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珩聽着陸宛芝的話連道:“你家都三年沒有住人了,你還是跟着我去王府吧,我方纔就是開個玩笑而已。”
陸宛芝對着趙珩道:“你那玩笑根本就不好笑,我還是回陸家去住吧。明日閒着,正好也將陸家收拾收拾,爹孃他們也快要回來了。”
趙珩道:“那我也隨你們一起去陸家看看,要是住不了人,你們就隨我去王府。”
陸宛芝也隨着趙珩跟着,三人一起回到了陸家之中。
陸宛芝出嫁前的院落還在,裏面也時常有丫鬟打掃,也屬於是一應俱全。
趙珩百般挑刺道:“你這院落多少年沒有住人了,還有這麼多書籍,裏面最容易藏着蛇蟲鼠蟻了,你不是怕耗子嗎?”
陸宛芝道:“不怕,時候不早了,你該走了。”
趙珩依依不捨地看着陸宛芝道:“你真的不要與我去王府嗎?王府的廂房可比你這裏舒適多了。”
陸雲萱倒是有些動了心,要知曉王府之中的錦被都是用着上等的湖蠶絲的,又輕又舒適。
陸宛芝道:“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此處是我住了十六年的閨房。”
趙珩這才細細地打量了起了這個屋子,他都能想到小小的陸宛芝坐在書案跟前一本正經唸書的模樣,再看看一旁的貴妃榻,眼前又浮現出了陸宛芝塗趾一幕……
趙珩只覺得鼻子一酸,伸手一摸,手上盡是血。
趙珩捂着鼻子道:“我先走了!”
趙珩離去後,陸宛芝便讓玉蘭玉竹兩人前去打水前來洗漱。
陸宛芝坐在銅鏡跟前,望着銅鏡裏面的自個兒,回想着太后方纔說自己並不聰慧的番話,緊蹙着眉頭。
玉蘭給陸宛芝拆着髮髻道:“姑娘,您可是又頭疼了?”
陸宛芝道:“頭疼倒是好多了,只是,我在想太后方纔說我不聰慧是何意?”
玉竹打着清水來,輕笑道:“姑娘飽讀詩書定是聰慧之人,許是跟着小郡王在一起久了,被他染上了呆蠢之症了。”
陸宛芝輕聲笑道:“玉竹,這話可不能胡說,這話被小郡王聽到我可保不住你的。”
玉竹笑笑道:“小郡王性子良善,纔不會與奴婢一般計較呢。”
陸宛芝想想倒也是,小郡王在陸園裏邊好似從未擺過什麼主子的譜,其實他也挺好說話的。
想着趙珩,陸宛芝又是好奇起了太后對趙珩到底是不是寵愛了。
若是真的寵愛,怎會在她說了自己打了趙珩二十大板後,就巴不得給自己與趙珩賜婚呢?
太后難道也是想要幫着趙珩娶自己來報復自個兒?
可太后明明就可以責罰於她,何必要讓她嫁給趙珩去報復呢?
陸宛芝嘆了一口氣,此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畢竟趙珩只是玩鬧而已,此事當不得朕。
……
翌日一早,陸宛芝就叫來了陸府如今的管家胡伯,囑咐了修整宅院添傢俱之事。
又叫來了人牙子添了幾個丫鬟。
陸宛芝本有四個大丫鬟,還有兩個成了親都有了身孕,要再回來照顧自個兒,少不得要等孩子大些了,還是多買幾個丫鬟較爲妥帖。
陸宛芝處理陸家之事,就耗費了半日的功夫。
正午時分,趙珩才悠悠醒轉過來。
之所以這會兒才醒,是因爲他昨日夢中全是陸宛芝用蔻丹塗腳趾的模樣。
夢境之中陸宛芝還有一根腳趾沒塗完丹寇,他想替陸宛芝將最後一只塗完,可每每都塗不成。
趙珩醒來就想着去看看陸宛芝的腳上蔻丹到底有沒有塗完,否則一直是心記掛念着,難受至極。
常勝見趙珩醒來,便遞上了不少帖子道:“郡王爺,這些都是知曉您今日旬假,讓你去鬥雞,跑馬,玩牌九葉子牌,打馬球,玩蹴鞠的帖子……”
往日裏趙珩若是知曉有這麼多玩意,定是萬分喜歡。
可是今日他便是一點興趣都沒有,“都推了,我們去陸府!”
趙珩連往外跑着,與剛回府的楚王撞了個正着。
楚王冷聲對着趙珩道:“雖是休假,你也不能逮着空閒就往外跑,陸姑娘說了以你的學識還遠遠不如天字班其他學生,連孟敖與顧青池都差了一大截,你給我老老實實在家中呆着好好唸書,別和那些狐朋狗友一起玩鬧了!”
趙珩聽着楚王此言,滿是怒意道:“我就要和那些朋友去玩,非但要去玩,我還要去賭坊裏玩骰子,玩牌九!”
楚王聽着趙珩此言,氣得手直抖,“你若是去了,就不用回王府半步!”
“誰怕你!不回就不回,反正你從來沒有把我當做你的兒子過,反正,你也有了另一個兒子。”
趙珩說罷便跑出了王府大門,常勝要跟着,都被趙珩呵斥道:“你不要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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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勝不敢再追上去,卻又怕趙珩一人出事,便連去了陸府尋陸宛芝。
陸宛芝聽說常勝前來,便讓着他進來道:“常勝小哥,可是有什麼事?”
常勝躬身道:“姑娘喊我一聲常勝就好了,是這樣的,方纔郡王爺想要來尋您的,出門時恰巧遇見了王爺,王爺還以爲郡王爺是想要出去找狐朋狗友玩,就不由分說地呵斥了他一番。
郡王爺便惱了說要去賭坊裏,還不許奴跟着,奴怕郡王爺會出事……
小郡王最聽您的話了,還有勞陸姑娘去勸勸我家小郡王吧!”
陸宛芝聽着揉了揉太陽穴道:“他不是答應過我不進賭坊了嗎?”
常勝道:“今日本就有不少公子哥兒找郡王爺去賭坊裏玩鬧的,但是郡王爺本就沒有想過要去玩,若不是王爺這麼說,小郡王他也不會……”
陸宛芝起身道:“你隨我一起去找他吧。”
陸宛芝隨着常勝找了趙珩以前常去的幾個賭坊,都沒有見到趙珩蹤影,這常勝便越發着急起來了。
陸宛芝道:“去顧家與孟府找找他吧!”
幾人去了顧府與孟家,也都不見趙珩。
顧時雨聽得陸宛芝尋趙珩,便也派了人手去詢問,才知有人見到趙珩往東南方向而去了。
陸宛芝想了想東南方向正是清瀾書院,便問顧家借了馬,往陸園而去。
在陸園找了一圈,也沒有見到趙珩。
陸宛芝便去了書院裏,騎馬剛到後山的湖邊,就聽到傳來一聲驚呼聲,“救命,救命!”
陸宛芝看着湖中撲騰的趙珩,連翻身下馬,跳下了湖中游了過去。
趙珩正在水中撲騰掙扎時,見到騎馬而來的陸宛芝,眼裏都有了不爭氣的眼淚。
陸宛芝跳下湖中,將趙珩拉到了岸上道:“你怎麼又掉下湖裏了?你可知我們都找了多久?馬上就二十的人了,還跟着孩子一樣?王爺終究是你爹爹,說你幾句……”
趙珩聽着陸宛芝的喋喋不休的聒噪聲,卻是伸出手抱住了陸宛芝的腰肢,哭道:“我在他眼裏就是這麼的不堪,他可以帶着趙逸去打仗,帶着他出入朝廷,他眼中都只有趙逸那個兒子。”
陸宛芝本想要推開趙珩的,可是聽着他這話,卻生出了一絲的心疼,並未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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