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趙盼夏卻彷彿毫無所覺一般。
略顯稚嫩的秀美臉龐上一片冷靜肅殺。
手中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揮出,驅趕着馬兒向前。
方纔趙盼夏將她往前推,就是因爲知道自己會中箭。
怕貫穿自己身體的箭矢會傷到姜南溪,纔將她往前推。
“盼夏,你受傷了,快停下來!”
趙盼夏充耳不聞,只一下下揮動馬鞭。
“趙二小姐,你若是再不停下來,下一箭射的就是你的心臟了!”
身後傳來龍鱗衛冰冷的威嚇。
姜南溪臉色大變,她一把抓住趙盼夏冰涼的手,厲聲道:“盼夏,停下來,否則我就從馬上跳下去!”
籲!
馬兒發出一聲嘶鳴,停在原地。
趙盼夏冰冷的小臉逐漸融化,眼淚涌出眼眶:“南溪姐姐,對不起,我沒能帶你離開……”
“傻瓜!”
姜南溪從馬上一躍而下,小心地將她從馬上抱下來。
一邊替她處理傷口,一邊柔聲道:“我跟你不過是認識了一個月的朋友,說一句萍水相逢都不爲過。你怎麼能爲了我,連命都不要了呢?天下有你這樣的小傻子嗎?”
之前自己一句話,這傻丫頭就聽話地給永熙帝下藥。
完全不顧一旦東窗事發,等待她的可能是殺頭之罪。
如今更是爲了自己,寧願挨箭,也不肯停下馬兒。
趙盼夏忍着痛,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哽咽道:“南溪姐姐你……你還說我……嗚嗚……你爲了妤菲姐姐,還不是命都不要了……我們……我們纔不是萍水相逢。嗚嗚……你和妤菲姐姐是我……是我最好的朋友!”
幸好龍鱗衛知道趙盼夏身份,不敢下殺手。
所以弩箭射的只是肩膀,箭矢也是最普通的。
姜南溪很順利就將弩箭取出,上藥、包紮。
她系統中出品的都是最頂級的止血藥、消炎藥、止痛藥。
趙盼夏很快就感覺肩膀上鑽心刺骨的痛消退了。
她眨巴着溼漉漉的大眼睛,崇拜又驚奇地看着姜南溪。
“南溪姐姐,你給我……嗝……給我用了什麼藥?我……我覺得一點都不疼了。”
趙盼夏常年混跡在戰場上,比今日重的傷都受過好幾次。
她是輔國將軍的孫女,用的傷藥自然是最好的。
可卻也從未碰到過療效如此神奇的藥。
這樣的藥若是能在軍中普及開來,該能少死多少兵士將領啊?
姜南溪正要回答,臉色卻陡然沉了下來。
趙盼夏也閉上了嘴,略顯蒼白的脣緊緊抿着。
身後,大隊人馬終於追了上來。
趙盼夏不惜抗旨,不惜性命想要帶她逃離,可終究沒能逃掉。
不過先到的卻不是禁軍或龍鱗衛。
而是謝斯辰、金鈴銀鈴和程達他們。
幾人一到姜南溪身邊,二話不說就將她圍在中央。
密密實實保護起來。
可隨着浩浩湯湯的禁軍列隊前來,將她們團團包圍。
這樣的守護也顯得那樣脆弱,那樣無力。
隨時可能會被摧毀。
跟在禁軍後面的,是坐在轎輦上陰沉着臉的太后和長公主蕭雅嫺。
“南溪縣主,你好大的膽子!哀家準你離開了嗎?誰準你擅自走的?”
趙盼夏站起身想要說話。
卻被姜南溪揉了下腦袋,按回去。
她一邊用消毒溼巾擦手,一邊站起身,冷淡道:“啓稟太后,是臣女自己走的!”
太后更怒了:“所以哀家問你,誰準你擅自走的?”
姜南溪挑眉:“臣女既不是宮中任職的太醫,也不是戴罪之身,甚至臣女還剛剛將皇上從鬼門關拉回來,說一句救駕有功都不爲過吧?爲何沒有來去的自由?太后這話問的,就彷彿臣女是要被關押的罪犯一樣。”
太后被噎得滿臉通紅,一時語塞,胸脯劇烈起伏着。
蕭雅嫺見狀,冷笑道:“姜南溪,好一張巧舌如簧的嘴!明明是你目無尊卑,肆意妄爲,全然不把太后的威嚴放在眼裏,竟還敢說得這般冠冕堂皇。你以爲治好了皇上,便能爲所欲爲了?”
姜南溪嗤笑一聲:“所以,你們想要如何?直說吧,別拐彎抹角地給我扣帽子了!”
她這滿不在乎,宛如滾刀肉的態度,生生把太后氣到了。
她從轎輦上直起身,指着姜南溪,手指都在顫抖:“豈有此理!姜南溪,你給哀家跪下!”
姜南溪面無表情道:“做手術做太久,膝蓋僵化,跪不了。”
她這話讓所有人都震驚地望向她。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南溪縣主真的是瘋了!
剛剛在法場上,她就敢硬剛長公主,威脅皇上。
如今竟然連太后的命令都不放在眼裏。
連跪太后都不肯跪。
這是要造反啊!
姜南溪現在累得站着就能睡着。
心中的煩躁和怒火更是蹭蹭蹭往上冒。
她會累成這樣,都是爲了給那狗皇帝做手術。
如今好不容易把人救回來了。
竟然還要接受狗皇帝媽的無端指責刁難。
可去他的吧!
說的好似她順從跪下,這些人就會放過她一樣!
太后還沒體驗過姜南溪的瘋。
此刻被這麼忤逆,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往腦袋衝。
簡直要氣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反了!反了!這樣目無尊長、大膽妄爲的踐婢,是如何能當縣主?又如何能賜婚御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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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給哀家將她綁了,哀家要將她帶回宮中,好好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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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雅嫺眼中露出暢快又期盼的神情。
只要能把姜南溪弄進宮中,還不是任由她想怎麼凌虐怎麼凌虐,想怎麼折磨怎麼折磨?
盛兒,萱兒!
你們等着!
母親一定會爲你們報仇的!
“母后,這姜南溪邪門的很,之前能害了皇兄,一會兒或許也有手段害了母后您!”
“不如先將她舌頭拔了,讓她無法出言蠱惑!再將她雙手雙腳都折了,讓她插翅難逃。”
“對了,還有她身邊這些狂徒,全都是害死萱兒和盛兒的幫兇,也都要一併殺了,免得助漲姜南溪的羽翼!”
蕭雅嫺咬牙切齒說着,一句比一句刻薄怨毒。
可太后卻聽得無比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