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江挽清紅着臉,支支吾吾說着話。
方夙公公眼角眉梢盪開了笑意。
正打算繼續說什麼。
“督主,屬下來晚了。”
江挽清方夙公公二人向着話音的方向看了過去。
甬道入口,已經來了幾位方夙公公的手下。
現在因爲方夙公公的憂心,所以他是獨自一人騎着快馬趕來的。
方夙公公便也收斂了幾分。
回過頭,看向江挽清。
緩緩回道:“今夜,江小姐也算是幫我了一個大忙,江小姐想要做什麼,我自然也是要爲其做到的。”
聽到方夙公公所說的話,江挽清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突然展露一個笑顏。
她就說嘛,怎麼可能會覺得方夙公公因爲喜歡自己,所以纔會對自己不一樣。
定然是因爲,最近自己的自戀本事,又多了幾分。
日後,可不能因爲這種事情,鬧出了笑話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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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挽清便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你的人,也到了,我們善後吧。”
說罷,江挽清便跳下了架子,向着綠竹的方向走了過去。
而身後的大罈子之下,還在燃燒着火焰。
在場的所有新娘子,心中的那些不甘,都好像一瞬間,隨着那一口大罈子裏的人死去,而消逝。
綠竹倒在地上,身上已經浸泡了好些液體。
她身上的味道,更加的濃郁起來。
在江挽清走過來的那一刻,綠竹的眼神,就緊緊的盯向了江挽清。
江挽清停在了的綠竹身前。
而方夙公公,亦是走在了江挽清的身側。
綠竹咬牙切齒地開口呵斥道:“我就應該一開始就殺了你的!何必讓你有了這反殺的機會!你殺了我老爹!竟然活活煮了他!你這個惡魔!”
瞧着綠竹一臉的憤怒。
江挽清眼中帶着一絲不解。
嗤笑了一聲着:“他死了,你不是應該開心麼?”
綠竹瞪向了江挽清:“你殺了我老爹!我開心什麼!開心什麼啊!”
江挽清緩緩開口道:“那老變態,也想過將你拿去煉香,若不是你隨意找了個男人失去了清白,怕是此時,你也會是這幾十個罈子裏中的一個了吧?
只是我不明白,你都已經知道了你父親的爲人,爲何還要助紂爲虐?幫着他騙取那麼多新娘子?”
被江挽清點破,綠竹瞳孔微縮。
質問着:“爲什麼你會知道這些…難道…從一開始,你就不僅僅是陪着我們演戲了,你一早就知道所有的真相了?”
江挽清沒有回話。
她其實也沒有百分百的確定。
只不過,從方纔老者同綠竹的對話之中,她猜出了一些事情。
只是說出口詐一詐,沒想到,綠竹便真的就這麼承認了。
一旁的方夙公公忍不住吸了一口氣:“那罈子裏的人,是她的父親?她的父親沉迷練香,還想要將自己的女兒給練了?”
這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父親?
綠竹突然笑了出聲。
一直笑到了眼角流出了眼淚。
才又看向了煮着的大罈子的方向。
緩緩開口道:“我不是隨隨便便將自己交出去的,阿文是同村人,我同他,早就彼此心悅對方了。
我父親練香練到走火入魔,家裏也曾開過香膏鋪子,只不過,生意不好,鋪子沒了,母親也因爲家中貧苦,跑了。
而我,也是因爲一個意外才會發現了老爹做的事情,也察覺出了老爹想要將我拿來練香,因爲他厭惡我母親的背叛。
我知道,他練香只要清白姑娘,所以…我同阿文同了房,也說好了,他會來提親,屆時,我便會逃離惡魔一般的老爹。
我將阿文當成了我的救贖,我以爲,只要和阿文在一起,我便可以逃離那些不幸的事情。
可是……”
綠竹頓了頓,視線突然轉頭看向了最左邊的方向。
那裏的盡頭,擺放着一個比之其他都要稍大一點的罈子。
綠竹的眼中,透露出一絲絕望的神情。
繼續開口道:“可是我沒想到,老爹竟然會惱怒地將阿文殺了…他還想將我也給殺了練香,可是他知道我已經將清白給了阿文,所以又放了我一馬。
阿文沒了,娘沒了,我只有老爹,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可是我不想失去了唯一的親人,我也不想死,我還想再見一見我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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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最後,爲了討好老爹,我開始欺騙了第一個新娘子,然後第二個…第三個…直至無數個…
看到了嗎?那邊最大的那個罈子,裏面藏着的,便是我的阿文,是我親手,將他剁成了一塊一塊,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
即使不能成爲夫妻,我們也會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說到最後,綠竹看向罈子的方向,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來。
而聽聞了綠竹的話,江挽清只覺得,綠竹的笑看起來怎麼那麼的滲人。
江挽清也沒有想到,綠竹同她父親之間的關係,竟然會這麼的複雜。
突然也有一些明白了,綠竹對老者爲何會有這樣的心情。
可是,江挽清還是不能接受,綠竹因爲這些,而虐殺了一個又一個的新娘。
江挽清看向綠竹,緩緩開口道:“你不想失去唯的親人,並不代表着,你可以讓無數的家庭失去親人。你也明白過失去阿文的心情,可是,在場的這麼多新娘子,她們都有一個等着他們回家的‘阿文’!”
綠竹聽聞,從阿文的罈子上,收回了視線。
費力地翻了一個身,仰臥着。
眼神看向了江挽清。
哈哈大笑着,幸災樂禍地說道:“她們又關我何事!既然我的老爹讓我和阿文不痛快,那麼,憑什麼她們可以高高興興地成婚?她們就得同我一樣,這般的不開心纔是!我不高興,誰也別想高興!”
江挽清總算是明白了。
怕是長時間呆在老者的身邊。
這綠竹也被傳染了老者的不正常!
江挽清側頭看向了方夙公公:“‘閻王娶親’一案中的人,還是得交給你們…還是…給個痛快吧。”
綠竹也是一個既可恨又可悲之人。
方夙公公點了點頭,而後朝着一旁的手下揮了揮手。
一旁手下立馬上前了一步,將綠竹擡走了。
而後,方夙公公又對手下的人,指着罈子吩咐了一番。
才又來到了江挽清的身邊,低頭看向對方:“這裏的事情已經會有人去處理的,我們先回去吧。”
江挽清點了點頭,便同方夙公公向着甬道的方向而去。
黑漆漆的通道之中,方夙公公走在江挽清的身側,手中提着燭燈。
江挽清的腦海中突然閃現過什麼,停下了腳步。
方夙公公察覺到了的江挽清動作,亦是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
江挽清側頭,看向方夙公公,突然眯起了眸子問道:“先前的那三個人,也已經抓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