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莞倒不是對自己有信心,而是她能理解病人的心情,誰也不想拖着一副病懨懨的身子,苟延殘喘一輩子。
身爲人,最大的幸福就是身體健康。
“噹噹噹……”
屋外有更夫在報時。
已經快到子時了。
言述默默地看了魏清莞一眼,心想魏小姐見不到墨爺,一定會受到很大的打擊。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既然魏小姐還是不相信,那他也沒辦法。
三人就在院子裏靜靜等待着。
當然,也就是魏清莞在等,夜少衍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墨爺只是一個生意人,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以墨爺的性格,應該不會幫他什麼忙。
“砰砰!”
房門忽然被人輕輕敲響。
魏清莞給夜少衍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夜少衍和言述先躲起來。
夜少衍有些擔憂,低聲叮囑了一句,讓她小心點。
魏清莞微微點了點頭,這才走進大廳。
打開厚重的房門,魏清莞看不清來人的臉。
對方穿着一件寬大的黑色斗篷,戴着一頂圍帽,將整張臉都遮住了。
雖然對方戴着帽子,但魏清莞還是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
“聽聞閣下醫術高明,不知閣下能否爲在下治病?”那人沉聲問道,聲音中帶着一絲冷意。
魏清莞笑了笑,道:“小女子,略懂岐黃之術,談不上名醫。”
“是嗎?”墨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我給你看一下。”魏清莞轉過身,將他迎進了大堂。
墨爺緩緩地走着,每走一步,都是那麼的艱難。
魏清莞見墨爺走路艱難的樣子,不由得想起了夜少衍,當年夜少衍被下斷腸散時,也是這般的虛弱。
正想着,兩人已經來到大堂之上。
墨爺並沒有摘下帽子,而是站在魏清莞的身後,一言不發。
魏清莞看向墨爺,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
“請坐。”
墨爺冷冷追問她。
“你一個人在這裏?”
魏清莞搖了搖頭:“我阿爹,兄長還在屋子裏,你放心,他們不會亂嚼舌頭,我們一家人,都是老實本分的。”
“是嗎?”墨老爺子有些不信。
兩人在大堂說話,躲在後堂的夜少衍和言述卻是一臉的震驚。
尤其是夜少衍,聽到墨爺的聲音,恨不得立刻衝出去,一探究竟。
這聲音像極了他母后的聲音。
他做夢都想再見母后一面。
他很想問一句,她爲什麼會出爾反爾,說好陪着他長大的。
當年母后聽了父皇的話,氣得七竅生煙,如果她及時看大夫,她就不會死。
可是,她卻沒有去看大夫,怒急攻心而亡!
他很想問一問自己的母后,爲何要拋棄他!
他渾身一顫。
因爲孫大夫給他開的藥喫得太多,他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點,整個人都虛脫了,而且一旁的言述死死地拉着他。
他沒有力氣,只好坐在輪椅上,靜靜聽着外面的動靜。
大堂外,魏清莞也遇到了些麻煩,墨爺故意在試探她。
“都說你是神醫,在下聽人說,醫術高明,一聽聲音,一看形體,光憑這兩點就能判斷出一個人的病情,不知你看出來了多少。”
墨爺要她聽他的聲音,來判斷他的病情。
如果是其他人,敢在這裏鬧事,魏清莞絕對會把那個人趕出去。
這人要跟她叫板,魏清莞就起了爭強好勝之心。
她微微一笑,將剛纔的發現,直接說了出來。
“與其叫您一聲墨爺,倒不如,讓我改口叫您一聲墨夫人。”
雖然對方戴着帽子,但魏清莞還是從她身體僵硬中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墨夫人,這不是一般的病,這是毒……”
墨爺身體一僵,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我猜,應該是一種類似於斷腸散的毒藥,有那麼一瞬間,我對墨夫人佩服的五體投地,這種毒藥一旦入體,就會像被蟲子啃噬一樣,慢慢地折磨致死。”
“而且,墨夫人現在還好好地坐在這裏,跟我過不去,就是因爲,你身上的毒,已經被你控制住了。”
魏清莞一臉嚴肅的說道。
“可是這毒,卻是無法解除的,而斷腸散,也是無時無刻不在折磨着你。”
墨爺沒有說話。
魏清莞笑眯眯地說着。
“所以,你今晚來見我,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
“因爲你不信任我,所以想要爲難我,墨夫人,我身爲一名大夫,身負救死扶傷之責,但凡有病之人,我必當盡力而爲。”
“不過,你用這麼野蠻的方式,來刁難我,我就不高興了。”
她也是有脾氣的好嗎?
如果不讓這位夫人看清楚自己的脾氣,怕是會覺得自己好欺負。
“既然你不是誠心要來治病,那墨夫人,我也不治了。”
墨夫人明顯被嚇了一跳。
“世間竟有你這樣的大夫!”
她慢吞吞地站起身,慢慢地朝魏清莞走去。
“你的能力讓我刮目相看,我信你這一回,把我的性命交到你手裏!”
墨爺正要掀開圍帽,卻見魏清莞脖子上掛着一塊玉佩,連忙後退幾步。
“這病,我不治了!”
說完,不等魏清莞回過神來,墨爺爺扭頭,搖搖晃晃地走了。
“你等等!”言述連忙追了上去。
“墨爺,墨爺……”
魏清莞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要再追了,她遲早還會回來!”
她轉過身,就看到了坐在輪椅上,面色蒼白,神情恍惚的夜少衍。
魏清莞心口一震,看向他的目光充滿了震驚。
“少衍……”
夜少衍緩緩的擡起頭,眼底閃過一抹哀傷。
“你,你確定她是個女人?”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夜少衍對她有所隱瞞。
魏清莞很想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如果非要逼着他說,那就毫無意義了。
反而會讓人覺得自己蠻橫了。
她魏清莞要的就是一個心甘情願跟她說心裏話的人。
她沒有多問,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是。”
“她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是我還是能從帽子的縫隙中看到,她沒有喉結,她的身材很好,皮膚也很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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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也看不懂,但是當她坐下來的時候,她大大咧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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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麼說,他也是名商人,在外人面前,難免要顧及形象,可她明明中了劇毒,在劇毒的折磨下,他依舊大大咧咧的模樣,顯然是在演戲。”
“什麼人都需要裝模作樣,只有做賊心虛的人才需要裝模作樣來掩飾。”
“這就是我爲什麼會認爲她是一個女人的原因。”
夜少衍耐心地聽着,一副深以爲然的樣子。
“我也是聽她的聲音感覺不對勁。”
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痛苦。
“他的聲音,和我母親很像。”
“什麼?”魏清莞當時就蒙了。
“王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