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他妹攙扶着,虛弱得嗓子都沙啞的卡殼了。
但是,太子那冰冷帶着仇恨的目光,筆直的落在了顏千夏的身上……
這樣的暗示,不言而喻。
宣帝端坐着,嚴厲的聲音斥責太子,“快說。不要吞吞吐吐的,你堂堂一個太子,難道看到害你的人,還不敢說出來嗎?有什麼好顧慮的。”
“回父皇,兒臣……”太子雖然是在回答皇帝的話,但是他的目光卻始終都落在從顏千夏的身上,暗暗咬着牙說,“兒臣當時看得不太真切。只知道那是個歹徒冒充太子妃派來的宮女。她會用毒,更慣用迷藥,下手又快又狠,從兒臣的背後悄悄襲擊……兒臣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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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所有人都跟太子一道,目光都落到了顏千夏的身上。
顏千夏雖然面色坦蕩,但是此刻她心裏壓力巨大,彷彿頭頂着一座大山,而且還是長滿了鴨梨那種大山……
她真的不知道太子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瞭,學會了欲言又止,欲揚先抑,欲擒故縱……
太子現在這裏不指名道姓,還能體現出自己胸襟寬廣,明明懷疑她卻不肯隨意誣陷她。
或者太子還在暗戳戳想向皇帝傳遞這樣的信息:他堂堂太子,都要顧忌燕王府。燕王權傾朝野,他這個太子都不敢得罪燕王……
太子的暗示這麼明顯,顏千夏也只能硬着頭皮假裝自己看不出來。
因爲她假設自己是清白的,那她面對太子就絕對不能急眼,她就必須坦蕩。
越是不怎麼坦蕩,就越是要表現出她無比的坦蕩。
於是,顏千夏無比坦蕩的看着太子,微微冷笑,“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謀害你的歹人最終肯定會落入法網網的。太子殿下您中了毒,又中了迷藥,現在腦子還是清醒了嗎?我醫術還不錯,不如我給太子殿下把脈,治療一下,好讓太子殿下您更加清晰回憶一下那個毒害您的刺客長什麼樣子?”
顏千夏面帶‘核善’的笑容看着他,這多少有點威脅的成分在裏面。
太子一聽說顏千夏要給他治腦子,就把他嚇得後退了一步,他臉色鐵青,“不……不必了!本太子直有御醫照料。”
宣帝冷聲說:“太子,你真的沒看有清給你下毒的那個宮女長什麼樣子嗎?”
太子沮喪的搖搖頭,“沒有……當時她從被偷偷襲,還用袋子罩住了我的頭,還踹了我一腳,我在地上滾得好幾圈,暈頭轉向的……”
宣帝氣得都不想說話了,堂堂一個太子,居然被人當面下毒,都沒看清別人的臉?還被人踹到飛起……
長樂連忙說:“父皇,東宮裏有侍衛看到了那個宮女的模樣!讓那個侍衛描述,然後再讓畫師畫出來不就知道了嗎?”
趙文的智商迅速上線,在一旁補充說:“陛下,在悅瑤宮裏出現的那個鬼鬼祟祟宮女,喜嬤嬤和燕王都看到了,也可以讓他們二人分開描述令畫師作畫,再與太子描述的畫像對比,就可知道他們三人,見到的那個形跡可疑的宮女,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顏千夏的心底咯噔一跳,那樣就可以證明了襲擊太子的宮女,和在悅瑤宮裏出現的宮女是同一個人。
如此一來,她身上的嫌疑又加重了。
顏千夏的臉上不動聲色,暗暗咬牙……不要緊,只要沒有實證,這些模棱兩可的東西指向她,就越是像在蓄意嫁禍她。
而長樂沒有實錘,咬她咬得越兇,就越是像受人指使來污衊她。
畫師們很快就被找來了。
“啓稟陛下,”來福公公的行動力能力極強,辦好事情之後就立即趕來彙報了,“奴才一共找來了七名畫師,東宮裏的侍衛們,凡是看見的面生的小宮女,都被叫去做了口述。奴才還帶兩位畫師過來,就是專門給燕王殿下和喜嬤嬤做口述描像。”
“可。”宣帝端坐在龍椅上點點頭,來福辦事的效率他還是十分滿意的。
來福公公恭敬的又對着皇帝鞠了一躬,這才轉過來首先面對燕王說:“燕王殿下,您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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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冥自從抓着顏千夏的手,就從沒鬆開過,他此刻也是緊緊的拉着她的手,不打算鬆開。
顏千夏被他的大掌都快給捂熟了,小聲的在一旁提醒着,“王爺?撒手……”
可是男人的手非但沒有鬆開,反而還抓得更緊了,好像生怕她跑了似的。
軒轅冥在衆人的目光中,短暫的沉默了一小會兒,誰都不知道他的心裏在想什麼。
“啓稟父皇,”片刻之後,軒轅冥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才終於開了口,“兒臣認真的回憶了一下,當時見着這個小宮女,也只是遠遠的看到了一個側臉,並沒有看清楚她的五官。實在無法描述出來。”
“嗯……那便算了。”宣帝心想,反正喜嬤嬤看到了。如果喜嬤嬤描述的那個小宮女跟東宮裏出現的這個小宮女差不多,那足以說明是同一個人。
來福公公命人帶着喜嬤嬤和畫師下去做口述描畫。
“陛下,太子現在也救回來了,您和太后娘娘都沒吃東西呢,好歹吃一點,吃點墊一墊啊。”
來福公公早就讓人準備了一些花釀圓子和一口酥,十分機靈的找準時機就送上來。
“嗯。”宣帝淡淡的應了一聲,表示允許
御膳房的人手捧着托盤端上了食物,魚貫而入。
大家都開始優雅的小口小口吃東西,而已經吃紅燒肉吃撐了的燕王夫婦就站在一旁等候着。
顏千夏站在軒轅冥的身側,看着他陰沉冷峻的側臉,她忽然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在想什麼。
就目前來看,她這還穩得住。所以,她也不明白王爺整個人爲什麼看起來,如此的陰鬱焦慮……
而他的手一直都緊緊的握着她,一刻都沒有鬆開過……
大家都心不在焉的吃着東西墊墊肚子,忽然一個禁軍手裏揣着一封粘了雞毛的密信,飛快的跑了進來。
“陛下,廷尉司急報!”禁軍跪在地上,呈上來密函。
顏千夏聽到這一聲,心底驀地一顫……
現在廷尉司裏,還能有什麼急報?裏面關着最重要的人不就是墨千城了嗎?
她記得自己臨走的時候,交代過墨千城要按照她說的,推翻他之前的口供。
可是,就那些內容,也不至於十萬火急的立即密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