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花海中硬生生開出了一條路,撞開了無數的花瓣。
聶司訣開的很穩,打算從另一邊下山,只可惜,沒多久,身後就傳來了別的車子聲響。
那些人發現他們了。
姜暖頓時緊張的說道:“聶總,他們追上來了,不止一輛車。”
“看方向。”
姜暖搖下車窗,眺望身後,根據動靜和聲響判斷,臉色大變,道:“聶總,他們想包圍我們!聲音是三個方向,人數不少!”
聶司訣的臉色沉了下來,道:“準備一下。”
“什麼?”
只見聶司訣直接將車子在調成了自動駕駛模式,隨即對着姜暖說道:“準備跳車。”
“聶總!我不行!”
“三,二……一!”
姜暖下意識的拉扯了車門,跳了下去。
一落地就砸在了花叢中,滾了兩圈。
車子徑直的朝着前方開去。
姜暖狼狽的爬起來,手心傳來火辣辣的痛,低頭一看,手心被劃開了很多道口子,滲了血。
“還好嗎?”
“我沒事!”
“跟我走。”
“好。”
姜暖匆匆跟在聶司訣身後,兩人穿梭在花海里,身上還沾着不少花瓣,雖然狼狽,但有幾分好笑。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原本在欣賞美景,沒想到下一刻就成了逃難!
“你在笑什麼?”
聶司訣原本還有些擔心身後的女人會擔驚受怕跟不上腳步,但是回頭一看,卻發現她在笑。
“我在笑沒想到會跟着聶總逃命的一天。”
聶司訣頓了頓,道:“新奇嗎?”
姜暖用力的點頭:“很新奇!我會認真記住這一天的!”
見她雙眼亮晶晶的樣子,聶司訣語氣帶着詫異,道:“你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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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害怕什麼?”
“追殺。”
明明他們被包圍了,甚至剛剛還直接跳了車,爲什麼這個女人號線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
姜暖反問了一句:“聶總你怕嗎?”
“我的字典裏沒有害怕兩個字。”
姜暖很認同,“對,您不害怕,我就不怕了,總歸聶總不會讓自己珍貴的小命埋葬在這裏。您也找不到像我這麼盡心盡職的員工了,所以……您不會丟下我的吧?”
無論前面說的有多麼鏗鏘有力,最後那句話還是無法避免的帶上了一絲遲疑。
聶司訣被那一絲遲疑逗笑了,道:“不會。”
“那就行了,聶總,我們現在朝哪裏去?”
“車子會引開他們的注意力,但引開不了多久就會被追上,我們要下山。”
姜暖看着聶司訣眼裏的鎮定,忽然知道自己能夠這麼冷靜的原因,只因他的眼神從未也半分慌張。
好似這個男人哪怕處在極致的危險中,也能夠掙脫。
姜暖別開了視線,努力跟上他的腳步,心底深處卻不斷的浮現出異樣的情緒。
兩人穿梭在花海里,跑了很久,聽到車子那邊傳來巨大的聲響,姜暖的腳步一頓,道:“他們這是追上了?”
“嗯,別停下。”
如果他們沒有跳車的話,只怕現在早已經被甕中捉鱉了。
終於,他們脫離了花海的位置,眼前有兩條路。
其中一條明顯更寬闊筆直一些,像是下山的路。
“聶總,走哪裏?”
“這邊。”
他選了另一條幽暗的小路。
姜暖也沒有問爲什麼,毫不猶豫的跟着他走。
倒是聶司訣主動的說了一句:“另一條路知道的人多,會有人在堵着。”
“聶總,你說的知道的人多,是指……”
“你覺得呢。”
姜暖想來想去,只有一個目標:“剛剛那個黑色車子的人嗎?”
“嗯。”
她驚訝了一下,“不是他幫您種了滿山的話嗎?我以爲你們是朋友。”
聶司訣淡淡的說道:“這點情誼在生死和金錢面前,不值一提。”
原來是被出賣了。
兩人踏進了幽深的林子裏,林子太過茂盛,就連月光都照射不下來,好幾次姜暖都差點被樹枝給絆倒,反倒是聶司訣的眼神好的不像話,愣是都沒磕絆一下。
在姜暖又一次狠狠摔了一下後,聶司訣看不下去了,道:“手給我。”
“啊,啊?!”
“你不嫌摔死引來他們注意的話,把手給我。”
姜暖立刻把手給他。
他抓住了她的手臂,半是攙扶,半是帶領,讓她踩着自己走過的步子,總算沒有摔倒了。
但這個姿勢導致兩人極爲靠近,近得姜暖的鼻間都是他的氣息。
淡淡的檸檬香混雜青松味,像他這個人,清冷但不至於沒有溫暖。
她一直都以爲聶司訣看上去冷冰冰的,不是個好人,也沒有善心,但越是相處便越會發現,他很好。
剛剛她篤定的語氣和言語,都不過是披着冷靜的皮罷了,深處她仍然做好了聶司訣會丟下她的準備,就連被抓後要不要出賣聶司訣的決定都做好了。
但,他從來沒有丟下她。
跳車了,會提醒她,明明留她一個人在車上開車,當佑餌,引走那些人更好。
選擇路線,會告訴她原因。
就連現在,她看不清路,速度慢下來,他不僅會等她,甚至現在還會扶着她一起走。
姜暖理不清自己此刻的思緒,卻可以肯定,她好像不能完全將這個人當做是工具人老闆看待。
她微微擡頭,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眼眸如墨玉,神情峻嶺,五官深邃,每一處都被上帝格外偏愛似的,長得太完美。
此時側臉漫上了一層淡淡的月光,英俊得宛如天神。
姜暖忍了忍,沒忍住,試探性的說道:“聶總,你丟下我會跑的更快一點。”
聶司訣冷笑一聲,道:“你以爲我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嗎?”
姜暖一愣,“什,什麼?”
“五千萬,一年時間不得離職,你給我賣命的時間還有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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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暖:……
“您就因爲這個?”
“否則你以爲什麼?”
姜暖覺得自己剛剛的思緒簡直是蠢上加蠢,蠢貨的媽媽給蠢貨開門——蠢到家了。
那顆還蠢蠢欲動,小鹿亂撞的心,啪嘰一下,撞死了。
“怎麼?”
姜暖面無表情的說道:“聶總,有沒有人說過您太不解風情了。”
“沒人敢。”
“那現在有人敢了。”
聶司訣剛想開口,就閉上嘴,臉色一沉,看向了身後的方向,只聽那邊傳來了沙沙的聲音。
他壓低了聲音,道:“有人追過來了,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