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自己方纔站着的位置,碎了的瓦片。
崔芷寧忍不住送了一口氣。
差一點,自己就要被瓦砸到了。
只是,屋頂上缺失了的空口,一片黑色的什麼東西閃過。
夜色黑沉,那東西又快,崔芷寧沒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麼。
“興許是黑貓跑了過去,我方纔來時,便見着屋頂上有一只黑貓在跑。”
回去定然要扣勿喧的薪酬了!
“是貓麼?”
崔芷寧擡頭又看了屋頂一樣,眼中帶着狐疑之色。
貓能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喵嗚~喵嗚~喵~~”
恰好這時,屋頂上,傳來了貓叫聲。
“看來,還真是貓了,這瓦片,也只能明日再找人修繕了。今日的星星,還挺多的。”
崔芷寧擡頭看了看屋頂的空缺。
剛好,透着那一方空缺,還能瞧見星星。
之後又收回了視線,坐在了牀榻旁,將視線放在了藥箱上。
嘆息了一聲:“我在藥箱裏翻找過了,沒有止疼藥,你這傷口,最起碼得縫上幾針,你……得忍着些。”
不過,看裴玄冥身上這麼多的血痂,還得先給傷口清理一下才是。
還好是冬日,不然,在夏日,這樣的傷口,若是不及時清理,一定會灌膿的。
“無礙,我忍得住,你直接動手吧。”
見着崔芷寧低頭專注的爲自己清理傷勢。
裴玄冥又擡頭看向了屋頂。
見着朝着自己嬉皮笑臉的勿喧。
他的眼中,不由得泛起一抹警告之意。
沒用的蠢東西,偷聽牆角還偷聽不好。
裴玄冥張了張口,嘴裏做了一個口勢:滾。
勿喧用力的點了點頭,便連忙消失在了夜色中。
再不走,得真的被主子刀了。
接下來怕是得非禮勿視了嚶~
還好屋子裏還有水。
崔芷寧也只能將就着冷水,用棉塊一點一點的替裴玄冥擦拭着血跡
等身體乾淨了之後。
瞧着一身的舊疤,又添加了新傷。
崔芷寧嘆息了一聲:“看來當將軍也不容易。我要先給你縫針了,你得忍着一些。”
這些功名,都是一刀一刀拼搏出來的。
裴玄冥本該是高高在上的主子。
如今,卻俯首稱臣……爲一點功名爭的頭破血流。
“你還沒說,那什勞子的清竹公子,爲何會那麼關注崔羽?還爲崔羽跑來了這裏?我怎麼有些不信呢?”
裴玄冥想崔芷寧輕鬆一些,努力轉移着話題。
崔芷寧從不遠處桌子上取來了拉住。
又從藥箱裏找出來了針線。
將針放在了火上烘烤了一會兒,便開始爲裴玄冥處理着傷口了。
“可能因爲清竹公子心中內疚吧,他上次讓羽兒誤食了喫食,因爲過敏差一點出大事。後面便是對羽兒多加關照了。”
崔芷寧一邊專注着手裏的活兒,一邊想着合適的藉口。
不然,清竹公子莫名其妙對崔羽那麼上心,遲早會被人懷疑到什麼。
“阿寧,我瞧着,清竹公子不像是個好人,你離他遠一些。誰好人家的公子,出門歷練,是養花樓自降身份的呢?我瞧着清竹公子怪異的很。”
說來這清竹公子的身份也很是奇怪。
他也已經派人去查了清竹公子的身份,只可惜,查不出什麼。
只查到了清竹公子並非中周國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別國的暗探。
可是瞧着清竹公子這段時日的出入,又確實是認真在裴國公府上教兩位公子彈琴。
回頭,還是得多多注意着這號人物。
畢竟,清竹公子的氣質,瞧着便不是尋常人家能夠培養的出來的。
“我也會多多觀察清竹公子的,若是他有別的居心,我自然是會趕他離開的。只是,你何時喚我一聲阿寧了?”
崔芷寧的動作頓了頓。
這並不是她第一次處理這樣的傷口了。
上一世,逃命的時候,裴家幾人也曾在途中受了傷,一個個的都不敢處理傷口,也不敢找大夫,最後,還是她親自動的手。
忽然聽着裴玄冥的稱呼,倒是讓崔芷寧愣了一瞬。
阿寧。
只有家裏人,纔會這樣稱呼自己。
她也已經很久沒有聽過有誰這麼稱呼了。
來裴國公府後,他們不是稱呼自己爲世子夫人,便是稱呼崔芷寧。
無人在喚自己一聲阿寧。
“莫不是,阿寧還想我在你耳邊喚你一聲嫂嫂?”
裴玄冥慘白的臉上,帶着一絲打趣,眼中夾雜着其他情愫。
崔芷寧面色頓時間爆紅。
忽然想起來,裴玄冥總是愛在牀榻之上,那般稱呼自己。
還非得讓自己面向他時,那般稱呼。
不過倒不是因爲惡趣味,倒像是……因爲不甘。
崔芷寧緩過神,淡定下來:“既然如此,日後旁人面前,你還是喚我一聲二嫂嫂爲好,三弟。”
說着話,崔芷寧手中暗暗用勁。
“嗯,輕着些。”
感受着胸口上的疼痛,裴玄冥眉頭輕蹙。
崔芷寧是故意的。
果然,不能惹女人生氣。
裴玄冥的額頭間,留下了豆粒般大的汗珠。
不管在如何的能夠忍着痛意。
可是疼痛感覺,還是沒有消失的。
“最後一針了,忍着些。”
‘報復’完之後的崔芷寧,瞧着裴玄冥痛苦臉色,頓時間後悔起來自己下手沒輕重的。
不管如何,裴玄冥也確實是保家衛國,守護大周子民的。
有功勞也有苦勞。
他身上都那般多的舊疤了,已經很難了。
自己又何必爲了逞一時之快,讓他在痛上一些呢?
![]() |
崔芷寧低頭不語,手中加快速度,爲裴玄冥上藥包紮着。
https://www.power1678.com/ 繁星小說
裴玄冥瞧出崔芷寧眼中的不忍,嘴角微微上揚。
看來勿喧說的沒錯,適當‘示弱’,沒什麼不好的。
那便免了方纔勿喧的罪責好了。
“好了!這幾日,不可劇烈動作,傷口也不能碰水,金瘡藥每日塗一次。”
崔芷寧看着自己打的蝴蝶結,滿意極了。
“你……從前爲誰縫製傷口過?若是第一次,你不會這般下的去手,除非,你以前就做過這樣的事?”
可崔芷寧的身份,自然有大夫爲她做這些事。
她也不會受這種嚴重的傷。
除非,別人受傷了,她幫過別人?
自己不是她第一個縫製的病患?
那人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