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宸示意一旁的宮人給喬錦娘搬來椅子。
喬錦娘坐下道:“民間還有句話是縣官不如現管,縣太爺固然官大,可好些農民一輩子都見不到縣太爺,倒不如理正來的權勢大。
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除非是北漠西涼等異族入親纔會保家衛國……
但凡是有人謀逆,他們都不會生出什麼忠君的心,對百姓而言皇帝誰做都一樣,可以是陸家,也可以是王家李家。
遇到戰亂年間百姓們也就是隨波逐流,運氣不好的,被招入軍中當士兵,他們有些爲誰而打仗都不知曉。
可見江山社稷最重要的是民心,是如何讓天下民心所向。
而不是如各位大人一般就盯着我與陛下夫妻間的房中事,你們不羞,本宮還羞着呢!”
衆官員被喬錦娘說得臉色一紅。
陸宸握着喬錦孃的手道:“皇后所說得不錯,各位是棟樑之才,平日裏多想想如何讓百姓民心所向日子越來越好過,我大棠國力強盛纔是正道。
就莫要盯着朕與皇后夫妻間的事情一直上奏摺了,若再有下次,就自個兒辭官回鄉吧!”
陸宸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衆官員還能再說什麼呢?只覺得口中的艾團粘牙的很……
太醫院衆人來時。
陸宸道:“太醫院乃是大棠醫者之首,幾位太醫的醫術精湛,葉老院正更是在太醫院多年,在先皇時候就進了太醫院,可如今卻是連醫者的禮義廉恥都不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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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院正如今已是六十五歲的高齡,醫術精湛,再過兩年便是要離開了太醫院頤養天年了的。
葉院正怎麼都想不到這個時候還會得陛下的訓斥。
陸宸冷聲道:“葉院正與葉太醫此後在大棠都不得行醫,太醫院就由傅太醫爲新院正。
倘若日後還有宮中貴人用了什麼藥傳到宮外去,那便依律例處死!”
還要爲葉老太醫求情的衆官員聽到處死二字都不敢再來求情。
葉老太醫聽聞不得再行醫,差點要暈厥過去,其子葉太醫更是臉色煞白。
喬錦娘淡淡地喝了一口茶,心中卻是想着活該二字。
陛下喫什麼藥他們乖乖地配藥就是了。
可他們兩父子如同長舌婦一般去宮外說這些,活該不得再在長安之中行醫!
洪家之中。
洪棲鳳正在一門心思地備考之中,突然間聽到前廳的一陣嘈雜聲。
丫鬟在一旁說着:“是葉大奶奶,葉老院正和葉太醫都被陛下革職了。
陛下還不許他們再在大棠行醫,葉家大奶奶說是夫人害的她們葉家。
她只與夫人說了陛下在用避子藥一事,可是之後便是滿朝皆知了……
這會兒正在前廳鬧騰呢。”
洪棲鳳嘆了一口氣,“將門窗都關上吧……”
……
二月末,天還未曾回暖之時,頭一次有十多位女子也參與考試的恩科開考。
民間茶坊之中對此事都是看熱鬧之人居多,都覺得這些女子未必能夠考得一個好功名。
只是當恩科殿試放榜之後,前三甲之中洪棲鳳的名字赫然在列時,驚了滿朝衆人。
而進士榜之上,喬若依也赫然在列且排名在前。
最末的進士榜上,秦渺渺的名字也在列,十五個女子參與科舉,中了三個,有兩個都是名列前茅的,這讓不少女子都與有榮焉!
一時間,西山學院之中的女學子又是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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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百年名校慶明學院也是打出了招收女學子的旗號,就連太學也是不再對女學子苛刻了。
家中有女兒本事不打算送去上學堂的人家,也紛紛想着不如送去學學。
長樂宮之中。
喬若依笑着對喬錦娘道:“姐姐,我們西山學院真的出了一個女狀元呢!
陛下曾經說過若是西山學院出了女狀元,就會給西山學院撥款之事,可是真的?”
喬錦娘淺笑着應道:“嗯。”
陸宸登基之後就已有撥款給西山學院了,如今去西山學院的學子越來越多,喬錦娘想着許是要分成兩個學堂了。
且西山學院偏遠,也該在太學旁邊開個女子學院。
喬錦娘道:“洪楊倒是養了一個好女兒,洪棲鳳她如今才十五歲方纔及笄年華……
若是再過五年,十年,也是新秀,若能入朝爲官也算是女子的福祉了。”
喬若依道:“是啊,她的確是厲害至極,不過我也不差。”
喬錦娘笑着揉揉喬若依的腦袋:“是啊,我妹妹也很厲害。”
瓊林宴上,今年頭一次有女狀元,比往常更要熱鬧些。
洪棲鳳小小年紀卻也落落大方,衆人過來敬酒,她都一一喝下了。
一旁的洪楊與洪公子幫忙攔着,可是洪棲鳳也喝了不少。
到了最後,暈暈沉沉的。
喬錦娘便讓洪棲鳳歇在一處宮殿之中,畢竟倒春寒夜裏還是挺涼的,喝了酒走出宮門吹了冷風讓新狀元病倒了可不好。
秦渺渺雖在末位,卻也是得中進士,這也算是極其厲害了的,況且她即將與嶽戰成親,洪棲鳳走後,來敬她酒的人也不少。
秦渺渺何曾有這般的酒量,但是喬若依坐在皇后身邊,哪裏有人敢去敬酒,洪棲鳳又走了,自然都來敬秦渺渺了。
“我實在是喝不下了……”
“今日秦小姐得中進士,這酒該喝,該喝的!”
嶽戰遠遠地看着秦渺渺身邊圍攏的新科進士,過去,奪了秦渺渺的酒杯道:“不是要敬酒嗎?本將軍陪你們喝,今日就來一個不醉不歸。”
那些敬酒的新科進士們見到嶽戰,不敢再敬酒。
但嶽戰卻是拉住了他們,一個個喝過去,新科進士哪裏敢不給嶽戰的顏面,只能苦哈哈地將酒給一飲而盡。
瓊林宴到亥時才落下帷幕。
秦渺渺離宮的時候已是醉的迷迷糊糊。
嶽戰喝趴下了那羣新科進士,只是他自個兒也醉了不少,嶽戰倒還是保留着一絲清醒,想着要送秦渺渺回去的。
只是到了馬車上,秦渺渺就直接側頭躺在了嶽戰的腿上,囈語道着:“嶽戰……”
嶽戰的鼻間縈繞着女子身上淡淡的酒味,突然間,他感覺到脣上印上了些什麼,馬車車廂昏暗,他唯一的觸感便是女子柔軟的脣瓣。
嶽戰這是頭一次被女子主動奪去了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