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蕭雅嫺哭着再次強調,“皇兄,你要爲臣妹做主啊!”
永熙帝眸光閃動,親自起身扶起蕭雅嫺。
聲音溫柔道:“雅嫺,你剛剛也說了,殺害盛兒的,是那個叫謝斯辰的狗奴才。既然兇手都自首了,等判罰下來,想怎麼處置,便是雅嫺一句話的事情,朕絕不阻撓。想必如此也能安慰盛兒在天之靈了。”
“至於其他人,能不牽扯,還是莫要牽扯了。”
蕭雅嫺猛地瞪大了眼睛。
臉上的傷心變成了震怒。
皇兄這是什麼意思?
是說姜南溪那踐人不是兇手,所以讓她別再追究了?
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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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那踐人咄咄逼人,不把長公主府放在眼裏。
她的一雙兒女怎會自相殘殺?
她的盛兒,又怎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蕭雅嫺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皇兄,難道就那麼放過姜南溪了嗎?即便她不是殺盛兒的兇手,可那踐人三番四次挾持盛兒和萱兒,還膽大包天割了盛兒的一只耳朵,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徑,就這麼算了?”
太后也怒道:“皇上,這般藐視皇家的狂妄之徒,如何能輕易放過?”
永熙帝皺了皺眉。
輕嘆了口氣道:“母后,雅嫺,你們有所不知。墨宸對這個未婚妻極爲看重,上次朕不過是留南溪縣主在宮中宿一晚,墨宸就擔憂到親自闖了宮門。否則,鎮北軍的通令軍符,又怎會交到她一個未過門的妻子手中?”
“你們以前,可曾見墨宸對哪個未婚妻,這般上心過?”
“如今墨宸發病,昏迷不醒,朕若是就這麼處置了他的未婚妻,朕怕他醒來,會怪朕這個兄長。”
永熙帝語氣中滿是無奈何縱容。
就好像當真是一個對錶弟寵愛到了極點的哥哥。
可他垂下的眼簾,卻遮住了眸底晦暗的神光。
蕭墨宸當真發病?昏迷不醒?
那日他闖入宮中,帶走姜南溪時,可半點看不出要發病昏迷的模樣。
這究竟是故作發病的試探?
還是……另有謀算!
自己的這位表弟,可是越來越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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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想要壓制楚家,想要坐穩這個皇位。
他需要御王府,也需要鎮北軍。
“皇兄!”
蕭雅嫺屈辱憤恨地淚水汩汩流了下來:“難道你要臣妹就這麼算了?我的盛兒就那麼白死了?”
永熙帝看着自己唯一的胞妹痛斷肝腸的模樣,心中也不好受。
太后突然咬牙切齒道:“皇上,你說礙着御王的面子,不能處置這小踐人,好,哀家依你!”
“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姜南溪害了哀家的乖外孫,決不能就這麼白白放過她!”
永熙帝:“那依母后的意思,要如何處罰這位南溪縣主?”
太后眼神閃動,冷哼一聲:“哀家聽說,這位南溪縣主無情無義,鐵石心腸,便是對將她養大的定遠侯府,也沒有絲毫的孝順情意。”
“勾搭上了御王后,便對自己的姨母一家趕盡殺絕,討回嫁妝的時候,更是恨不得將定遠侯府給搬空了。”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若是仗着御王庇護,便次次讓她如願,還不知道她以後要怎麼得寸進尺呢!”
永熙帝瞬間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他沉聲道:“母后說的是,這個南溪縣主,也實在是太不像話了點。賜婚御王府後纔不過短短几個月,竟惹出這諸多麻煩出來。從前她沒有嫁妝傍身,便已是如此囂張,若真讓她拿回了全部嫁妝,還不知道要替墨宸惹出何等禍事來!”
“來人,傳朕旨意!”
話音剛落,傳旨太監就已經彎着腰進來,躬身跪下。
“定遠侯府與南溪縣主的嫁妝交割有些疑問,戶部沈漾辦事不利,着即日撤回,讓柳尚書另外派人去清點!”
“有算錯之處,讓南溪縣主悉數歸還定遠侯府!”
永熙帝又愧疚柔和地看向蕭雅嫺:“那些查抄的田莊鋪子,還未及交割的,也都不必再給南溪縣主了。我會讓戶部那邊,將這些田產連帶着英國公府的老宅,全部轉到雅嫺你的名下,也算是皇兄對你的些許補償了。”
這一刻,他好像完全忘了。
自己之前被姜南溪從鬼門關救回來的時候。
是如何承諾要儘快替她拿回所有嫁妝。
又是如何賞賜說要將英國公府的老宅還給姜南溪的。
蕭雅嫺的臉色這纔好了少許。
她淚流滿面,哽咽着磕頭:“臣妹謝皇兄恩典,臣妹就知道,皇兄是疼臣妹的。”
“但還有一件事,希望皇兄成全。”
永熙帝溫聲道:“你說。”
“看在御王的份上,臣妹可以不動姜南溪那踐人,可我的盛兒無辜慘死,萱兒也被傷的氣息奄奄,臣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還請皇上准許,將關押在大理寺中的謝斯辰,交給臣妹親自處置!”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蕭雅嫺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雙目迸射出濃烈的恨意。
可以想見,謝斯辰落到她手上。
會受怎樣殘酷的刑罰,又是何等生不如死的下場。
永熙帝脫口便要答應。
可隨即想起姜南溪讓鎮北軍圍了大理寺。
擺明了是不讓任何人動那個謝斯辰的。
他又想起了姜南溪給他治病那晚。
事後,蘇轡曾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姜南溪的可惡。
龍鱗衛首領吳昊也做了補充。
他才知道,姜南溪是爲了救兩個素未蒙面的大夫,才主動要求做手術的。
也是爲了那兩個跟螻蟻差不多的大夫。
她取出了通令軍符,還和蘇轡這個自己的貼身總管太監,起了大沖突。
後來更是毫不客氣地拒絕自己的賜封,甚至還想威脅自己。
永熙帝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
只覺得她的行爲匪夷所思。
可心底深處,她又覺得姜南溪格外的新奇有趣。
也難怪連墨宸都對她與衆不同。
此刻蕭雅嫺說要討要謝斯辰,親自處置。
永熙帝心中隱隱覺得,姜南溪恐怕不會交人。
除非,他下旨讓禁軍去拿人。
可,師出無名!
且若是鎮北軍當真和禁軍起了衝突,豈不是讓人漁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