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宸此刻聽到那女人的名字,就忍不住生氣。
聲音也不由冷了幾分:“誰讓你們去找姜南溪的?本王不是說過,誰都不許去找她嗎?”
司玄中第一次對自家王爺生出翻白眼的衝動。
要是他們當真聽令不找南溪縣主。
王爺您此刻還有命在這裏發火嗎?
但他不是宋武那種愣頭青。
當然不會當面反駁自家主子。
而是溫和一笑,把責任一推二五六:“府中自然無人敢違背王爺的命令。但——”
他頓了頓,又繼續道:“但影七如今已經被逐出墨影衛,算不得王府中人了。”
“他又深悔自己的錯信和疏忽,讓王爺您陷入了這樣的險境,是以自己負荊請罪,求到了南溪縣主面前。”
蕭墨宸微微一愣,眉頭皺了起來。
司玄中繼續道:“影七將自己獻給南溪縣主,發誓從今往後,願給縣主做牛做馬,再不敢有半分違背。只求縣主來給王爺您祛毒。縣主最終同意了。”
“影七如今不再是墨影衛,而是南溪縣主專屬的奴僕了。”
說到這點的時候,司玄中心中沒有半分唏噓。
因爲這本就是他暗中推動的。
這場禍事,本就是影七的愚蠢和自大引出來的。
他犧牲自己去爲主子博得一線生機,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更何況,這也是影七自願的。
司玄中所做的,也不過是在罵影七的時候。
偷偷給這蠢貨一些言語佑導罷了。
“當然,縣主願意來救王爺您,最重要的卻不是影七賣身……咳……賠罪,而是徐嬤嬤的懇求。”
蕭墨宸心中微微一動。
想起之前姜南溪的話——
“要不是徐嬤嬤求我,我才懶得管你死活呢!”
不知道爲什麼,胸口的氣非但沒有消,反倒越發不爽了。
司玄中卻沒有察覺蕭墨宸的異樣,輕嘆一聲道:“南溪縣主,其實比我們想象中更容易心軟。”
“王爺,其實你只要肯告訴縣主您毒發的真相,縣主定然會心軟的。”
短暫的騎馬、戰鬥,其實根本不會讓巫髓毒發作的如此急如此迅猛。
蕭墨宸之所以會落到生死一線的境地。
最主要的,便是那晚爲了延緩七日斷腸丸的毒發,整夜用內功給姜南溪祛毒。
南溪縣主若知道這件事,便絕不會誤會,他們家王爺是故意不給解藥,耍着她玩了。
司玄中:“否則,王爺您體內的巫髓毒若是再次毒發,還不知道縣主肯不肯再來爲您……”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
蕭墨宸一個冷颼颼的眼刀就飛了過來。
司玄中霎時渾身一個激靈,只覺得頭皮發麻,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可心中卻忍不住吐槽。
王爺平日裏也算殺伐果決,沉穩冷靜。
可怎麼一遇到南溪縣主相關的事,就變得喜怒無常。
不就是和南溪縣主解釋一下他們家王爺的付出嗎?
而且又不用王爺親自去服軟。
他這個謀士也能代勞的。
可王爺偏偏還犯上倔了。
但蕭墨宸平日裏在御王府和鎮北軍實在是積威深重。
哪怕心機深沉如司玄中,也不敢違抗。
然這時,蕭墨宸的聲音卻再次響起。
“兩日後的事,準備好了嗎?”
兩日後?
兩日後什麼事?
司玄中聽到這沒頭沒尾的問話,簡直一頭霧水。
這句疑問幾乎要脫口而出。
然而,電光火石間,他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兩日後,那不就是定遠侯府要給姜思瑤舉辦及笄宴的日子嗎?
王爺答應過要替縣主撐腰的!
司玄中想也不想道:“自然,屬下早知會下去,各方都籌備妥當了。及笄宴上,定然會讓縣主滿意。”
話一出口,司大謀士更無語了。
看蕭墨宸的目光中,甚至帶上了幾分哀怨。
王爺啊王爺!
您明明那麼關心南溪縣主。
連一個小小的及笄宴撐腰,都要囑咐又囑咐,詢問再詢問。
可您既然這麼關心縣主,怎麼就不肯讓縣主知道您對她的好呢?
……
而氣沖沖回到碧清院的姜南溪,早已忘了之前和蕭墨宸做過交易,讓他在姜思瑤及笄宴上給自己撐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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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刻也沒空再生蕭墨宸的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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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碧清院迎來了一個她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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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前,定遠侯府琉璃院。
姜思瑤正在細細地描着眉。
雙目盯着銅鏡中的秀麗少女,眸中迸射着強烈的野心與欲望之火。
再過兩日,就是她名揚天下,徹底取代姜南溪成爲英國公府大小姐的日子。
只是,最近的姜南溪變化實在太大。
讓她心中隱隱不安。
“小姐!”
正在這時,倚翠匆匆掩上門進來。
姜思瑤眼前一亮,連忙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倚翠垂頭喪氣地搖搖頭:“小姐,如今的碧清院跟個鐵桶一樣,別說安排燒火丫頭進去了。便是奴婢想遣人去看看他們在裏頭搞什麼勾當,都被趕了出來。”
砰!
姜思瑤手中的眉筆重重砸在桌面上,沉下臉道:“怎地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倚翠雙眼垂淚,滿心委屈,卻不敢反駁。
姜思瑤煩躁地在屋中走來走去。
她有種預感,如果及笄宴那天,不能把姜南溪困住。
讓她出現在及笄宴上。
姜南溪一定會壞她好事。
“不!不行,我絕不能讓她破壞我的及笄宴,倚翠,你去……”
姜思瑤的話還沒說完,虛掩的門突然被推開。
門外傳來一個溫潤含笑的聲音:“是誰要破壞我們思瑤的及笄宴啊?說給二表哥聽,二表哥去替你教訓她。”
姜思瑤心頭猛然一跳。
隨即露出狂喜的神情。
下一刻,就見一個眉目如畫的年輕男子走進屋中。
“二表哥!”姜思瑤如一只歡快地小鳥迎上去,一下撲入來人懷中,“你何時從書院回來的,怎地也不提前通知一聲?那樣思瑤也好去書院門口接你啊!”
來人正是定遠侯府的二公子,沈翊文。
只見他大約二十來歲年紀,做書生打扮。
眉目比沈翊軒都要精緻幾分。
但皮膚卻比尋常男子蒼白,整個人顯出幾分病弱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