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溪不動聲色地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閃過一道精光。
她走下牀換了身衣服,隨即走出房間,擡眼便看到蕭越澤正面無表情地擋在寧嫣然面前。
寧嫣然皮笑肉不笑,“蕭公子何必次次如此?我只是在這等着姐姐而已,又不會做什麼。”
“防人之心不可無。”蕭越澤冷冷開口,“側妃懷着什麼心思,隔着一副人皮我也看不出。”
寧嫣然臉色一變,蕭越澤這便是明着和她說她不懷好意了!
她攥緊長袍下的手,直到指尖刺痛掌心,她才勉強,忍住了心中的怒火。
“蕭公子這麼說便是誤會我了……”
不等她說完,沈落溪便打斷了她,“越澤看人向來不錯,方纔說的話未必是錯的。”
“爲了防止旁人說妹妹想要巴結、討好我這樣的話,妹妹還是少來些好。”
寧嫣然的嘴角抿成一條線,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不過是隨便和蕭公子聊幾句而已……”
沈落溪淺笑,“那我勸妹妹日後還是少和別人聊天比較好,省得讓人不舒服。”
“溫妃娘娘還等我去請平安脈,我們快別耽誤功夫了。”
說罷,她便帶着蕭越澤大步走出了院子。
寧嫣然看着她的背影,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但很快她便恢復了臉色。
她的變臉之快,把一旁的侍女都嚇到了。
侍女小心翼翼道:“側妃,您別把王妃的話就放在心上……”
寧嫣然勾起嘴角,“用不着你說。”
這一個月來她頻頻進宮,爲的就是今天。
很快,沈落溪便進了宮。
溫妃正在院子裏緩緩踱步,將近五個月的肚子讓她看起來笨重了許多。
她揉了揉發酸的腰,轉身看到沈落溪和寧嫣然時,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落溪,嫣然,你們來了。”
沈落溪上前替代了宮女,“今天的太陽不錯,溫妃娘娘可以多曬曬。”
“御醫也是這麼和我說的。”溫妃溫柔地摸着滾圓的肚子,“再過五個月便要人定了,落溪,辛苦你了。”
沈落溪笑笑,“溫妃娘娘客氣了,能爲娘娘和腹中的龍裔效力是妾身的榮幸。”
“你這樣說纔是客氣,我們是一家人,你卻處處拘謹,現在這裏又沒有外人。”溫妃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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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嫣然站在一旁無人理會,咬了咬下脣便湊了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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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昨夜說下了早朝便會來看溫妃娘娘,妾身每每和王爺說起溫妃娘娘的胎,王爺總要多問幾句。”
“妾身瞧溫妃娘娘肚子尖尖,等娘娘誕下皇子,皇上必定歡喜。”
沈落溪蹙眉,“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皇上都會欣喜。”
“妹妹若是無事,可以去院子外等一等王爺,王爺很快就下朝,王爺見到妹妹迎接,必定開心。”
寧嫣然聽到沈落溪趕自己,心中雖不悅,但在溫妃面前,她必須要裝出溫柔得體的模樣。
“姐姐說得是,妹妹這便去。”
沈落溪看着她走遠才收回視線,她扶着溫妃坐下,又蹲下身子給溫妃揉了揉發腫的腳踝。
溫妃輕笑,“不是和你說了好幾次,讓你不必做這樣的事嗎?”
“我擔心宮女認不準穴位,若是不小心按錯了,溫妃娘娘會難受的。”沈落溪回道。
溫妃感動地看着她,“你這孩子比雲瑄和晨儒都細心,前幾日若不是你,晨儒可不出我難受了好幾日。”
沈落溪不置可否。
蒼雲瑄和蒼晨儒都是男子,再怎麼細心也有留意不到的地方。
如今天氣漸冷了,溫妃本就體弱,只要溫度變了便會手腳冰冷,從而導致腳抽筋,嚴重的話整宿都睡不着。
沈落溪仔細將她腳上的穴位揉開,站起身時蕭越澤便從身後遞浸溼的手巾過來。
她笑着接過,“你總是這麼及時,你去幫溫妃娘娘弄一個湯婆子過來吧,旁人我不放心。”
蕭越澤點點頭。
沈落溪放下手巾,伸手扶着溫妃進了宮殿,隨即給她倒了杯茶。
溫妃緩緩喝下,片刻後突然臉色蒼白,額頭也冒出了密密的一層汗。
沈落溪察覺到了不對勁,立刻給溫妃診脈。
脈象微弱,沉細,是滑胎之像!
她拿起溫妃剛纔的茶杯查看,仔細聞了聞,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問題。
沈落溪沉下臉去檢查茶壺,茶壺裏的茶依舊沒有問題,既然都沒有問題,溫妃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近來皇后也並無動作,一直都是風平浪靜的,而且她向來小心,皇后不可能找到下手的機會!
她沉下臉,耳邊便傳來了溫妃的聲音。
“落溪,我的肚子好疼……”
溫妃的聲音很虛弱,沈落溪急忙扶着她走上牀,隨即便看到她兩腿間開始有鮮血涌出。
“我、我好疼……落溪,孩子是不是……”
沈落溪咬着牙,“我會盡力救溫妃娘娘的!”
“孩子、我的孩子……”
溫妃淚流滿面,身體也變得越來越虛弱,最後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沈落溪拿出銀針刺在她的大穴上讓她保持清醒,“溫妃娘娘,您絕對不能睡過去!”
溫妃虛弱地點了點頭,可也是有心無力,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眼皮猶如千斤重。
她強撐着身體,勉強保持着最後的清醒。
“啊!”
一聲尖叫從身後傳來,但沈落溪沒時間理會。
現在溫妃血崩了,無論她如何努力都止不住洶涌而出的血。
她咬着自己的舌尖讓自己保持冷靜,隨即伸手擠壓溫妃的肚子,眼下這個情況只能保住一個人!
溫妃痛苦地低銀着,嘴裏不住地哀求,“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沈落溪!你在做什麼!”
蒼雲瑄和皇上都趕了過來,看到沈落溪和溫妃渾身是血的模樣,全都瞪大了眼睛。
“住手!”
皇上怒喝,御前侍衛立刻上前圍住沈落溪。
沈落溪沒有停手,而是加大了力度。
蕭越澤走進來時,大殿內刺鼻的血腥味讓他大步衝進了內殿,他看到一身是血的沈落溪手上捧着一個成型的死胎,不由得呆愣住了。
“給朕拿下這個謀害溫妃和龍種的歹人!”皇上怒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