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聽到這句話，心臟咯噔一聲，所有的憤怒都變成了恐慌。
“你，你在說什麼？”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姜暖空白的大腦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聶司訣知道她的身份了。
他認出她了！
姜暖的手腳冰涼，連聶司訣什麼時候掛斷的都不知道，她呆呆的拿着手機，臉色慘白。
天黑了。
姜暖坐在沙發上坐了一天，直至門被打開，腳步聲傳來。
她才僵硬的擡起頭，黑暗中，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聶司訣沒有開燈，一步步的走了過來，直至走到姜暖的面前，伸手掐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擡起頭。
四目對視時，姜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顫聲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聶司訣鬆開手，坐在她旁邊，眼神銳利，哪怕在黑夜中仍舊無法忽略。
“爲什麼跑。”
他又問。
“我，我……”
“回答。”
姜暖一咬牙，道：“姜暖已經死了一遍，一個死去的人如果突然跑回來，說我沒死，你會怎麼想？”
這理由，聽着好像沒有問題。
但聶司訣直接拆穿了她，“你在說謊。”
“我沒有！”
聶司訣直接將她按在沙發上，雙手一左一右的控制在兩邊，姜暖整個人的姿勢便是敞開的，這種姿勢在令人極度沒有安全感。
姜暖想掙扎，卻聽聶司訣淡淡的說道：“我不想再次對你動粗，所以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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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姜暖的臉色再次慘白了。
她呆呆的看着聶司訣，表情好像見鬼了，也不過腦子，直接脫口而出：“你怎麼會記得？！”
然而，這句話無疑是火上加油，聶司訣捏着她的脖子，道：“如果我不記得，你是不是想當這件事從未發生過？！”
姜暖想否認，但是她對上聶司訣的眼神時，卻不敢撒謊。
看她沉默，聶司訣冷笑一聲，道：“姜暖，誰給你的膽子把我當智障？！”
“我沒有！”
被抓回來，被關起來，還被人這樣按着像審訊犯人，更重要的是，明明吃虧的人是她！！
是她被翻來覆去跟攤餅似的翻來覆去！
怎麼這個人的語氣比她還兇？！
姜暖憤怒的瞪着他，聲音也拔高了，怒道：“誰敢把您當智障了？是，我的確從一開始就認出你了，但是當年我已經死了，我好不容易活着回來，換了一個身份，重新開始，我一旦認了這個身份，你知道我會有什麼下場嗎？！”
她一直在找姜家的把柄，但直至現在，她也不過是害了姜雪一把，根本沒有徹底解決姜家。
“還有你問我爲什麼要跑？我不跑幹嘛，您不是厭惡我嗎？一承還在聶家，我怕我繼續出現在您面前，一承也會惹你討厭，我做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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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暖用憤怒的話掩藏真正的真相，說的深處，連她自己都覺得委屈了。
她委屈死了！
怎麼做都不對，怎麼做都做不好！
聶司訣被她的聲音給吼的正要發作，一低頭，卻怔住了。
那張漂亮精緻的臉上，滿是淚水。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的眼角滾落，明明哭成這樣，愣是緊咬着下脣，沒有發出嗚咽聲。
這個樣子，似乎委屈至極了。
聶司訣的怒火慢慢壓下，他鬆開了手，姜暖一把推開他，縮在沙發邊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既然都已經哭了，那就哭個夠吧。
聶司訣第一次覺得有些無法下手，他聽着她誇張的哭聲，覺得腦袋開始疼了，不是發病的痛，而是不知怎麼處理的頭痛。
他故作兇狠的說道：“哭夠了嗎？！有什麼哭的，現在是你在隱瞞，你是騙子。”
姜暖更大聲的反駁：“對！我是騙子！我騙誰了！我就騙你了！你什麼都沒有損失！我纔是最虧的那個！”
最後那句話，聶司訣實在沒辦法反駁。
尤其是昨夜的事情還歷歷在目，他沒有忘記。
姜暖看他心虛了，更加得寸進尺的喊着：“現在你還責怪我！還把我抓回來關在這裏兩天！我要是餓死渴死怎麼辦？”
聶司訣忍無可忍：“冰箱是滿的。”
“就不准我吃完了嗎！”
“你吃不完……你是豬嗎？！”
“你還罵我！明明就是你強迫我的！”
“你如果不惹怒我……”
“那不是你強迫我的藉口！”
聶司訣眼睜睜的看着這女人反客爲主，一句接着一句的懟回來，終於忍不住了，直接拔高了聲調，脫口而出：“那又如何！你是我的妻子，這事有問題嗎？！”
姜暖瞬間啞口無言了。
聶司訣見她安靜了，忍着怒氣，道：“你沒死就該知道，什麼是合法夫妻，這件事早就應該發生，不過是拖到現在罷了。”
“你，你……”
姜暖被氣的漲紅了臉，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你耍流氓！”
“我是你的丈夫。”
“哪有丈夫對妻子用暴力的！”
剛說完，姜暖就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了。
反倒是聶司訣勾起了脣角，道：“怎麼，你也承認了嗎？”
“我，我……總之這是你的不對！”
兩人胡攪蠻纏的吵了一通後，反倒是少了之前的爭鋒相對，緩和了緊張。
聶司訣坐在沙發上，一手捋了捋額前的髮絲，順到後面，露出了飽滿的額頭，眉眼間的戾氣也稍減了，多了幾分無奈，道：“身體怎麼樣了？”
知道他是指什麼，姜暖的臉色更紅了，吭吭哧哧半天，說不出口。
“問你話，別沉默，不行就去醫院。”
姜暖立刻反駁：“誰會因爲這種事去醫院！”
聶司訣冷冷的笑了一下，道：“也對，今天還能爬起來跟野男人私奔了，怎麼會難受？”
“我和哪個野男人去私奔了？！”
聶司訣咬牙切齒：“你說呢？”
姜暖當真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聶司訣提到這個就火大，道：“我親眼看見你們走進房子裏，你還想否認嗎？！”
“你是說……南醫生？”
看聶司訣鐵青的臉色，姜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頓時無語了：“你想什麼？！他是安寧的主治醫生，我們沒有別的關係，他是我的朋友，也不存在夜不歸宿！”
聶司訣一怔，“你確定嗎？”
“我確定，等等，你把我當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