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溪:“你現在哭哭啼啼多耽誤我一分鐘,就是讓金鈴的腳往黃泉路上多走一步?你想害死自己的姐姐嗎?”
銀鈴渾身猛地一顫,尖叫一聲:“不,我不要姐姐死!我去收拾房間,我馬上去燒水!”
碧清院迅速忙碌了起來。
沒多久,徐嬤嬤就手腳利落地收拾出一間乾淨的房間。
姜南溪讓徐瑞把金鈴放在牀鋪上,隨後神情嚴厲地對幾人道:“接下來,我要給金鈴做手術,沒有我的允許,你們任何人都不許推門或開窗進來,否則若是因爲房間裏進了髒東西,導致金鈴被感染,讓我的救治功虧一簣,你看我怎麼跟你們算賬。聽明白了嗎?”
小嬋點頭如搗蒜:“小姐你放心,小嬋就在這裏守着,絕對……絕對不會讓任何人進去打擾小姐的!”
砰!
房間的門被重重關上,隔絕了裏外空間。
銀鈴哭的眼睛紅腫,呆呆地望着緊閉的房門,淚水止不住地涌出眼眶。
儘管姜南溪說了會救金鈴。
可她本身就是練武之人。
對醫術或許不瞭解,但對一個人還有沒有機會活下去,卻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姐姐身上的傷口,分明是傷了臟腑。
而且連呼吸都幾乎沒有了。
那麼重的傷,就算離洛先生在這裏,也不可能再救回來。
姐姐真的還能活下來嗎?
“當然可以!”
銀鈴正默默流着淚,耳邊卻突然傳來徐瑞隆隆的聲音。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竟然不自覺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銀鈴茫茫然擡起被淚水浸溼的小臉,看向徐瑞。
徐瑞神情嚴肅道:“小姐說了能救,就一定能救!”
“對!”小嬋重重點頭,“銀鈴,你要相信小姐。小姐她和夫人一樣,是很厲害很厲害的人。”
雖然,以前的小姐不是。
以前的小姐太柔軟善良了,所以一直被人欺負。
可是現在的小姐已經不一樣了。
她彷彿在小姐身上,看到了無所不能的夫人的影子。
夫人那麼厲害。
小姐也一定是很厲害很厲害的!
徐嬤嬤走上前,輕輕拍了拍銀鈴的肩膀,柔聲嘆息道:“無論如何,王妃都是好意。若是真的救不活,你心裏對王妃也絕不可以有任何怨言,知道嗎?”
銀鈴噙着淚,點了點頭。
徐瑞看着自己母親,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可終究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銀鈴和徐嬤嬤都沒有去過傷殘營。
也沒有見識過姜南溪那神乎其神的醫術。
所以看到金鈴氣息奄奄的樣子,自然以爲他活不成了。
可徐瑞不同。
他深信,小姐說能救活的人,就一定能活下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
碧清院的人熬了一個通宵沒睡。
可因爲心裏揣着事。
所以誰都沒有犯困打瞌睡,反而一個比一個憂心忡忡。
直到,房間門發出吱嘎聲響,打開來。
“小姐!”
“姐姐,姐姐怎麼樣了?”
小嬋和銀鈴聽到動靜猛地擡起頭。
銀鈴幾乎想要不顧一切地衝進去看看姐姐的情況。
但想起剛剛姜南溪的命令,她又硬生生忍了下來。
只是一雙哭腫的眼睛卻盈滿了驚惶、恐懼和希冀,往屋內瞧。
片刻後,一個熟悉的纖細身影緩緩出現在門口。
隨之而來的是略顯沙啞的虛弱聲音:“放心,金鈴沒事,已經脫離了危險期。”
“徐瑞,像剛剛一樣去把金鈴抱出來,抱回她自己的房間。”
“接下來幾天,記得讓她好好修養,傷口切記不能碰水!”
徐瑞二話不說,閃身鑽入屋內。
很快就如剛剛那樣,雙手平託,把金鈴平平穩穩地抱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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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此刻的金鈴依舊昏迷。
可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來,她的狀態與一個時辰前,簡直是天壤之別。
之前滿是髒污和血漬的衣服,換成了徐嬤嬤匆忙準備的雪白裏衣。
透過薄薄的布料,能看到金鈴身上纏着厚厚的紗布。
而原本微弱到幾乎感受不到的呼吸,此時也平穩下來。
銀鈴哆嗦着手去摸了摸金鈴的頸動脈。
隨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姐姐活了!
姐姐真的被救活了!
噗通——!
她一個扭身,跪在姜南溪面前,砰砰砰磕了好幾個響頭。
“小姐,您的救命之恩,奴婢和姐姐無以爲報,今生今世願意做牛做馬……”
然而,銀鈴沒能把哭着發的誓言說完。
就感覺眼前一黑,一道陰影朝着自己的方向重重砸下來。
銀鈴還沒來得及反應發生了什麼。
就聽耳邊傳來三人驚恐的尖叫聲:“小姐——!”
銀鈴想也沒想,伸手猛地扶住倒下來的黑影。
觸手是一片冰涼與溫熱滑膩。
冰涼的是姜南溪的身體與皮膚。
而溫熱滑膩的,是從肩膀上汩汩流出的鮮血。
肩膀上綁着白色的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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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時,白色已經被完全染成了刺目的鮮紅。
就連姜南溪那剛剛換上的乾淨衣服。
後背也完全被鮮血浸透。
銀鈴呆呆的看着沾滿了手的粘稠血液,腦海中一片空茫。
小姐她……她就是頂着這樣的身體,給姐姐做急救的?
可,可爲什麼?
她和姐姐只是卑踐的奴婢啊!
小姐爲什麼……爲什麼要豁出自己的性命就她們?
銀鈴怔怔想着,不知不覺再度淚流滿面。
而小嬋已經哭着撲過來:“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嗚嗚嗚,小姐,你不要嚇小嬋!”
銀鈴猛地回過神來。
突然之間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不靠着任何借力,硬生生抱着姜南溪直接站起來。
“小嬋,去拿藥!”
見小嬋呆呆看着自己,她忍不住又吼了一聲:“小姐給你的藥呢?去拿來,全部去拿來!快點!”
徐瑞用了畢生最快的速度,把金鈴送回房間。
又呼哧喘着氣衝回來。
他從銀鈴手中強硬地接過姜南溪,聲音嘶啞道:“我來,我託着穩,絕不會讓小姐的傷口裂開!”
銀鈴只猶豫了一瞬,就將昏迷的姜南溪交給徐瑞。
徐嬤嬤則焦急道:“我,我去王府,我去讓王爺給王妃請太醫!”
“娘!”徐瑞低吼了一聲,叫住了自己母親,“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