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邵明唸完這幾個字的時候還難以置信,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
尤其是那個蓋章的地方,簡直要看出兩個洞來。
他自己就是幹這行的,又怎麼不知道這個證書含金量有多高!有多難考!
這是全球性的證書,每年參加考覈的人幾白上千萬,但通過率僅有千分之一,且還分低級,中級,高級,以及最爲嚴苛的特級。
可以說,特級鑑寶師尤爲苛刻,千金難求,無論去了哪裏,都是炙手可熱的人才。
眼前的女孩如此年輕,卻是一個特級珠寶鑑定師?!
不,等等,這意味着……她在這件事上有絕對的話語權!
姜邵明的臉色僵硬了。
姜暖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終於意識到了,便收回了證書,道:“所以我現在可以詢問幾個問題嗎?”
姜邵明無法反駁,只好同意了,“你問吧。”
姜暖走到了李叔面前,對上了他滿帶怨恨的眼神。
李明恨死面前的女人了!
如果不是他,這件事也不會發生,他也不用爲了主家背下這麼大的鍋!
但想到自己的老婆孩子,他終究還是不敢吭聲。
“這件事真是你做的?”
“是,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和姜家沒關係。”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賭博,欠錢輸了,還不上,只能這樣。”
“你欠了多少錢?”
“記不清了,幾千萬吧。”
“你欠錢了,卻記不得自己欠了多少錢?”
李明甕聲甕氣的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欠了錢太多了,就沒有去算。”
“幾千萬的欠款,你賭什麼了?”
李明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一下子噎住了。
他就記得背主家給的口供,但口供裏只有說自己賭博,可沒說賭什麼啊!
姜邵明也着急了,道:“你這問的都是什麼啊?司訣啊,你看……”
聶司訣淡然的說道:“讓她問下去。”
姜邵明礙於聶司訣過分冷漠的眼神,不敢出聲了。
李叔只要硬着頭皮說道:“賭太多了,我記不清了,什麼都玩。”
“賭博中,涉及金額最高的就是賭石,動則上千萬,你是碰這個了嗎?”
李明找着臺階,立刻順着下了:“對!我就是賭石了,還賭輸了,所以才這麼做的。”
“賭石分兩種,一種是買賣,一種是押注,買賣是買家購買毛料,切開是好是孬,買家自己承擔,這種虧損最大,涉及金額最高。後面押注是買家買了毛料,但設了賭局,押注開出的毛料是什麼品種翡翠,按照翡翠的等級劃分賠率。
這種賭局是將風險分擔出去,開對了,賺了,開錯了,風險轉嫁到了押注的人身上,你賭的是哪一種?”
李叔被問的頭皮發麻,剛剛那一長串的話,他一個都記不住!更別說理解其中的意思了!
但對上姜暖壓迫的眼神,他還是結結巴巴的說道:“第,第一種……”
“第一種是什麼?”
“是,是……”
李叔一下子卡殼了,是什麼來着?
姜暖補了一句:“是押注。”
“啊對!是押注!我就是玩這個。”
“你押注,自己承擔了所有的風險?然後輸了上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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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
姜暖的聲音驟然拔高,“你說謊!第一種是買賣,只有自己私人買賣纔會虧損上千萬,而押注是風險轉接,很少虧損。你根本就搞不清楚怎麼賭石,不,你連賭博都不會,又怎麼會欠下鉅額債務!”
李叔瞬間傻眼了,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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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沒有欠下賭債,也就是說,你沒有動機,你是在替人頂罪!是不是!”
李叔下意識的說着:“我,我,我真的欠了……”
坐在一旁的聶司訣倒是有些驚豔了,他落在姜暖身上的眼神多了幾分讚賞,倒是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魄力。
姜暖的聲音再次拔高了一個聲調:“是!或者不是!”
“是……”
姜邵明這個時候咳嗽起來,“咳咳咳……”
李叔一個機靈,回過神來。
“我不是!我欠了很多的錢!我爲了還錢,才這麼做的,你在胡說八道!而且,我想起來了,我是兩種都幹了!剛剛腦子不清醒才記錯了!”
李叔的心臟怦怦直跳,剛剛差一點點,他就被耍了!
姜暖也有些遺憾,差一點,就成功了。
但她也確定了,這人就是被推出來頂罪的。
姜邵明有些後怕,道:“司訣,這位小姐問一些根本無關痛癢的事情,你不阻止一下嗎?”
聶司訣笑着道:“是嗎?我覺得她問的挺不錯的,姜先生。”
這一聲‘姜先生’直接將他們的距離給拉開了。
姜邵明的臉色都難看了幾分,果然,由始至終,聶司訣就沒有將他當過岳父來看!
姜邵明滿心惱火,但也不敢發泄,只是給李叔一個警告的眼神。
李叔頓時懦弱了,知道若是再說錯,只怕他的老婆孩子不僅拿不到錢,還沒有好果子吃。
對於姜家的狠心程度,李叔早就心知肚明。
姜暖的語氣重新放鬆了下來,道:“好,假設你真的欠了賭債,你爲了還錢,才這麼做,但我看了你的資料,初中畢業的學歷,你是怎麼知道移花接木這一招?”
這一點李叔也早就背好了口供,張嘴就道:“我是聽別人說的。”
“在哪裏聽說的?”
“主家就是做這個生意的,我或多或少都知道不少,跟着主家談生意的時候,就認識了一些朋友,他們告訴我的。”
“移花接木是需要將兩塊相似的毛料拼接在一起,用人工粘合劑粘合,再用人工色素暈染,將身價低等的劣質翡翠冒充水頭好的高質量翡翠,對嗎?”
“對,就是這樣。”
“那麼其中需要的人工粘合劑要求極爲苛刻,不得留下任何痕跡,供貨廠家只有幾家,你從哪裏拿的貨?”
這回李叔聰明瞭,不知道具體的就直接瞎說:“是,是一個朋友手上拿貨的。”
“那個朋友是誰?”
“我不知道了。”
“這麼數量龐大的假翡翠,需要粘合劑不少,你不知道是誰?交易的時候對方隱姓埋名?”
“啊對,這個念頭,做生意自然不想走漏風聲了。”
但,姜暖卻在這個時候微微一笑,“是嗎?這種新型粘合劑裏面需要的一種材料是需要備案的,實名登記,且國內很少有廠家製造,要查的話很快。
確定了廠家,查找流水,自然可以確定你這個‘朋友’是誰,他私自賣給你是違法的,你這個朋友冒着違法的風險賣給你數目這麼多的粘合劑。
你們的關係很好吧?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