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宸幽幽笑道:“本王做這一切,都是爲諸位大人好,也是如你們所願做出彌補,有何不敢?”
宋武咧着嘴哈哈笑道:“哎呀,不就是吃不好睡不好,膽子小愛做噩夢嘛!到我們鎮北軍一個月,別說哭鬧睡不着了,老子保證他們連做夢的力氣都沒。還有,絕對不挑食,吃嘛嘛香!餓急了,你給他們面前放一坨屎,他們也得狼吞虎嚥地吞下去。”
“皇上!”
祁佑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御王擅自綁架臣等家中幼子,這難道是要謀反不成?”
“對,還請皇上爲我們做主啊!”
“御王,你如此膽大妄爲,難道真的要仗着鎮北軍在手,就不把百官和聖上放在眼裏?你這是要造反不成?”
蕭墨宸瀲灩的桃花眸一一掃過幾人。
脣角緩緩勾起戲謔又冰冷的弧度:“世人皆知,我蕭墨宸只有三個月壽命,且如今雙腿殘廢不良於行。”
“你們何時見過,將死的殘廢謀逆篡位的?”
說着,他看向永熙帝:“皇兄,你相信臣弟會犯上作亂嗎?”
永熙帝:“朕當然不信!”
祁佑宗:“可皇上,就算御王並非犯上作亂,也不能枉顧法紀,如此無法無天……”
“祁尚書!”
冰冷的聲音,打斷了祁佑宗的話。
男人掀起濃密的長睫,看向祁佑宗。
桃花眸裏滲着讓人膽寒的暴戾與瘋狂:“之前你不是一直在指責本王縱容兒子無法無天嗎?”
“那本王今日就枉顧法紀,無法無天給你們看了,你待如何?”
“拿你祁家一家老小的性命、前途,還有你那女兒的太子妃之位,來和本王搏一搏嗎?”
“祁尚書,本王敢發瘋?你敢嗎?”
祁佑宗額頭上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
撐在地上的手微微顫抖,掌心一片潮溼。
他敢嗎?
他怎麼敢啊!
蕭墨宸是將死之人,他破罐子破摔,當然可以發瘋。
可他不行!
他祁佑宗正官路亨通,祁家正家族鼎盛。
他哪裏堵得起?
罷了罷了!
蕭墨宸又不是要他兒子的命。
不過是送去軍營受苦一個月而已,他……他何必豁出命跟蕭墨宸這個瘋子抗爭?
祁佑宗低下頭去,別說回答蕭墨宸了,連看他一眼都不敢。
蕭墨宸的視線掃過其他人:“你們呢?”
祁佑宗都不敢了。
他們哪裏敢?
一個個看天看地,擦汗撥頭髮,就是不敢看蕭墨宸。
蕭墨宸這才朝皇帝拱手:“皇兄,既然事情了結,那臣弟便先告退了!”
永熙帝面色複雜地看着他,良久才揮手道:“快回去養傷吧,以後有什麼事跟皇兄說,莫要再親自操勞這些小事!”
金鑾殿裏,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眼角餘光看着、睨着,等着這個煞神消失。
然而,在輪椅被推出殿外前,卻突然停了下來。
蕭墨宸彷彿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來。
“本王確實只有三個月壽命了。”
“但這三個月裏,誰若是敢動我御王府的任何人,那就別怪本王不客氣!”
“畢竟諸位大人該知道,將死之人是沒有理智可言的。”
……
聽完影十三的講述,姜南溪忍不住笑出聲來。
看來蕭墨宸真的把她昨晚的話聽進去了。
不過,這位傳聞暴虐弒殺的御王,其實骨子還是君子端方,遵紀守法的嘛。
對付虐殺小動物,霸凌他兒子的小畜生,竟然只是給他們安排了一個月魔鬼軍訓。
簡直太善良了好嘛!
不過等後來姜南溪知道祁瑞斌等人在鎮北軍中的悽慘生活。
她就知道自己唏噓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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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王府。
夭夭吃完早餐,就找個理由支開了李嬤嬤和香兒,要獨自跑去慕華園和姜南溪碰面。
但她剛跑出兩步,就被阮芷安叫住。
“小郡主,您要去哪?我陪您去吧!”
說着,露出一個親切熱情的笑容,就要上前牽起夭夭的小手。
但夭夭卻後退了兩步,將小手背到身後。
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頭頂上兩個可愛的小揪揪也一晃一晃的。
“夭夭不需要人陪,夭夭要一個人出去玩!”
阮芷安皺眉:“這怎麼行?小郡主你忘了嗎?你有病,不能一個人出門。由我陪在你身邊,這樣你才能安全點。”
夭夭奶聲奶氣道:“可是夭夭不是一個人,夭夭很安全的。”因爲夭夭身邊一直有影衛姐姐跟着的。
夭夭年紀小,從小就體弱多病。
但她卻比任何一個小孩都聰明、敏銳。
她甚至比蕭時晏更早就發現,自己身邊悄無聲息跟着一個影衛姐姐。
只是這個影衛姐姐幾乎不會出現。
除非是夭夭遇到生命危險。
阮芷安眸光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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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下身,一邊輕輕整理夭夭的衣領,一邊柔聲問道:“那小郡主能不能告訴宜人,你這幾日天天往外跑,是去了哪?見了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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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繼續搖小腦袋。
不能說!
這是她和姐姐的祕密。
隨即她焦急地推了推阮芷安:“阮宜人,夭夭要走了。”
說完,小糰子掙脫開阮芷安的手,噠噠噠跑走了,連一步也沒有留戀回頭。
真是,養不熟啊!
自己這般掏心掏肺地對兩兄妹好,可卻換不來他們的真心以待。
果然,不是自己的骨肉,就算對他們再好,也不過是養了一對白眼狼。
阮芷安看着小身影消失的方向,眸色沉沉。
手指慢慢的捻着。
就見細碎的近乎無色無味的粉末,隨着捻動,從她的指尖掉落下來。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她無情了。
……
影十三講完金鑾殿上的好戲後,就從原路飛回去了。
姜南溪這才急匆匆趕去慕華園。
“姐姐!”
一進慕華園,軟乎乎的雪糰子就朝着姜南溪直直撲過來,撞進她懷裏。
姜南溪一把抱起她,道:“對不起,姐姐讓你久等了。”
夭夭開心地把腦袋鑽進姜南溪懷裏一拱一拱地搖頭:“不久,夭夭喜歡等姐姐!”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今天等久了,她的頭有些暈,胸口也悶悶的。
奶聲奶氣的聲音,香香軟軟的小身體,還有依賴的親暱。
試問這誰能不淪陷,誰能不萌化?
姜南溪沒忍住,在她嫩呼呼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隨後拿出自制的小藥丸:“這瓶是補心丸,夭夭你每天晚上睡前服用一顆,每隔三天,我給你進行一次鍼灸,半個月後,就可以開始泡藥浴了,三次藥浴後,姐姐就給你做手術。”
“只要手術成功,夭夭,你就能像普通孩子一樣,正常地跑跳生活了。”
夭夭怔怔地接過瓷瓶,小手緩緩捏緊。
視線有些茫然地看向姜南溪,眼中逐漸浮現淚花:“真的嗎?夭夭真的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嗎?不會胸口疼,不會喘不上氣,也不會讓哥哥和爹爹擔心?”
姜南溪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小臉:“當然是真的……咦,夭夭你脈搏怎麼跳的那麼快?”
這一摸臉,她察覺到了不對勁。
夭夭的皮膚觸手滾燙,而且頸動脈跳的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