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異瞳？他是不祥之人！”
裴老夫人這才注意到崔羽的不一樣。
上一次見面，崔羽便是有意地低着頭，額前的碎髮有意遮擋。
再加上，裴老夫人等人也沒注重崔羽，也就沒發現。
可這一次，到底是拜師，如夏還是爲崔羽好好收拾了一番。
崔羽搶了團哥兒的風頭，讓裴老夫人仔細打量着崔羽，才發現了崔羽的眼睛怪異之處。
“異瞳？什麼是異瞳啊？”團哥兒語氣帶着好奇，探出頭打量着崔羽。
裴婉婉將崔羽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開口解釋着：“便是兩只眼睛的瞳孔顏色不一樣，這樣的人，被人視爲不祥，會帶來災難的。”
裴婉婉的聲音也沒有避着崔羽。
又將目光看着崔芷寧，一手捂着脣，詫異道：“二嫂嫂，您真的要這樣一個孩子留在裴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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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芷寧的眼光不善地瞥了裴婉婉裴老夫人二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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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早就在她們說話之時，就捂上了崔羽的耳朵。
“不過是異瞳，難道，一個孩子，還能吃了你們不成？”
崔芷寧心中有些不悅。
因爲一雙眼睛，便是要揹着這些莫須有的罵名？
難怪，先前撿到崔羽時，崔羽總是有意無意地低着頭，額前的碎髮，也不打理。
想來，先前因爲這雙眼睛應是吃了不少的苦頭的。
其實，崔羽的異瞳，倒也沒有那般的明顯。
不過是，一只是黑色瞳孔，一只是如同墨綠色的琥珀一般。
“可是他會爲裴家帶來災難的！崔芷寧，你得把這人送走。”
裴老夫人跺了跺柺杖，眼中帶着責怪。
看着崔羽，越發的嫌棄起來。
崔芷寧雙手捂着崔羽的耳朵。
直視着裴老夫人：“若是婆母連一個孩子都容忍不下的話，我可以同二郎和離。這崔羽的名字，已經記在了崔家的族譜上，他是我的孩子了。若是婆母要趕走孩子，我這個當母親的，只能一起走。”
“和離？你爲了一個沒有關係的乞丐，要同二哥哥和離？”
裴婉婉眼中透着不可置信。
這崔芷寧是瘋了吧？
“崔芷寧，你是在威脅我嗎？”
裴老夫人也沒想到，崔芷寧會拿和離一事說話。
崔芷寧面對着裴老夫人給的壓力，毫不猶豫地懟了上去：“我怎麼會威脅婆母，只是先生我認崔羽爲孩子的事情，您也是同意的了。
如今崔羽已經是我的孩子了，若是婆母現在改主意了，我也只能帶着孩子離開了，我只能帶着孩子，嫁妝，還有百里老先生一同離開了，總不能做一個拋棄孩子的母親吧？”
嫁妝和百里老先生，這都是裴老夫人的命啊。
裴家的錢袋子，孫子的前途，可不能就讓崔芷寧這麼帶走了。
眼見着硬來是不行的了。
“你若是非要認下這個孩子，他只能是你崔芷寧一個人的孩子，同我們裴家，可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裴老夫人也鬆了口。
在不能確保得到崔芷寧所有東西的前提下，還是不能同她撕破臉面的。
崔芷寧不願當那個壞人，自己可以來做這個劊子手！
誰都不能擋自己大孫子的前途。
裴老夫人冷哼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裴婉婉牽着團哥兒的手，深深地看了崔芷寧一眼，便嘆息了一聲離開了。
“母親，其實，您不用捂着我的耳朵，我都聽得見。”
崔羽一臉平靜地拉開了崔芷寧捂着自己耳朵的手。
擡起了頭，看着崔芷寧，眼睛有些通紅。
“那些話，你不必放在心裏。”
崔芷寧張了張口，心中有些酸澀。
方纔那些苛刻的話，到底是傳入了崔羽的耳中。
雖然最初自己對崔羽是利用的心思。
可是這幾日的相處，她也瞧得出來，崔羽是一個聰明、性格好、卻又敏感的孩子。
崔羽主動牽起崔芷寧的手。
小眼淚汪汪地看着崔芷寧：“母親，您收養了我，我很感激，但是，我不希望，因爲我而影響到了您，您還是把我趕出裴家吧。”
崔羽心中也不捨。
好不容易，才感受到的母愛，這一下，又要消失了。
可是，他不願旁人爲難自己的母親。
“說什麼胡話，你既然是叫了崔羽這個名字，便是我的孩子了。”
崔芷寧用力地在崔羽頭上敲了敲。
不僅僅是因爲崔羽是皇子。
更是因爲，她心疼這個孩子。
明明才五歲，卻因爲怕連累到自己，所以想着自己離開。
崔羽爲何這麼懂事。
崔芷寧心中隱約有了一個想法。
她希望，全天下的小乞丐，都能有一個家，可以喫得飽穿得暖的家。
“可是，他們都說我是異瞳，說我不祥……”
崔羽伸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情緒有些低落。
明明這段時間，自己一直都有好好的掩蓋自己的異瞳……
可還是被發現了啊…
“羽兒，這是上天對你的恩賜，你是被上天挑選的孩子，你一定會健健康康的成長的。母親便覺得，你的眼睛很好看呀，說不定，上天就是爲了讓母親找到你，纔給你留了這麼一個記號呢。”
好吧，她承認，說這話，是有些不要臉了。
不是爲了讓自己找到崔羽，是爲了讓南炎國皇帝找到崔羽。
她知道，一些外邦人，便是有這樣同中原人不一樣的長相。
會有深邃的五官，也有異色的瞳孔。只是異瞳的機率，還是少數的。
可能是外邦人同中原人的孩子纔會有這樣的可能。
不過，崔羽的眼睛，也確實很好看啊。
崔羽放下了遮擋眼睛的手。
不確定的眼神注視着崔芷寧：“母親真的這麼想嗎？”
崔芷寧點了點頭：“自然是真的，日後，你便是母親的孩子，這一點，無論如何，也不會變。”
“羽少爺，夫人認定的事情，從來不會改變，你便是羽少爺。”一旁的如春，也附和着。
羽少爺一副怕被拋棄的模樣，瞧着也着實太可憐了一些。
“母親，我明白了，謝謝您！”崔羽激動地一把抱住了崔芷寧的衣角。
崔芷寧帶着慈愛的眼神，笑着摸了摸崔羽的腦袋。
皇帝兒子養成記，第一步，母子情深！
……
幾日後，大寒，這個冬天的第一場冬雪，便是如約而至了。
只是，裴國公府沒有迎接冬雪的喜慶。
反而是整個府上，都籠罩着一種低氣壓和怨氣。
不少丫鬟小廝們，聚集在一塊，嘰嘰喳喳地吵着不停。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