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府衙之中。
昨夜喝足了酒的顧時雨本就頭疼着,一大早又聽得家中爹孃好生嘮叨了一番,便到衙門躲清閒。
原本他這把年紀還未娶妻,還有着陸航陪着他。
爹孃說起滿長安還有哪家公子這年紀還沒有成親的,顧時雨也還能拿陸航擋擋。
可如今,擋也沒得擋了。
顧時雨唉聲嘆氣着,只希望他那傻弟弟爭氣些,早點考中秋試舉子,娶了玉蘭早點有孕,他爹孃大概是不會再來煩他了的。
正等顧時雨心煩着,見着穿着一身紅袍的陸航而來,便打趣道:“陸駙馬不是有十日的婚假嗎?怎麼不陪着新婚燕爾的公主,到來衙門之中了。”
陸航從腰間取出來一個瓷瓶,將裏面的藥給了顧時雨道:“勞煩你手下的白姑娘幫忙查查此藥對身體可有害處?”
陸航不敢對華盈公主計較,可他卻也不喜用了此藥,更厭惡那種不由自己控制的感覺,他想要知曉此藥會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顧時雨命人找來了手下白茹,白茹乃是長安鬼醫的孫女兒,通曉醫術。
白茹一來見着了陸航,也打趣道:“陸駙馬怎麼不陪着公主殿下就過來了?”
顧時雨將手中的藥物給了白茹道:“你瞧瞧此藥。”
白茹將藥丸放在鼻尖輕嗅,又用匕首割了些藥粉下來,找來了一只狸奴喂着,見着那狸奴叫得厲害,白茹便道:“這也是前朝的宮中娘娘用來得寵的禁藥,怎麼最近這麼多前朝的禁藥?”
顧時雨也是疑惑道:“又是前朝禁藥?上次高側妃所買的前朝禁藥還不知是何處來的,這會兒又來了……”
顧時雨問着陸航道:“此藥你是從何處來的?”
陸航微微一蹙眉,到底沒有說出來是惠妃娘娘給的,“是我在一處酒樓之中尋來的。”
白茹說着:“這種禁藥與上次高側妃所用的禁藥乃是同一本藥書上的,都是前朝就被禁了的祕藥,應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的。”
顧時雨看着陸航道:“你如今還能找到給你此藥的人嗎?”
陸航細細思慮之後,便搖了搖頭,“不能。”
顧時雨道:“可惜了,太子一直想要找到那給高側妃前朝禁藥之人,找不到也就算了。”
白茹細細地看了一眼陸航,明知他有隱瞞但也沒有細細追究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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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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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八,天氣正好,昨夜裏的秋雨使得秋老虎退散,正好是個不冷不熱地天。
陸宛芝一大早就去了王府,正好就見到了出門的趙珩。
趙珩見着陸宛芝的馬車,利索地跳上了陸宛芝的馬車,朝着陸宛芝輕笑道:“芝芝,你真好,還來送我去考場!”
陸宛芝道:“我是怕你今日又起遲了。”
趙珩打了一個哈欠道:“怎會起遲呢?我昨夜裏基本都沒有好好睡着。”
陸宛芝道:“怎能不睡呢?不是與你說過這考場三日最要緊的就是養精蓄銳嗎?你這會兒都沒有好好睡着,考試時可還有力氣嗎?”
“有!趙珩朝着陸宛芝一笑道:“若你能讓我親親你,我必定能下筆如有神,必定榜上有名的。”
陸宛芝瞪了一眼趙珩道:“你想的倒是美,好好考試,莫要多想。”
趙珩索性拿起一旁的書來繼續臨時抱佛腳。
王府離考院並不遠,趙珩見着馬車停下的時候,便見着一旁的陸宛芝已閉上了眼睛。
趙珩湊到了陸宛芝的跟前,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側臉,正要碰到她的側臉時,只敢輕輕地碰了碰,就一瞬,連什麼滋味都沒有嚐到,連有沒有碰到,他都不知道了……
趙珩見着陸宛芝眼睫輕動,便連下了馬車。
陸宛芝睜開眼睛摸了摸自個兒的側臉,原來所謂的長安小霸王也就這些許的膽量而已。
陸宛芝輕輕一笑,從馬車下去,走到了趙珩身邊,將手中的香囊給了趙珩道:“這香囊裏面有我給你求來的金榜題名的符。”
趙珩道:“這不會又是天字班裏邊每個學生都有的吧?”
陸宛芝輕笑道:“不是。”
趙珩喜滋滋地戴上。
陸宛芝從一旁玉竹手中接過一大袋的香囊道:“是清瀾書院來此考試的四十個考生每人都有的。”
趙珩:“……”
來此處考試的書生們見到趙珩,都不敢置信紈絝郡王非但在學院比試之中脫穎而出,今日竟然還來科考?
趙珩入了內,到了自個兒的位置上,探出半個身子一望,見着旁邊就是沈洛之,他一笑道:“你這麼早就來了?所以你是不是沒有拿到芝芝給你的香囊?”
沈洛之略一蹙眉。
趙珩倒是極其高興道:“沒想到我們在考院裏頭還能坐到一起,真是有緣。”
沈洛之道:“我可不想要這緣分!”
趙珩:“你不要,那本郡王也不要了。”
趙珩見着走過來的太子,便高聲喊道:“皇兄,您能給我換個坐北朝南風水好一點的考場嗎?此處風水瞧着不是很好。”
太子見着趙珩還真來考科舉了,無奈輕笑道:“這考場名字座次都有定數,哪能輕易更改,好好考。”
趙珩對着太子道:“是,皇兄。”
考院門口,陸宛芝將最後第二個香囊給了孟敖。
孟敖朝着陸宛芝的身後看去,“萱萱呢?萱萱妹妹怎得不過來?”
陸宛芝對着孟敖輕笑道:“雲萱在家中有事,你先進去吧,這個香囊是她所做的,你好好考試,就算是爲了太子妃,這一次也定要中舉!”
孟敖拱手道:“我一定不辜負姐姐與陸先生所望。”
陸宛芝將手中另一個香囊給了孟敖道:“這會兒都不見沈洛之,他定當是已在考場裏邊了的,就託你把這香囊給沈洛之送去吧。”
孟敖接過香囊,應道:“好的。”
孟敖走進了考場裏邊,就將本要給沈洛之的香囊隨手賞給了一旁的小官,自認自個兒是全天下最講義氣的兄弟。
等着考場門關上之後,陸宛芝也與如同學子的家人一般久久沒有離去。
姜蘇玲乃是後知後覺才趕來的,見着陸宛芝還在考場門口道:“這我纔想起來小郡王今日要考試,這準備的衣裳吃食都還沒有給他呢!”
陸宛芝輕笑道:“今年負責長安州試的乃是太子殿下,他還能虧待了趙珩嗎?”
姜蘇玲笑笑道:“這也是,阿彌陀佛,求菩薩保佑這一次趙珩一定要中舉。”
陸宛芝心中也是想着,趙珩若能早日中舉就好,只是她也不敢太異想天開,趙珩確實已經很努力了,但他的確也是落下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