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懷疑自己聽錯了。
不要靠近姜雪？
他不會也被姜雪柔弱的樣子欺騙了吧？
思及此，姜暖的聲音冷了下來，道：“聶總放心好了，我不會這麼蠢傷害她，把自己賠進去。”
否則她早就拿刀子捅死姜雪了，但她沒有，她還有三個孩子，犯不着爲了姜雪把自己毀了。
聶司訣聽見她如此陰陽怪氣的話，皺了皺眉，道：“好好說話。”
姜暖忍了忍，沒忍住，道：“我沒想到，聶總也是這麼好騙的人。”
聶司訣放下文件，拿下了眼鏡，起身，朝着姜暖走來。
姜暖瞬間緊張了起來，感覺氣氛突然緊張了，道：“聶總，您，您要做什麼……”
他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拿下眼鏡後，那種熟悉的冰冷和戾氣再次漫上眉眼間，這讓他看上去十分具有親略性。
姜暖下意識的想退後。
終於，聶司訣在她面前站定，道：“我讓你好好說話，別在這裏陰陽怪氣的。”
姜暖一頓，鬼使神差的說道：“那聶總爲何讓他我不要靠近姜雪？您是怕我傷害她嗎？”
“你就是這麼認爲的？”
“那不然呢？我想不到別的理由了。”
聶司訣忽然彎下腰，直視着姜暖的眼睛，兩人捱得很近，近到她可以呼吸到他的氣息。
“聶總，您離遠一點……”
“她那麼蠢，你沾上了這個毛病我會忍不了將你處理了。”
姜暖以爲自己聽錯了。
“她腦子不好，挨近了會傳染。”
“這，這這……”
“還有，她慣會訛人，你靠得近了，被訛上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姜暖驚呆了。
她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她能做出撞牆的行爲，怎麼，你以爲她還是個正常人？”
“聶總，您是這麼想的？”
聶司訣嗤笑一聲，帶着淡淡的嘲諷，道：“你這是和一個神經病計較上了？”
姜雪=神經病？
“噗……哈哈哈哈哈……”
姜暖忍不住笑出聲，笑聲逐漸變大，嘴巴都快要裂到耳後根了，那張漂亮的臉因此變得更加明豔了。
聶司訣近距離看着她，忽然想到一個詞，笑靨如花。
“聶總，哈哈哈，對對對，您說的沒錯，姜雪就是一個神經病，沒錯了！”
聶司訣看着她那張笑臉，看着近在咫尺的脣瓣，嬌嫩柔.軟，漫上一層水光。
他竟生出一種想要親吻的衝動來。
聶司訣壓下念頭，立刻直起腰來，臉色帶着一絲不自然。
姜暖還在因爲他的那句神經病而高興極了，方纔瀰漫在心裏的不高興統統消失了。
“聶總，您放心！我今晚不睡了都要給你搞定文件！”
“嗯。”
聶司訣轉身離開了，去外面倒水。
姜暖絲毫沒發現他的不對勁，反而奮筆疾書，開始將文件整理歸納，鬥志滿滿。
聶司訣站在廚房裏，喝下了一大杯冷水，纔將身體的燥熱壓下去了。
他一手捏着玻璃杯，眼神飄忽，開始覺得自己越發的不對勁了。
和那個女人越相處，他便越不對勁了。
這一晚，聶司訣詭異的工作效率降低了很多，而姜暖也陪着她一起熬了個通宵。
直至天亮了，聶司訣才合上電腦，按了按眉心，眼睛帶着紅血絲。
他閉目養神，道：“處理好了文件發到我郵箱。”
沒有迴應。
“姜暖？”
他睜眼，看了過去，發現姜暖已經靠在桌面上睡着了。
聶司訣站起身，走過去，原本想叫醒姜暖，叫她把文件發過來，但看見她的睡顏時，那只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
姜暖睡着的樣子很安靜，沒有流口水，沒有姿態不雅，反而十分文靜，露出來的小半張臉十分精緻漂亮，一些細碎的髮絲調皮的掉落下來，擋住了她的嘴巴。
她的呼吸聲很淺，安靜極了時才聽得見，一起一伏，他聽得入神。
聶司訣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才動了。
他拿了外套，小心翼翼的蓋在了她的肩膀上，正要輕聲離開書房時，卻聽見她喃喃自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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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老闆……會有報應的……我要……要加工資……”
聶司訣好不容易生出的柔情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
他直接將外套收回，一掌拍醒了姜暖，後者一個激靈，立刻醒了，一擡頭就對上聶司訣冷冰冰的眼睛。
“聶，聶總……”
“把文件發過來。”
“啊，好，好的！我都做好了！”
姜暖一邊打開電腦發文件，一邊在心裏罵着他，這人當真是剝削的資本家，幹了一晚上的活，還這麼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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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大早就臉色這麼臭，是有人得罪他了嗎？
聶司訣直接下了樓，臉色冷冰冰的。
餐廳裏，聶老爺子和小一承早就坐着了，小一承不知道說了什麼，把老爺子逗得哈哈大笑。
“小孫孫真厲害！哎？阿訣你醒啦？”
老爺子一擡眼，就看見聶司訣發青的臉色，愣住了。
“你這一大早怎麼了？”
“沒事。”
聶司訣坐了下來，神情難掩疲憊。
沒多久，姜暖也打着哈欠走過來，困得腳步都是虛浮的。
老爺子看兩人這個狀態，瞬間明白了什麼，眼神又是璦昧，又是高興，嘴裏說着：“年輕人都要悠着點啊，做什麼都別過度，不然啊，身體虧空了就補不回來了！”
姜暖因爲困極了，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深意，順口說道：“沒事，聶總的精力很好。”
一大早都那麼精神的拍醒她呢！
聶老爺子的笑容直接藏不住了，立刻吩咐廚房：“快！把那個大補湯端上來！給阿訣補一補！”
廚房裏，爲了表現自己而早起幫忙做早餐的姜雪直接黑了臉，失手打爛了一個碗。
傭人在旁邊看着，立刻說道：“小姐您還是出去吧，這種事讓我來做吧。”
傭人一邊說着，眼裏閃過一絲鄙夷，他們全部傭人都是站姜小姐的，至於這個後來的姜小姐打的什麼主意他們能不知道嗎？
明明這四年來對他們這些傭人沒個好臉色，怎麼現在開始這麼殷勤的幫忙了？還幫倒忙！打爛了碗，是要算在她頭上的！
姜雪擠出了一抹笑意，道：“抱歉，我來收拾就好了。”
說着，她就要蹲下去撿碎片，傭人大驚失色，暗叫不好，立刻想去阻止，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