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如果本王妃說‘不’呢？”
見一向溫婉柔和的楚妍姍，此時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連那清冷的聲音也帶着一股渾然天成的震懾力，帶頭的那名侍女有些驚訝，身子也不由得微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沒有料到楚妍姍也會有這種氣勢凌人的時候。
不過，身爲主人派到小姐身邊的侍女，她怎麼可能連這點小事都應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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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奴婢也是奉命行事，還請您別爲難奴婢了。”
冷然一笑，楚妍姍面不改色，但看向眼前等人的眼神和說話的語氣卻是越發的凌厲。
“奉命？本王妃曾記得，聖旨上面可是寫得清清楚楚的，本王妃和你們的主子是平起平坐，並沒有什麼尊卑之分。她是有那個權力來命令你們做事情，但是她有什麼權力來命令本王妃？”
“王妃您方纔是不是聽錯了？是王爺說他的第一個孩子一定要奴婢的主子孕育的。所以準確的說，奴婢是奉了王爺之命，而不是我家主子之命。奴婢想，既然是王爺的命令，那王妃您應該不會公然違抗吧。”
不得不說，拿着楚妍姍的弱點來反擊楚妍姍，眼前的這名侍女還真的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此時，身心俱疲的楚妍姍已然有些經不住此人一而再再而三對她心靈的打擊，清冷淡然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痛意。
帶着那僅有的一絲希冀，楚妍姍厲聲說道：“誰知道你們所說的話是真是假？你們又有何憑證表明王爺說過那句話？”
“呵呵……”那名侍女抿脣笑了一下，接着說道，“王爺當時說那話的時候，喬羽喬侍衛也在場，王妃若是不相信奴婢所說的，那就喚來喬侍衛，王妃一問便知。”
說罷，那名侍女還喚過身後的一人，吩咐她前去喚喬羽來作證。
他，真的說了那樣的話了？
神情依舊，但楚妍姍此時的心卻在隱隱抽痛。
如今，她還需要問喬羽了嗎？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蕭天翊十有八九是說了那樣的話，而喚來喬羽，不過是將她如今僅存的希冀也給湮滅得無影無蹤罷了！可是，雖然如此，她還是那麼固執地想要得到確定的答案。
少頃，喬羽還沒了解一下到底是什麼情況，便被一名侍女莫名其妙地帶到流雲閣，還說什麼楚妍姍有事要找他。
來到流雲閣，喬羽在看到那名帶頭的侍女之後，神情微愣了一下。再看一眼楚妍姍，喬羽的眼中滿是不解之意。
那名侍女，不就是冷姑娘身邊的冷玉嗎？她怎麼會在這兒？
“喬侍衛，奴婢方纔讓差請你來到這兒，是想向你確認一下，王爺那日是不是說過了，王爺的第一個孩子將由我家主子來孕育？”
話音剛落，喬羽的心便猛地一驚，不明所以地看着冷玉：她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她這是要打掉王妃的肚子裏的孩子嗎？
思及此，喬羽將視線轉向楚妍姍，眼神之中盡是心疼愧疚之意。
爲什麼？爲什麼王妃這麼好的一個女子，卻愣是遇上了這樣的事情？如今，這叫他怎麼開口向她解釋？
要是他否認了的話，那就是違背主子的意思；要是他肯定了的話，那王妃的孩子不是就保不住了？那樣子的話，翠兒醒來一定會殺了自己的！
一邊是自己的主子，一邊是他們的王妃，此時的喬羽真的是進退兩難，說不是，不說也不是。
將喬羽表情的變化盡收眼底，楚妍姍雙脣緊閉不語。或許，她之前還有那麼一絲希冀。但是，在看到喬羽的一系列表情之後，她心中已經知道那個答案是什麼了。
呵呵……王爺，您還真的是狠心啊！
然而，此時的楚妍姍已然忘了，蕭天翊並不知道她已經有了身子的這件事。
“喬侍衛，你且將你所知道的與王妃說吧。奴婢並沒有憑空捏造王爺說過的話……”
神情複雜地看向楚妍姍，喬羽面露難色，卻是怎麼也開不了口。
楚妍姍淒涼地苦笑了一下。如今，喬羽說與不說，還有什麼差別嗎？
“喬羽，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王妃……”
神情有些悲慟地看着楚妍姍，喬羽真的不想讓她知道那些令她傷心的事情。怎奈，事與願違。喬羽怎麼也沒有想到，冷妹兒居然會以此來對付他們的王妃！
“既然如此，王妃，還請您別爲難奴婢了。”
說着，冷玉拿過身旁侍女手中的墮胎藥，遞給眼前的楚妍姍。
呵呵……虎毒不尚且食子，他蕭天翊可以狠下心來對自己的孩子痛下殺手，但她楚妍姍卻不能！天底下的孩子都是母親身上的一塊肉，豈是讓她說舍就舍的？
怒視了冷玉一眼，楚妍姍冷冷地說道：“本王妃是不會喝的！要本王妃喝的話，那你們就叫王爺親自來！”
如果是他親自叫自己喝下去的話，她就算是再心痛、再不捨，也會毫不猶豫地喝下那碗墮胎藥的！因爲，她愛他，愛到深入骨髓！
“既然如此，那王妃可就別怪奴婢們失禮了。”
話音剛落，冷玉便使了一個眼神，身後的人便上前要控住楚妍姍。而楚妍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又豈能抵得過那些上前控制住她的那些彪形大漢？是以，楚妍姍還來不及躲開，便被他們給控制住了。
看到這一幕，喬羽有意想要上前幫助楚妍姍，怎奈這個想法還誒實施，就被冷玉劈頭而來的一句話給硬生生止住了所有的動作。
“怎麼？喬侍衛難道也想要公然抗旨不成？奴婢記得，王爺最痛恨的就是有人違揹他的意思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沒錯，但是，他身爲蕭天翊的近身侍衛，又豈是她一個小小的侍女就能夠輕易喝得住的？是以，喬羽想也沒想，便直接上前要幫助楚妍姍。
然而，當喬羽方纔跨出一步的距離的時候，冷玉就伸出手臂阻止他上前。見此，喬羽便欲使出功夫來對付冷玉。但是，冷玉又怎麼可能是一個不思變通的草包？
快步在喬羽之前來到楚妍姍的面前，冷玉一手扣住楚妍姍的脖子，厲聲向正欲邁步上前的喬羽說道：“你要是再上前走一步的話，王妃的命可就要保不住了！喬侍衛，孩子的命，還有王妃的命，孰輕孰重，你自己可要拿捏好了。”
打從心裏升起一股怒意，喬羽滿腔怒火地看着冷玉，卻又無能爲力。
他現在能怎麼做？
他要是上前，要是王妃死了的話，他該怎麼辦？眼前的這個女人一定會找到一個很完美的理由來應對主子的質問的。而他如果不上前，王妃的孩子又該怎麼辦？爲什麼到了這種緊急的時刻，秦旭他們卻是誰也不在這兒？
“放開我！”
楚妍姍拼命地掙扎着，想要睜開下人們的控制。但是，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而且身子還那麼弱，怎麼可能掙脫得了？
說話間，冷玉面無表情地看了喬羽一眼，便接過藥，強行將藥灌入楚妍姍的口中。
“唔、唔、唔……”
隨着湯藥入腹，楚妍姍越來越絕望了，眼角的一滴淚更是緩緩地滑落。
將湯藥盡數灌入楚妍姍的口中之後，在冷玉的一個眼神示意下，那些人便放開已然有些虛脫的楚妍姍，一行人魚貫而出，退出流雲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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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力地趴在地上，任由自己腹中的孩子化爲一灘血水從自己的下身流了出來，楚妍姍面無血色，眼角緊緊地含着一滴淚，努力不讓它掉下來。
“王妃！”
喬羽快步上前扶起楚妍姍，心卻是在狠狠地揪疼。
“你走吧，去照顧好翠兒，讓我自己一個人好好地靜一靜。”
看着下身一片血水的楚妍姍，喬羽真的很擔心她：“王妃，還是讓屬下先扶您進屋……”
“你走吧！”
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楚妍姍語氣平平，打斷了喬羽所有的話。
見楚妍姍如此堅持，喬羽無奈，也只能起身離開。而且，他現在心裏也有些擔心翠兒。畢竟，那個女人都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對他們的王妃了，難保她不會對翠兒下毒手。
天空，時時渲染着悲傷的顏色。
晴天變陰天，也不過如此吧！
一直留在原地，楚妍姍看着自己下身那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心忽然死了，沒有了任何的感覺。
哀，莫過於心死。說的就是如此嗎？
曾經，肚子裏的孩子是她最後的希冀。而如今，她連最後的希冀都沒有了，那她留在這兒還有什麼意思？
緩緩地揉動自己的身子，楚妍姍艱難地起身，踱步朝流雲閣內走去。
不知何時，天開始下起雨來了。而前院似乎並沒有受到天氣的影響，杯弓蛇影，觥籌交錯，熱鬧依然如前。
雖然，今日楚妍姍沒有到場，這讓某些人感到有些訝異。但是，皇上、皇后都沒有開口說什麼了，他們身爲臣子，當然也是對此閉口不言了。而蕭天昊和沈玉容，還有蕭天荷，因爲能夠理解楚妍姍此時的心情，也就沒有多加註意那麼多了。
不過，像楚妍姍這樣一個知書達理的女子，應該是不會做出這種於理不合的事情來纔對啊！
然而，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前院的他們是紙醉金迷；而後院的她，卻是已經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