“嗯。”喬安寧點頭,臉上還有些不好意思:“安寧太笨了,好不容易纔拿到一個,所以給爸爸。”
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的眼神純粹天真,一時竟然尤金斯。閻覺得掌心那個禮物是如此的……貴重,讓他幾乎握不住。
他閉了閉眼,可依然抑制不住心裏升起的那一絲煩躁。
索性乾脆把腿上的小丫頭拎了下去,攆道:“趕緊回去睡你的覺去,別在我眼前晃悠。”
“哦……”喬安寧應了一聲。
這個時候小丫頭忽然變得格外聽話,說東絕不往西,轉頭拉着莫修錦和墨睿檸就離開了……
“不,等……”桀眨了眨眼,剛反應過來想叫住幾人,門口哪兒還有三個人的身影。
幾個人溜得飛快。
於是一眨眼間,房間裏原來是幾個人,這會兒依然還是幾個人。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間,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可不是他們一開始的計劃。
“閻……”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一轉頭看看尤金斯。閻,頓時又閉上了嘴。
這人低頭一動不動地看着掌心的鑰匙扣,哪裏還有半點兒想追問的樣子。
算了……桀揉了揉眉心,知道這又是一次無疾而終的“算賬”了。
他沒打擾尤金斯。閻,主角都走了,他這個配角還能幹什麼,只好灰溜溜地回了自己房間。
客廳中,一時只剩下尤金斯。閻一個人。
他目光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鑰匙扣,那東西實在不值錢,可卡通圖像上的三個娃娃頭都咧着嘴笑得很開心,看起來格外的幸福……
喬安寧說,上面那個代表他,可他環顧四周,這麼多年,陪在他身邊的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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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靠到沙發背上,握着鑰匙扣的手慢慢收緊了五指。
半晌,他脣角緩緩勾起了一抹笑容。
一家三口啊,聽着還不錯,只可惜好像……還少了一個人。
這麼想着,尤金斯。閻拿出手機,下意識地找出那個早就熟背於心的號碼。
其實每一次喬安寧往家裏打電話,都不需要他另外輸入號碼,可歸功於他那天才一般的記憶力,這個號碼卻早已存放在了他的心裏。
說不清是不想忘還是不會忘,總之,這個最不常用的號碼竟始終在他心底的某個角落好好放着。
他看着屏幕上那熟悉的兩個字,手指在屏幕上方滑動着,正想按下去,可在那一瞬間卻又忽然猶豫了起來。
要打麼?
從他坐上這個位置起,世界上已經很少有事會讓他猶豫了,可關乎喬雅的事情卻好像總是會出現意外……
尤金斯。閻眯着眼睛,眼中的情緒一時意味不明。
他看了看手機,又看向那個鑰匙扣,鑰匙扣上的女孩兒笑容燦爛陽光,一瞬間,好像和他心底的那個明妹張揚的影子重疊在了一起。
尤金斯。閻心思一動,手指輕點,把電話撥了出去。
那頭響了好一會兒才接起,他也就輕輕敲着膝蓋,耐心地等着,只是不可否認,心底還是有些緊張。
過了片刻電話終於被接了起來,頓時他記憶中熟悉的聲音傳來,還帶着驚喜的笑意。
“安寧……”
“是我。”尤金斯。閻淡淡開口。
他聲音一出,對面喬雅喜悅的聲音立刻安靜了下來,在聽筒中更是尤其明顯。
尤金斯。閻都能想象得出她現在的表情會是什麼樣,一定微蹙着雙眉,眼神冷淡,或許還有一絲抗拒和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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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了勾脣,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眸中的光也瞬間黯淡了下來。
他知道的,她早就對他沒有任何期待了。
每次只有在安寧打電話的時候,他才能藉着機會聽見她幾句發自內心的笑聲,其餘時候,她甚至是不接他的電話的。
是的,她不拉黑他的號碼,可同時,她也再沒和他說過幾句話。
果然,在他下一句話出口之前,喬雅已經冷聲道:“是安寧還是阿錦的事?有事直說,如果是和他們兩個無關的事情,那我就掛電話了。”
她的語氣乾脆利落,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像是狠狠把他從面前推開。
尤金斯。閻呼吸一滯,眉頭頓時狠狠皺了起來,咬牙道:“你敢掛試試看!”
他在這兒深更半夜,矯情地惦記着一家三口,可喬雅卻連聽他說句話都不願意……
這對尤金斯。閻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挑釁,他心中那抹溫情頓時消散的一乾二淨,眼神漸漸寒冷起來。
喬雅握着手機的手頓了下,眼裏閃過一抹深深的厭惡,卻到底還是沒掛。
聽着喬雅的呼吸聲,尤金斯。閻輕笑一聲,這才覺得心中的氣舒暢了一些。
就該這樣,只有這樣,喬雅纔會乖乖地聽他的話,什麼狗屁溫柔,都是放屁!
他翹着腿,大咧咧地靠在沙發上,嘴角勾着陰森邪性的笑:“你知道莫修錦今天去哪兒了嗎?”
喬雅一愣,抿了抿脣沒說話。
尤金斯。閻也不需要她的回覆,兀自笑了笑道:“他教唆安寧出去玩兒,然後以此爲藉口,偷偷跑回國了。”
回來了……
喬雅眼中閃過一抹驚訝,莫修錦這樣的行爲對尤金斯。閻來說意味的可是背叛……
這個魔鬼怎麼會輕易饒過他?
她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面上是深重的擔憂。
尤金斯。閻冷哼一聲,聲音愈加陰冷:“他以爲我不知道,雅兒,你說我該不該讓他好好認清一下自己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