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班之中,趙珩孟敖顧青池三人一如內,便收穫了天字班其餘學子們想殺了他們的眼神。
陸宛芝咳嗽了一聲道:“我在此再重申一遍,日後不得在書院裏飲酒,我們繼續來講課吧,趙珩,孟敖,顧青池,你們三人就站着聽。”
趙珩道:“爲何要我們站着聽?”
“你能坐下嗎?”陸宛芝淡淡地掃了一眼趙珩,“若你要坐下也隨你。”
趙珩自然是坐不下的,那邊血肉模糊,連睡覺都只能趴着睡。
陸宛芝今日講課,是全班書生聽得最認真的一次,尋常愛走神的幾個書生都是乖巧聽講。
陸宛芝心想這招殺猴儆雞還真有用。
講了一個時辰之後,陸宛芝便又讓學生們寫賦文,這一次交賦文交的最快的依舊是沈洛之。
陸宛芝取過沈洛之的文章,滿是讚賞道:“洛之,你的文采倒是又有長進了。”
趙珩在底下聽着,洛之,叫得可真親熱,他不服氣地也交了自己所寫的賦文,“我也寫好了。”
陸宛芝拿過趙珩所寫的賦文,頭又疼了,“你可知什麼叫做賦文?賦文需辭藻修飾用典得當,借景抒情,你這寫了一通叫什麼?真的是白白浪費了這麼一手好字。”
沈洛之望着陸宛芝手上的紙道:“沒想到,楚小郡王竟然寫得這麼一手好字。”
趙珩驕傲道:“那是。”
陸宛芝有心要給趙珩指點,卻是不知從何處指點起,只對着趙珩道:“看來你還是從四書五經學起比較好,從今日開始,你不止午時要上,用完晚膳後也得補課。”
陸宛芝本以爲會聽到趙珩的唉聲嘆氣跳腳怒罵,可沒想到他這一次倒是乖巧得很。
“好啊,是在芝蘭閣學還是回陸園去學?”
“陸園裏吧。”
孟敖與顧青池兩人交頭接耳道:“這小郡王被打了板子之後是不是換了一個人?”
“不會是被山林間的鬼怪給附身了吧?他竟然竟會願意晚上還唸書?”
孟敖與顧青池兩人着實是想不通,昨日一早還嚷嚷着要離開書院的趙珩,這會兒竟會願意連晚上都念書了。
姜璃在底下惡狠狠地看着在陸宛芝跟前的趙珩,對着一旁的謝瑾道:“這趙珩要是不喜歡陸姐姐,我就隨他姓!”
謝瑾小聲道:“你貌似也不能隨他姓,他的姓是皇姓,你可改不了皇姓。”
姜璃鬱悶地低下頭寫着賦文,沒寫幾個字就擡起眼眸來看着趙珩的眼神。
他萬分確定趙珩這廝絕對是對陸姐姐有意的。
黃昏時,用完晚膳之後,趙珩便拿着書去了陸宛芝的院落裏。
陸宛芝可一點都沒料到趙珩竟會如此好學,看來是這一頓打讓他長了記性,“你記性好,我講得便也快些了,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什麼意思。”
趙珩連連點點頭,“好。”
陸宛芝輕抿了一口茶,在春日的黃昏的院落裏爲趙珩講着課。
春風拂過,院外飄來陣陣的海棠花瓣,落在了趙珩的髮髻上。
陸宛芝走到趙珩身邊,將他頭上的海棠花拿走。
趙珩聞着陸宛芝身上淡淡的清香,心又跳得厲害,他也不知爲何這兩日心跳的尤其厲害。
陸宛芝在天黑後,就不再給趙珩講課了。
趙珩抱着書回了屋,就見到了裏面恭候他多時的孟敖與顧青池兩人。
孟敖雙手抱腰道:“小郡王,您能解釋下昨日晌午你還說再也不要待在這破書院裏了,爲何這會兒竟變得如此好學了?”
顧青池道:“就是,昨日還讓我們幫你離開書院,今日你倒好,就成了先生跟前的乖學生?我們這打白捱了?”
孟敖指着自個兒的耳朵道:“對啊,你瞧瞧我耳朵,整個都腫了,這一切可都是因爲你,你到是好,這才第二天就妥協了。”
趙珩坐在他們兩個跟前,剛一坐下便疼得起身,他又趴在了一旁的貴妃榻上,“讀書也沒什麼不好的!”
孟敖與顧青池兩人對視一眼,“你不會正如話本子裏所說的,被孤魂野鬼還是狐仙給附身了吧?”
孟敖扯了扯趙珩的臉,“先前的小郡王去哪裏了?”
趙珩拍開了孟敖的手道:“反正本郡王決意不與陸宛芝作對了,你們要不要作對隨你們。”
顧青池道:“我本就不想與陸宛芝作對的。”
孟敖摸了摸耳朵道:“那我這耳朵豈不是白傷了嗎?”
趙珩看着孟敖的耳朵道:“皇嫂到底是不是你親姐姐?怎能下這麼狠的手呢?”
“是親姐姐才能下這麼狠的手。”
孟敖嘆氣道:“不過的確也是我無用,陸先生先前說得對,要不是姐姐當初嫁給了太子,孟家早就敗落了,是我對不住姐姐對我寄予的厚望。”
趙珩道:“你也別這麼泄氣,陸宛芝還說我是棟樑之材呢,你總歸要比本郡王好一點的。”
孟敖聽着棟樑之材四字,挑眉道:“我算是信了你所說的陸宛芝喜歡你了,連太后皇后都不會如此誇你,這要不是喜歡是什麼?”
趙珩一笑道:“你也這麼覺得是不是?本郡王也是這麼覺得,可她臉皮薄不願承認。”
孟敖:“……”
顧青池在一旁淺笑道:“陸宛芝喜歡你,我倒是沒看出來,但你喜歡陸宛芝我們都看出來了。”
孟敖在一旁點頭道:“對,我也看出來了,你喜歡陸宛芝。”
“怎麼可能呢?”趙珩慌亂道:“我纔不喜歡陸宛芝,你們可別亂揣測本郡王的心思。”
……
東宮之中。
太子洗漱之後,上榻後對着太子妃道:“母后選了三月二十珩弟放旬假那一日給他辦賞花宴挑選郡王妃,明日你白日裏若是有空,就去一趟清瀾書院,與珩弟說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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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點頭道:“明日妾身正好無事。”
“對了,明日你去了書院,也和宛芝說一聲,賞花宴那日讓她也來。”
太子妃不解道,“這賞花宴不是爲了給珩弟選郡王妃嗎?怎還要請宛芝前來?”
太子道:“孤瞧着,宛芝她好像喜歡珩弟。”
太子妃聞言淺笑道:“宛芝她十二歲時就說過她日後的夫君要是才學比她高的,精通詩詞歌賦的,珩弟他不學無術,連詩詞韻律都不懂,宛芝怎會喜歡珩弟?”
“宛芝十二歲時說的話,你怎會知曉的?”
太子稍有疑惑,孟靜姝比陸宛芝要大五歲,這年紀差距之大,兩人甚難玩在一道。
孟靜姝臉上閃過一絲異色,一笑道:“那時候隨我母親赴宴的時候與宛芝見過幾回,就聽她說起過日後夫君之事。”
太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孟靜姝,“宛芝的性子,不像是會在外邊說這些話的。”
孟靜姝不敢去看太子的眼神,岔開着話題道:“可能那時候宛芝還小吧,左右宛芝是不會喜歡珩弟的。”
太子道:“這可難說,宛芝昨日還誇珩弟乃是棟樑來着,這若不是喜歡什麼叫做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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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靜姝道:“那明日妾身去問問宛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