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溪:“怎麼?你不行?做不到?”
“怎麼可能不行?屬下肯定辦到!”影七脫口喊道。
是男人就不能說不行!
可話剛出口,他一張臉就垮了下來。
他要是把事辦砸了。
這女人該不會真把他的腦袋開瓢了吧?
姜南溪看他這樣,就覺得好笑。
此事雖難,但卻並非辦不到。
因爲姜南溪有信心,只要影七能在輔國將軍府中找到趙盼夏。
不用他擄掠,趙盼夏會主動跟着他過來。
只是,還不等她說話。
姜南溪突然心中一動,預感到了什麼,緩緩擡起頭。
四目相對。
淚水毫無預兆地奪眶而出。
她透過氤氳的水汽,看着那個在病房門口形銷骨立、傷痕累累的身影。
明明只相隔了十幾日,再次相見,卻已經恍如隔世。
她輕聲道:“妤菲,你醒了?”
“嗯。我醒了。”
韓妤菲聲音沙啞,淚水肆意流淌在臉上。
可她卻是笑着的。
她說:“南溪,我在地獄裏聽到了你和澤遠哥的聲音,我……爬回來了。”
話音剛落。
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猛地撲上去,將她死死抱入懷中。
是穆澤遠。
他力道大的彷彿要將韓妤菲揉進骨血中。
滾燙的淚水一顆顆滾出他眼眶,滴入韓妤菲滿是斑駁傷痕的脖頸中。
“好痛……”
低低的沙啞的哀泣聲,讓穆澤遠渾身一僵。
慌里慌張地鬆開手。
“妤菲,我……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你,你怎麼下牀了?”
他此刻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幾巴掌。
連忙打橫抱起韓妤菲,往病牀去。
韓妤菲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單薄脆弱的身體,宛如寒風中的蝴蝶。
彷彿隨時會被吹的粉碎。
淚水從她的眼中一滴滴落下來。
一如剛剛穆澤遠的淚落在她頸間。
她滾燙的淚,也落在了穆澤遠心口上。
她又說了一遍:“好痛……”
“澤遠哥,我真的……好痛好痛啊!”
痛到她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穆澤遠了。
痛到她想要放棄。
可是,又捨不得。
捨不得被那樣凌辱折磨,還一心只想護着她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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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不得與穆澤遠的約定。
捨不得那些,她異想天開,想要完成的夢想。
可是,真的好痛啊!
哥哥身上的血,真的流的好多啊!
爲什麼……爲什麼要那麼對她呢?
她和哥哥做錯了什麼?
要遭受這樣的折磨?
穆澤遠動作輕柔地將她放在病牀上。
雙手握住她的手,還沒有說話,淚水已經滾落下來。
“妤菲,別怕,以後……以後我都不會讓你痛了。”
“誰再敢讓你痛,那就讓他們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他的聲音從哽咽到嗚咽。
到最後,定定看着少女指甲皸裂,傷痕累累的手。
一個大男人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出聲。
“妤菲,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
“我爲什麼要去參加科考,如果我不去參加考試,你就不會獨自面對這些!”
“那些畜生!我要殺了他們!我一定要殺了他們!”
“嗚嗚嗚……”
韓妤菲與穆澤遠從小認識。
自從長成小少年後,她已經很久很久沒看過穆澤遠哭了。
還是哭的那樣不顧形象,涕泗橫流。
突然間,她疼的無法呼吸的心臟,彷彿緩過了一口氣來。
她伸手輕輕按在穆澤遠的頭頂上。
輕聲道:“好,我們一起殺了他們!”
韓妤菲的聲音輕柔,蒼白羸弱的小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但聲音卻透着徹骨的冰寒。
“殺了她們所有人,替哥哥報仇!”
韓妤菲擡起頭,看向進來的姜南溪。
“你們剛剛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也算上我一份吧?”
姜南溪道:“好,但你現在首要的是養好身體。”
“長公主府權大勢大,我們想要與她們抗衡,想要救出謝斯辰,將歐陽萱這個罪魁禍首繩之於法,還需要一些佈置。”
穆澤遠也擡起頭,啞聲道:“妤菲,你一定要聽南溪縣主的話。”
“你不知道,你剛剛被救回來的時候,連氣息都沒有了。我還以爲,你和韓大哥一樣,已經……”
“是南溪縣主將你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你聽她的話,好好養傷好不好?”
“我真的不能……不能承受再失去你了。”
韓妤菲猶豫了片刻,輕輕點頭:“好。”
姜南溪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瘦的幾乎脫相的面頰。
只覺得心中說不出的憤懣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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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小姑娘啊!
放在現在,不過是剛剛高考的年紀。
明明十幾天前還是好好的,如花一般綻放。
頃刻間,卻被折磨成這般模樣。
若是在22世紀,她能找警察,上法院。
能告的那些畜生牢底坐穿吃槍子。
可是在這個操蛋的封建社會。
她卻只能眼睜睜看着那些罪魁禍首耀武揚威。
眼睜睜看着無辜的謝斯辰被關入獄中。
姜南溪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說話。
院子外卻突然傳來一陣呼喝聲。
“南溪縣主,在下乃戶部侍郎唐默,有事情需要查問,還請南溪縣主出來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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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退回到一刻鐘之前。
定遠侯府中。
“皇上有令,戶部左侍郎沈漾在督促定遠侯府歸還南溪縣主嫁妝一事中,行事莽撞,有所偏差,已將其召回戶部,聽候調遣。現命右侍郎唐默接替沈漾之職,重新覈實南溪縣主嫁妝細則,萬勿矯枉過正,使定遠侯府蒙受不白冤屈!”
“欽此!”
聖旨剛宣讀完,定遠侯府的衆人就坐不住了。
一個個又驚又喜地擡起頭來。
她們還以爲,定遠侯府歸還嫁妝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沒想到竟還能有個峯迴路轉。
“蘇公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請您告知!”
蘇轡不着痕跡的接過下人塞過來的賄賂。
笑眯眯道:“還能怎麼回事?那位南溪縣主也不知道是得了什麼失心瘋,竟無緣無故把當朝長公主給得罪死了。”
“得罪長公主?當真!”
蘇轡嘴角含笑,眼中淬着毒,笑道:“呵呵,何止是得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