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如兮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擡起頭,掃視了一圈,沒有看見謝池鋮的身影。
他發現自己了嗎?
他在哪裏?
電話裏,謝池鋮的聲音再次響起。
“葉如兮,你學會了撒謊。”
葉如兮硬着頭皮,道:“我的確參加了研討會。”
“研討會里有誰。”
葉如兮沉默了一下,還是回答道:“陸思遠。”
那邊沒有說話。
葉如兮找了個安靜的角落,低聲繼續說着,“但我提前並不知道他會來。”
“你在躲我。”
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
葉如兮的後背都被冷汗打溼了。
謝池鋮太敏銳了,哪怕僅僅是幾個字,她說話的語調,甚至於聲音中的停頓,他都能以最合理的方式串聯在一起。
她就連想否認,都做不到。
他問:“爲什麼。”
葉如兮沒說話。
“我出差了的時間,你做了什麼。不,更準確的說,那天晚上你去了哪裏。”
他果然去查了。
也對,謝池鋮怎麼會是隨便騙騙就能騙得住的人?
只是她天真了一段時間,甚至還以爲能永遠瞞住。
全世界的人都告訴她,謝池鋮不是一個好惹的人,他是龍騰的總裁,他的手段高超,但她還是短暫的被迷惑在他偶爾的溫柔裏。
只是,這樣的溫柔,是他的蟄伏和假象。
“回答我。”
葉如兮覺得時間在這一瞬間被無限的拉長了,而她還在接受凌遲的極刑,磨得生疼,令人承受不住了。
她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濁氣,靠在牆壁上,看見陸思遠似乎想要走過來,他的臉上寫着擔心。
但葉如兮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過來。
陸思遠只好停下腳步,轉身和張澤聊了起來。
葉如兮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低聲道:“你查到了什麼?”
謝池鋮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反問,頓了一下,沒有回答。
葉如兮自顧自的說下去:“楊姐不會背叛我,她那裏不會是泄漏點。是有人告訴你了嗎?還是……你看到了什麼照片。”
那邊似乎傳來一聲低低的輕笑聲。
“你猜的沒錯。”
葉如兮繼續猜下去。
“能夠讓你這麼在意陸思遠,並且立刻反應過來研討會有他,你找了人跟着我對嗎?是鄭苗苗嗎?”
葉如兮擡眼去找人羣中的鄭苗苗,不小心和她的目光對視了,然後就看見她心虛的移開了視線故作淡定的和別人說話。
也只有她了,知道她和謝池鋮的關係,又崇拜謝池鋮。
謝池鋮淡漠的聲音在電話裏多了一分驚奇,“你很聰明。”
葉如兮苦笑,半闔着眼,道:“不,我不聰明,如果我足夠聰明的話,不會試圖隱瞞你。你收到了照片,關於什麼?我能問問嗎?”
“出門,右轉,包廂。”
丟下六個字,電話就被掛斷了。
葉如兮吸了吸鼻子,將手機放好,就離開了這裏,只有去了隔壁的包廂。
寬大的真皮沙發上,坐着一個人。
他一手點着煙,卻沒有抽,只是夾在指縫間,任由煙霧瀰漫,桌面上放着一部手機,以及一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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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兮走進來還關上了門,一眼就看見了桌面上的照片。
是她和陸思遠,躺在一張牀上。
果然,那個神祕人的後招在這裏等着。
那個人根本沒想從她這裏勒索什麼,那個人的目標是謝池鋮。
謝池鋮按掉了香菸,指了指照片,道:“你不想看看嗎?”
葉如兮移開了視線,站在原地,似乎沒有靠過來的念頭。
“從我收到照片到現在,有十二個小時的時間,你知道在這個時間段裏,我在思考什麼嗎?”
謝池鋮從沙發上起身,一步步靠近了葉如兮,龐大的黑影將她慢慢籠罩。
極致的危險令葉如兮忍不住慢慢後退着,直至後背碰到了冰涼的牆壁,而謝池鋮整個人將他包裹住,一只手臂撐在她的耳邊。
他的身上帶着淡淡的煙味,夾雜着一絲好聞的檸檬香,但都掩藏不住他的危險。
“葉如兮,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葉如兮努力克服對他的恐懼,哪怕身上汗毛豎起,頭皮發麻。
最後,她艱澀的蹦出一句。
“謝池鋮……我們沒辦法結婚了。”
幾乎隨着這句話的落下,來自他身上的威壓傾瀉而下,葉如兮甚至連保持站立都極爲困難。
她的膝蓋發軟,險些滑倒在地。
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將是灼燒的火苗,一寸一寸將她燒燬。
“這就是你想說的嗎。”
葉如兮強撐着將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
“那天,我去了葉家找我的戶口本,但我被敲暈了,再次醒來在酒店裏,和陸思遠躺在一起。沒有穿任何衣服。”
隨着她每句話的落下,空氣中的氣壓便更低一分。
“但,我們沒做什麼。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他,什麼都沒有。”
迴應她的,只是來自下巴的疼痛。
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對上那雙黝黑的眼眸,好似沉睡的猛獸被喚醒了。
他開口,聲音暗啞,“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是,這就是我的答案,你信不信,我都接受。”
他直接的問道:“他碰過你嗎。”
直至這一刻,葉如兮的眼眸多了幾分溼漉漉,但她還是強撐着不讓眼淚落下,聲音帶着一絲鼻音。
“沒有。”
他的聲音更近了,像是完全壓下來一般。
近的彼此之間的呼吸,相互交錯。
從側邊看,他像是要吻上去一般,但僅僅只是像。
他在等待着。
“你發誓嗎。”
葉如兮深呼吸一口氣,道:“對,我發誓,但你……”
完整的一句‘但你不信的話我沒有證據證明’還沒有說完,便被堵住了脣。
他洶涌的吻蓋過了剩下的話。
好似,他不需要她剩下的解釋,只要那一句,我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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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兮掛在眼角的淚緩緩落下,又隨機被很快吻去。
她忽然用力的抱住了謝池鋮的脖頸,用力的迴應,這是她爲數不多的主動。
連日來的壓力和惶恐,統統在這一刻崩塌了。
她想哭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