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怎麼都沒有想到聶司訣會說出這句話，腦袋直接一片空白了，半天回不過神來。
聶司訣點了點電腦，掉出了一段視頻，赫然就是一承翻牆爬出和她匯合的畫面。
姜暖看着這個畫面，心裏咯噔一聲，腦海裏浮現出兩個字，完了。
“姜暖，我不喜歡背叛，更厭惡說謊，所以，給我一個理由。”
姜暖打了一個哆嗦，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後背都冒出了冷汗。
聶司訣知道了什麼？
他怎麼會有這樣的視頻？
他是不是調查了真相？
不對，不對！一承寶貝將資料處理好了，不應該會被發現，哪裏出了錯？
現在要怎麼圓謊？
承認還是繼續編造更大的謊言？
無數個念頭在腦子裏閃動着，姜暖一時間沒了注意。
聶司訣的手指輕輕的點着桌面，一下一下，落在姜暖的耳朵裏就像是催命時鐘。
她的冷汗冒的更多了。
“怎麼，還在想着怎麼繼續編造謊言？”
“不是！聶總！我沒有！”
姜暖對上聶司訣的眼神，看見了他眼裏的寒意，意識到她不能完全說謊了。
“我，我說，但你保證不會殺了我！”
“不會。”
“也，也不能做出偏激的事情！”
“姜暖。”
“我說！他們是兄妹！親兄妹！一承是安寧的哥哥，都是我在國外收養回來的。”
“你一個人收養的？”
“是，是的，我很喜歡孩子，在孤兒院做義工的時候看見他們被遺棄了，我很心疼，所以編造了已婚的身份，收養了他們，一直打在身邊養着。”
半真半假的謊言說出口後，後面的話就順暢多了。
“小安寧的身體不好，一直要住院，要花很多錢，所以我拼命的去賺錢，想給她找到適配的腎，但是國外找不到，我只好回來了，至於小一承……”
聶司訣面無表情，好像在等着她還能怎麼編下去。
“他擔心妹妹的身體，所以才這樣做的……一承很聰明，他早慧，腦子裏想得多，他可能知道單憑我們想要找到適配太難了，所以他才混進了聶家……想要藉助聶家的關係網找到適配。”
說完，姜暖彎腰鞠躬，雙手攥得緊緊的，道：“對不起！聶總！真的對不起！我不該隱瞞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做好一個媽媽的身份！您別怪一承好不好，都是我的錯！”
聶司訣聽完了她的話，眼裏閃過一抹失望。
她還是隱瞞了，沒有完全坦白。
“是嗎？”
“是！事情就是這樣，我不敢告訴您！對不起！”
“姜暖，我再問你一次，你還有沒有隱瞞的事。”
姜暖的頭皮發麻，聶司訣這句話是認真的？還是在炸她的話？
“回答我。”
“沒，沒了……”
聶司訣的眼底更失望了，他沉聲道：“你在說謊。”
“我沒有說謊！真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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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好了，如果你不能完全坦白，那麼我會收回對你所有的容忍，想清楚了，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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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暖慌了。
要說嗎？
怎麼說？
說了之後，她能怎麼辦？
“聶，聶總，我……”
“說！”
“我沒有騙你！”
在極度慌亂之下，姜暖還是撒謊了。
這幾年，她一直都在撒謊中度過，她一個死去的人，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謊言編造的，身份是假的，就連她的存在過往都是假的。
聶司訣閉了閉眼，道：“出去。”
“聶總……”
“我讓你出去！”
姜暖的眼睛都紅了，又死死的忍着，壓抑着，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是，我，我出去了，對不起。”
她起身，緩緩離開。
當房門關上時，聶司訣失手砸了桌面上的茶杯。
他吐出了一口濁氣，滿身煩躁。
門外，姜暖聽着裏面的聲響，覺得自己的眼淚快要憋不住了。
她慌了，聶司訣知道了一承的身份，會做什麼？
他會把一承趕走的吧？
趕走也好……
他也不想看見她了吧？
那她帶着一承，帶着三個孩子離開吧……
姜暖拼命的安慰自己，將所有最壞的結果都想好了，她拼命告訴自己不要慌，卻還是覺得心裏難過極了。
——
回程的時候，就連陳祕書都感覺到了聶總和姜助理之間的氣氛不對勁。
似乎不像是吵架那麼簡單。
陳祕書還發現聶總連多看一眼姜助理都沒有，好像將她當做是空氣一樣，反而是姜助理好幾次想要開口，又咽回去了。
短短一夜，這兩人是發生了什麼嗎？
陳祕書想破頭都想不到理由。
等抵達帝都的時候，陳祕書才逮到了機會，悄悄的拽住姜暖，道：“你和聶總怎麼了？”
姜暖一怔，低聲道了：“沒，沒怎麼。”
“別騙我，你和聶總吵架了嗎？”
如果只是吵架就好了……
姜暖覺得心口悶悶的，她知道聶司訣最討厭欺騙，偏偏她就是那個欺騙最多的人，僅僅是說了一承的身份，聶司訣都這麼生氣，如果知道她就是‘姜暖’是不是會炸了？
姜暖露出苦笑，心情清楚，聶司訣這樣驕傲的人，接受不了了自己的‘亡妻’復活了，還跟自己的侄子生了三個孩子。
她是不是不該留在聶氏了？
“姜助理？”
“我沒事，陳祕書你別問了。”
陳祕書嘆了一口氣，真心實意的說道：“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聶總真的很關心你，很在意你，所以你好好給聶總服個軟，道個歉，把這件事過了。”
一說這個，姜暖的鼻子更酸了。
相處這麼久，她當然知道聶司訣對她不差，雖然總是冷言冷語，但從沒有真的爲難過她，反而處處幫她，不僅是錢，還有上次安寧失蹤的事，聶司訣都沒有推脫過。
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老闆。
是她不配。
“陳祕書，我知道了。”
陳祕書以爲姜暖聽進去了，鬆了一口氣，“你知道怎麼做就好。”
此時的陳祕書絲毫不知道，他的一番話直接令他的老闆糟了不少罪！
聶司訣在生悶氣，所以沒有和姜暖說過一個字，直接無視她，那天說的那麼狠，他到底心軟了，打算給姜暖一個機會。
只要她主動坦白，完完全全的坦白，他可以原諒她的隱瞞。
然而，他卻等來了一封辭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