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九,正逢小暑,天熱得很,書院之中在山上雖比城裏頭涼快一些,但也依舊暑意難消。
陸宛芝與清瀾書院的先生們商量後,定下了暑休之日,秋試乃是在八月初八日,爲了不耽誤秋試。
暑休的時日便是定在六月二十五到七月初八。
天字班之中的學子大多數都是自由慣了的,得知可以暑休自是興奮,都相互邀約去各家的避暑山莊去遊玩。
自然,趙珩除外,誰來約他,他都是視而不見,一心一意只顧着唸書。
天字班的午後,陸宛芝已不講課了,只讓他們寫秋試時的試題文章,不少人的文筆是越來越老練。
陸宛芝去過趙珩的文章,雖還是比不上旁人,可要比他頭一次所寫的,不知道好上多少了。
趙珩看着陸宛芝道:“你不給我評點評點?你剛纔可是給沈洛之評點了足足兩刻鐘。”
陸宛芝道:“等會回到陸園之後我再給你點評。”
陸宛芝又取過謝瑾的文章,對着謝瑾道:“你的長安戶籍已下來了,秋試也不必再回越州去考了,安心在長安考着。
暑休之時,你還可以住在陸園裏,陸園裏比之城中要涼爽的多,我會在陸園陪你的。”
趙珩聽着陸宛芝此言,滿是醋意道:“你不是答應過我大嫂暑休的時候,要去王府之中幫她管家的嗎?你不和我一起去王府嗎?”
陸宛芝道:“我倒是將這事給忘了。”
趙珩道:“這事怎麼能忘呢?我都讓大嫂給你將王府之中借住的院落都整理出來了,那院落靠近湖邊,外邊都是從秦嶺遷來的高高的竹子,可是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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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宛芝擡眸看着趙珩,“我們陸家離楚王府也不遠,我爲何要借住在你家中?”
趙珩說着:“這大夏日裏的,馬車轎子更蒸籠似的,要是跑馬的話,長安城之中也不能騎馬,走路的話,皮都要曬掉一層,倒不如就住在我們王府,反正你也遲早要住到王府裏的。”
陸宛芝對着謝瑾道:“留你一人在陸園之中也不好,你隨着萱萱住在我們陸家去好了。”
謝瑾應下道:“嗯,多謝宛芝姐姐。”
趙珩小聲道了一句:“小白臉。”
謝瑾聽到趙珩的稱呼,道:“小郡王好像比在下更白一些。”
趙珩:“……”好像他是要比謝瑾更白些。
傍晚的陸園裏,夏日裏的山風吹來涼快了許多。
陸宛芝在涼亭裏爲趙珩一字一句說着他的文章的不足之處,趙珩一一聽着,還在一旁的本子上用筆記下。
陸宛芝輕笑道:“你不是過目不忘的記性嗎?怎麼還要用筆記下來?”
趙珩道:“這不是記得更深一些嗎?”
陸宛芝倒是欣慰一笑,教趙珩這樣的學子,頗有成就感。
陸園之中荷花池裏,陸雲萱與謝瑾兩人在一處小舟上,摘着荷塘之中的蓮蓬與荷花,陸雲萱剝了蓮子就往着謝瑾的嘴裏放。
孟敖與姜璃在荷花池畔處,見着舟上的兩人,姜璃道:“看起來謝瑾與雲萱妹妹真相配極了。”
孟敖一蹙眉,“哪裏相配了,謝瑾這個小白臉,但凡是個女子他都要勾搭一下。”
姜璃蹙眉道:“你怎麼能這麼說謝瑾呢?”
孟敖輕哼:“他本就是這樣的小白臉!”
荷花池上的小舟裏,謝瑾吃着陸雲萱餵給她的蓮子道:“這蓮子好清甜。”
“可惜比不過越州的蓮子來得清甜。”
謝瑾望向池畔處的孟敖,對着陸雲萱道:“萱萱,我看孟世子好像一直在望着你呢!”
陸雲萱回頭望了一眼孟敖,又回過頭對着謝瑾笑了笑,“你覺得孟敖怎麼樣?”
“是個不錯的郎君。”
陸雲萱道:“那日我掉下江裏,只有他一個人游過來救我。”
謝瑾坐在了陸雲萱身邊道:“所以,你喜歡孟敖?”
陸雲萱手指輕輕碰着荷花道:“可是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我。”
謝瑾一笑道:“萱萱,你這般出色,他怎會不喜歡你呢?”
“可他要是喜歡我,爲何不來對我說呢?你看小郡王,喜歡我姐姐就常常把喜歡我姐姐掛在嘴上。”
謝瑾搖着船槳輕笑道:“小郡王那還是小孩子心性,大人可不是能隨意把男女之間的歡喜掛在嘴上的。”
陸雲萱上了岸,見着池畔處的孟敖,便將手中的荷花送了一朵給孟敖道:“吶,這朵荷花給你。”
孟敖取過陸雲萱手中的荷花,輕輕一笑道::“謝謝。”
陸雲萱抱着一大捧荷葉荷花到了陸宛芝的院子裏,見着趙珩已趴在石桌上睡着了過去,陸宛芝正在一旁看着書。
“姐姐,和小郡王也太懶了些吧?就這還想考秋試娶你呢?怎麼就睡着了呢!”
陸宛芝道:“輕聲點,聽常勝說他最近都是學到亥時才睡的,早上寅時三刻又起身了,他本就是愛睡,就讓他靠着歇息會兒吧。”
陸雲萱將手中的荷葉荷花給了陸宛芝道:“姐姐,這是我剛採的,這些蓮蓬新鮮的很,挺好吃的。”
陸宛芝將荷葉荷花給了一旁的玉竹,讓玉竹去插在花盆之中,陸宛芝問着陸雲萱道:“萱萱,你也知曉大哥的婚事定下來之後,孃親就忙着你我的婚事了,你對親事有考慮的?”
陸雲萱點頭道:“姐姐,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
陸宛芝問着陸雲萱道:“孟世子?”
“你怎麼知道的?”陸雲萱問道,“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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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宛芝輕笑一聲道:“你在學院之中與他走得相近,我怎會不知曉?他家世人品都不錯,文章學問也要比趙珩強上太多。”
陸雲萱低頭道:“可是他好像不喜歡我。”
“你怎麼會這麼覺得的?”陸宛芝都能瞧出來孟敖對陸雲萱的心思了。
別的不說,端午那一日,孟敖連自幼一起長大的兄弟都不救去救陸雲萱,可見陸雲萱在孟敖心中的地位了。
陸雲萱道:“這不是我上次把他綁在竹林裏整整一日嗎?還讓他淋了雨,他會不會覺得我很惡毒?”
“不會。”趙珩起來伸了一個懶腰道,“他要是敢嫌棄你,姐夫幫你打到他不會嫌棄你!”
陸雲萱見着趙珩起來了道:“趙珩,你什麼時候醒的,你偷聽到了多少?你怎麼能偷聽我說心事呢?”
趙珩笑了笑道:“我偷聽到了多少,取決於你是叫我趙珩還是叫我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