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婉茹目光冰冷而灼灼地盯着姜南溪,一字字道:“還是說,你早已打定了主意要撕毀婚約,無論如何都不肯嫁入我定遠侯府?”
“南溪,違抗聖旨可是欺君之罪,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迎着凌婉茹滿含脅迫的目光,姜南溪的眼眸微微沉了沉。
事實上,她最擔心的便是這種情況。
定遠侯府破罐子破摔之下,直接就選擇履行婚約。
娶一個無權無勢的世子夫人,或許讓定遠侯府不舒服。
但只要娶回去了,就只是個後宅女子。
定遠侯府想要不知不覺把人弄死,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所以之前姜南溪纔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婚約轉到蕭墨宸身上。
她甚至爲此博取了一份賜婚聖旨。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當今聖上,根本就不會容許她這般聲名狼藉的女人,嫁給自己的寶貝表弟。
而蕭墨宸,也從未想過要真的娶她爲妻。
現在與御王蕭墨宸定親這條路已經行不通了。
而沒有新的婚約對象。
哪怕定遠侯府已經將諸般算計表現在臺面上。
哪怕沈翊軒的移情別戀已經明晃晃地公之於衆。
在西楚國,也沒有人會支持她與定遠侯府決裂。
因爲先皇賜婚聖旨在前。
沒有人能夠違抗聖命。
果然,方纔還幫着她聲討定遠侯府和姜思瑤的人,立刻便有不少開始倒戈。
“南溪縣主,既然定遠侯世子都願意娶你爲正妻了,你也當退一步纔是!”
“不錯,其實世子也未做錯什麼,不過是想把姜二小姐也娶進門,男子三妻四妾,分屬正常。南溪縣主你大度一些,自然能家和萬事興!”
“沈世子前途無量,又是這般青年才俊,南溪縣主能嫁與這樣的夫君,也該知足了!”
“哈哈,什麼知足,南溪縣主此刻說不定正偷着樂呢!誰不知道她癡戀沈世子,這些年跟牛皮糖一般纏着沈世子不放。今日鬧這一出,還不知道是真的不肯嫁,還是欲擒故縱呢!”
周圍的議論聲傳入凌婉茹耳中,讓她的神情終於舒緩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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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滿意的笑容。
今日雖所有事情的走向完全與她預期的相反。
但無論如何,定遠侯府的顏面和本該屬於侯府的嫁妝是保住了。
至於姜南溪這小踐人!
就算她機關算盡,真成了翊軒的正妻又如何?
等嫁進來後,自己有的是細碎折磨人的手段,讓她知道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凌婉茹心中咬牙切齒地想着。
面上卻露出越發溫柔慈和的笑容。
輕輕推了沈翊軒一下:“還愣着幹什麼,快去好好哄一鬨南溪啊!都是你這孩子腦子軸,想納別的女子納便是了,但也不能冷落自己正兒八經的未婚妻啊!”
沈翊軒自然也聽到了周圍人的議論。
越是聽,他的嘴角就越發上揚,心中說不出的暢快愉悅。
他就說,姜南溪做這些,不過是爲了欲擒故縱,逼他娶她罷了!
此刻聽到凌婉茹的催促。
沈翊軒下意識就要往姜南溪走去。
但腳步剛邁出,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姜思瑤。
只見姜思瑤小臉慘白如紙,淚珠掛在長睫上,輕輕一眨便滑落眼眶。
單薄的身體更是如風雨中的小白花,搖搖欲墜,脆弱不堪。
彷彿隨時都會被摧折。
沈翊軒的心一下子疼了。
他大步朝姜思瑤走去,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姜思瑤眼前一亮,嗚咽着喊了一聲:“翊軒哥哥……”
她就知道,沈翊軒早已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更是與她山盟海誓過,會娶她爲正妻。
如今又怎麼可能會在大庭廣衆下,背棄她呢?
然而下一刻,就聽沈翊軒滿含心疼和歉意的聲音響在耳畔。
“思瑤,你不用傷心,就算我被迫娶了南溪爲正妻,我的心也永遠在你身上,誰都奪不走!”
姜思瑤的臉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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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前一黑,幾乎想要扯着嗓子尖叫出聲。
誰要你的心?!
我要的是正妻之位!是世子夫人的尊榮!
沈翊軒卻完全沒察覺到懷中人的所思所想。
他將女孩柔弱的身體緊緊擁在懷中,深情而熱烈地表白。
“姜南溪以爲強迫我娶了她,就能把我從你身邊搶走。她錯了!”
“思瑤,就算你只是側室,在我心裏也永遠佔據着最重要的位置,是我沈翊軒最愛的女人。”
“婚後,我也絕不會容許南溪她欺負你分毫!”
“一切都沒有改變!”
“所以思瑤,別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疼了。”
說着,沈翊軒伸出手,輕輕擦掉了姜思瑤臉上的淚水。
自以爲情真意切地道:“思瑤,我知道,你會懂我的心意,並且一直支持我的,對不對?”
姜思瑤:“……”
她幾乎要維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支持他?
那豈不是要她認命當妾?
那她這些年的謀劃和努力算什麼?
一場笑話嗎?!
姜思瑤眨了眨眼睛,淚水撲簌簌便滾落眼眶。
她哽咽道:“翊軒哥哥,我自然懂你的心意,可……”
“噓!”
沈翊軒伸出一根手指,點在她的朱脣上,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思瑤,不用多說了,就如你懂我一樣,我也懂你的心意!”
“你我之間,無須多言,便已經不容他人插足!”
“如此一來,我便放心了!”
姜思瑤瞠目結舌,急切地想要表達自己的意思。
然而沈翊軒卻已經轉身走向了姜南溪。
姜思瑤一個哆嗦,狠狠咬到了舌頭,疼的她整張臉都扭曲了。
淚水洶涌而出。
這一次是真的疼哭了,也氣哭了。
可惜,那個口口聲聲說最心疼她的男人。
這次再沒有回頭多看她一眼。
而是揚着頭,如一只逡巡自己領地的雄獅,大步走到了姜南溪面前。
那神情,高高在上,帶着輕蔑和理所當然。
又隱隱含着志在必得的親略性。
“你贏了,現在你如願能成爲我的正妻了!”
沈翊軒冷笑一聲,“原來這些天,你如此造作,就是爲了等這一刻,讓我不得不娶你爲妻。南溪,如今的你怎麼會變得這般心機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