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宛芝順着手中的狸奴的毛,擡眸看向了趙珩。
趙珩連聲道:“我纔不會娶你爲側妃,這承諾是楚王定下的,你若要嫁,要不就嫁給楚王去,芝芝,我們走。”
趙珩拉着陸宛芝的手就逃離了東街,他一邊走一邊痛斥道:“老頭子從小就沒有管過我,我剛懂事的時候他就走了,憑什麼在外給我定下婚事?他要娶自個兒娶去。”
趙珩沒好氣地道:“不對,你先隨我進宮一趟,我去與皇祖母說說此事,別真讓我娶了暹羅公主纔好。”
陸宛芝將貓交給了一旁的玉竹,隨着趙珩去了宮中。
趙珩一到慈安宮之中,就對着皇太后告狀道:“皇祖母,您說楚王他是不是太過分了?他怎能讓我娶一個異族女子爲妻,也不能如此枉顧我的心意。”
皇太后對趙珩道:“珩兒,你不必多慮,哀家認定了宛芝爲我的孫媳婦,那什麼暹羅公主想都不用想做你的郡王妃與側妃。”
趙珩這才笑道:“多謝皇祖母,這我就放心了。”
皇太后問道:“聽你爹爹說你們已經定下婚期了,還讓皇后在幫你準備婚事了?是定在四月裏?”
趙珩點點頭道:“嗯,就在四月初。”
皇太后道:“四月初的氣候好,春光明妹的就適合成親,這離四月還剩下半年,婚事定要辦得盛大隆重些,畢竟也是楚王府二十年來頭一次在長安辦喜事。”
趙珩道:“孫兒也是這麼想的,定要比孫克先前娶芝芝熱鬧千倍萬倍。
我要讓全長安的人都知曉我要娶芝芝,最好花轎能在長安城裏裏外繞上三圈纔好。”
陸宛芝道:“繞,繞三圈?”
趙珩點頭道:“頭一圈繞外城,再繞內城,然後再繞皇城一圈,正好一日的功夫也夠了。”
陸宛芝道:“坐花轎一個時辰就能顛得人散了架,何況是坐一日呢?”
趙珩道:“這有何難,若是八擡大轎你覺得顛,那就用十六擡大轎好了,我就是要讓全長安的人都知道我娶了你。”
太后倒是寵着趙珩道:“十六擡大轎確實是不顛一些,當年哀家坐過的鳳轎就一點兒都不顛,哀家命人再好好修繕修繕,到時候你就坐着哀家的鳳轎。”
陸宛芝受寵若驚,連跪下道:“多謝太后娘娘。”
……
陸宛芝回到陸府之後,用完晚膳之後,聽得陸騰說起暹羅國有意和親,但被陛下拒絕之事,陸宛芝這才放下了心。
翌日一早,陸宛芝便帶着貓早早地上了馬車打算去書院裏。
馬車上,趙珩已經等着多時了,見着陸宛芝抱着的狸奴道:“可真羨慕着小貓,可以隨時被你抱在懷中。”
陸宛芝笑笑道:“你還與一只貓吃醋呢?”
趙珩從陸宛芝手中搶過小貓,在它的頭上撓着道:“這貓倒是乖巧,你可給它起名字了?”
陸宛芝搖搖頭道:“還沒呢。”
趙珩道:“它既然是我花了三兩金子買來的,不如就叫它趙三兩吧?”
陸宛芝從趙珩手中接過了小貓道:“三兩也好,以後你就叫三兩了。”
一路上,趙珩見着陸宛芝都在小貓身上,不由問道:“你這麼喜歡狸奴,先前爲何不養一只的?”
陸宛芝緩緩道:“先前養過一只,是我四歲時祖父送給我的,一直養到我出嫁前沒幾日,沒了性命。”
趙珩將陸宛芝抱在懷中,安慰道:“這小三兩看着還小呢,它能陪着你許久的,到時候我們孩子出生了,它也能與咱們的兒女一起玩。”
“都沒成親呢,你就又想着兒女了?”
趙珩笑了笑道:“這不是你先夢到過生了兒子了嗎?”
陸宛芝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趙珩。
到了學堂之中,趙珩就迫不及待地問着沈洛之道:“昨日你妹妹與裴欽相看得如何?”
沈洛之緩緩道:“多謝小郡王,昨日舍妹與裴院長只是聊了書法而已,至於其他的,也得等我妹妹先行和離了再說。”
趙珩道:“那你妹妹何時和離?”
沈洛之道:“和離容易,但是兩個孩子卻是極難,曦兒是捨不得放着兩個孩子在蕭家和離的。”
蕭家三郎本就看不起沈曦,蕭夫人對這個兒媳也沒有多少看得入眼,沈曦要和離容易得很,最爲麻煩的是兩個孩子的歸屬。
蕭家自然是不願意讓孫兒孫女全跟着沈曦走的。
沈曦也必定是拋不下兩個孩子的。
趙珩道:“蕭家就是這般打量着你們沈家不敢和離,才連沈家嫡出的姑娘都敢如此欺負。”
沈洛之嘆了一口氣道:“唉,曦兒捨不得兩個孩子也就算了,多謝小郡王的好意了。”
趙珩本也就是閒來做媒玩鬧而已,沈曦不願,他也不會強迫。
離春試才四個多月的功夫,既然沈曦不領情,那趙珩自然也不會去多管閒事了。
今年的冬日冷得格外地厲害些。
在天字班裏這些嬌生慣養的貴公子哪裏受得了這般天寒,把門窗關着,還燃着碳火,陸宛芝只覺得透不過氣來。
尤其是顧青池,整日裏還抱着一個暖手爐。
陸宛芝見狀,從顧青池手中取走了暖手爐,將門窗大開,還用茶水澆滅了趙珩身邊的銀碳。
寒風凜冽,陸宛芝緩緩說道:“到時候春試之時哪有這般舒服?爲何到了春試之時,少有家境好的能成爲狀元的,便在於吃不得苦,春試之日說不定比今日裏還要更冷些。
各位應當讀過孟子所書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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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生來就是高高在上的勳貴大官之子,從小到大皆是安樂自在,熱時有冰塊,冷時有炭火,可是一旦到了考場之上哪裏還有這般好的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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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日起,你們不僅僅是每日一早都要跑步,就是連炭火都不得再用了,尤其是念書習字之時。”
衆人一片哀嚎不已,但想想春試之日的確也沒有多少時日了,只得忍耐下來。
不知是不是習慣了的原因,久而久之,衆人倒也不覺得吹着冷風手冷了。
天天早上繞湖跑十圈也不覺得累了。
到了臘月裏,離過年也是越來越近了,各地外任的官員回京述職來,天字班的學生家中都需要他們前去交際。
陸宛芝索性也早早地給天字班放了假,等到初八再行讓他們回來唸書。
不過趙珩是被陸宛芝給單獨留下來,留在陸園之中單獨唸書的。
趙珩覺得此事甚好,畢竟能和陸宛芝真正地獨處了,連那些文字都變得極其好看起來了。
陸宛芝也發現了給趙珩單獨上課之時,他之成績可謂是突飛猛進:“就知曉你在課上沒有好好唸書,怎麼單獨給你上課,你就長進得如此之快?”
趙珩朝着陸宛芝一笑道:“因爲單獨與你在一起上課,若是我不把心思全放在念書之上,我怕我會忍不住想要對你幹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