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翻遍了身上的口袋,也湊不足一半。
怎麼辦?
她要怎麼辦?
這一刻,樂樂只覺得自己整個人生都崩塌了。
“小姑娘,你缺錢嗎?”
一道細微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樂樂轉頭看了過去,是一個看上去很面善的大媽。
“你……在說什麼?”
“你缺錢嗎?我看你要交醫藥費,很爲難的樣子,是沒錢了吧?我知道有個來錢的路子。”
樂樂的心中瞬間警鈴大作,她知道天下沒有掉餡餅的事,這個時候她應該二話不說,轉身離開。
但……
婆婆還在搶救。
“什麼路子?”
大媽湊了過來,在她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話。
![]() |
“怎麼樣?就在醫院不遠處,現抽現給,保準沒有後遺症!”
樂樂捏緊了手,沉重的點頭,“好,但我有一個要求,先把錢給我,我先交了醫藥費。”
大媽不同意。
但樂樂堅持,“我不會跑,但我的親人需要手術,不交錢沒辦法在進行下去。”
許是看見樂樂瘦弱的身軀不是自己的對手,大媽還是同意了,拿了一疊錢給她。
樂樂終於交上了錢,然後義無反顧的跟着大媽出了醫院,去了附近一間民樓,走進了一個房間裏。
在那裏,有一套簡易的抽血設施。
樂樂面無表情的看着針頭扎進了她的血管裏,鮮血的血從針管裏流出。
她合上了眼,嘴巴苦的厲害。
許久以後,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
“賺翻了!居然是稀有血型!這種血可以賣出天價!快快登記好!找買家!”
“剛剛那個女孩呢?誰帶過來的?趕緊盯住啊,一定要想方設法的逼她抽更多的血!”
“放心,她就在醫院裏,我看她那樣一定很缺錢,這種需要錢又缺錢的窮人最好控制了!”
“陳哥,這抽血量已經夠了吧,再抽會不會不……人道?”
“行,人道是嗎?那你別分錢了。”
“我錯了哥,我知道錯了!”
小樓裏因爲發現了這稀有的血型而振奮不已。
而在某條小巷子裏,樂樂因爲失血過多,終於撐不住,暈倒在地上,手裏隨手撿來的紙皮也直接壓在她瘦弱的身上。
她暈倒了,倒在了沒人知道的小巷子裏。
與此同時,謝安感覺到了一陣心悸,胸口驟然緊縮,極致的痛苦一閃而過。
就連手中的杯子謝安都握不住了,直接摔爛在地上了。
“哥哥?”
小圓圓轉頭看向了哥哥,被嚇了一跳。
下人立刻過來清理碎片,打掃乾淨。
而謝安卻有些心神不定。
“哥哥,你怎麼了?臉色很差,是哪裏不舒服嗎?”
“嗯,沒事。”
謝安勉強安慰了一句妹妹,只是心中的痛感沒有消失,還有愈發嚴重的趨勢。
謝安看向了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暗了下來,大片的烏雲瀰漫過來,似乎隨時有下雨的傾向。
小圓圓也看向了窗外,這時電視機裏還播放了天氣預警替,將會有大暴雨來臨。
謝安的心情就更差了。
隱隱的,好像發生了什麼極爲差勁的事情。
這時,門被推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
小圓圓轉頭一看,喊着:“爹地,你回來了!怎麼今天那麼慢!”
那個男人穿着簡單的黑色常服,這五年的時間,每一天他都穿着這樣的衣服,而更惹人注意的是,那一頭花白的頭髮,已經沒有多少黑髮了。
謝安每次看見,都會被刺痛了心口。
謝安走上前,接過了爹地的外套,道:“飯已經做好了,要不要吃點?”
他也沒問爹地去了哪裏,因爲答案早已心知肚明。
“不用了,你們吃。”
謝池鋮的語氣很淡,雙眼的冷漠在看見謝安和圓圓的時候纔會多了一點溫暖,在尋常時,他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的屍體。
謝安忍着酸澀,道:“多少吃一點吧,爹地。”
謝池鋮還沒回答,天空轟隆一聲炸雷,淅淅瀝瀝的雨開始下了起來。
“好大的雨,幸好爹地你剛剛回來了。”
謝池鋮看着窗外的雨,眼睛有些失神了,不知道爲何,他也有一種發悶的感受。
似乎……很悲傷。
樂樂是被大雨給澆醒的。
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她從恍惚中醒過來,慢慢的爬起來。
雨下的太大了,哪怕被紙皮給擋住了身體,她也被淋溼了不少,她艱難的爬起來,整個人都溼透了。
“婆婆……”
她怎麼昏迷了?
她昏了多久?
婆婆沒事了嗎?
樂樂掙扎着想要站穩,但被抽了太多的血,光是站起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咬着牙,扶着牆壁,一步步的朝着醫院挪過去。
她要確定婆婆沒事,那是唯一對她好的人了。
但,她的身體早已經支撐不住,踉蹌走出了巷子後,直接摔在了地上的水坑,濺了一身的污水。
地上的碎石劃開了皮膚,手掌心幾乎被直接磨掉了一層皮,疼痛令樂樂眼前更暈了。
大雨下,街道的行人很少,路過的人也都沒有去扶起她。
原本有個好心的女孩想要扶起樂樂,但不小心看見口罩滑落一半,露出來的半張猙獰的臉時,又被嚇得收回手,趕緊離開。
https://www.power1678.com/ 繁星小說
樂樂的脣角露出了苦笑。
也對,她就是一個醜八怪,沒人要的醜八怪……
她掙扎的爬起身,滿身污水,將掉落的口罩重新帶上,哪怕口罩上面全是污水也不在乎。
“吱——”
一輛車剎車停了下來,險些撞倒了樂樂。
有人從車上下來。
“少主,是一個女人,還發燒了。”
樂樂迷迷糊糊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她想要努力的看清楚,但意識慢慢遠去,直接昏迷了。
凌熙本就心情很糟糕,現在更糟糕了。
他看了一眼那個昏倒的女人,讓手下送去醫院處理,他還有急事離開,但在臨行前還是交代了手下給些賠償。
不管這個女人是不是碰瓷,他沒工夫理會。
然,就在凌熙轉身回到車上時,他沒有聽見,樂樂在昏迷中喃喃自語喊着的名字,“阿熙……”
樂樂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醫院了,手背上還打着點滴。
她恍惚了很久,猛地做起來,想要拔掉針水。
“哎哎哎,你做什麼,別動,你在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