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玉月這一次來得的確蹊蹺

發佈時間: 2025-03-13 14:3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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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傾盆直落而下,直到午間,雨勢絲毫不見轉小,饒是沙袋往上堆,那水也快要沒過堤壩了。

沈洛之見狀,走到了渾身溼漉的趙珩跟前道:“不行了,這水都快要滿出來了,如今我們只有撤離。”

趙珩站在堤壩之上,望着遠處的農田與村莊,依稀間可見這邊百姓往日裏和樂之畫面,“不行,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撤!”

趙珩對着陸宛芝道:“芝芝,你先走!”

陸宛芝倒也擔憂着家中的兩個孩子,她對着趙珩道:“我等你平安歸來!”

趙珩將陸宛芝緊緊抱在懷中道:“我會平安回來的,我捨不得你,捨不得越兒與承兒的!”

陸宛芝深深地看了一眼趙珩,轉身離去,回到山陰城中,見着不少街巷也都已有積水,山陰河道衆多,好些水都已從河道上蔓延上來了。

陸宛芝這會兒明白了爲何山陰多數是二樓的房屋了,好在衙門的地勢高,門檻石把水都擋在了外邊。

陸宛芝回到了屋內,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前去看了越兒與承兒。

兩人見着陸宛芝前來都露着笑容,陸宛芝上前先抱了承兒,又抱了越兒,一夜沒睡,她已是困得厲害,可是看着窗外的紫薇花都被雨給打落,她卻都不敢入睡。

只得跪在佛像跟前,爲荷江祈福。

天色越來越暗,這雨倒是漸漸停歇了,黃昏時候的金光灑滿了天際間,窗外乃是一片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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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宛芝聽到外邊小丫鬟們的喊聲,出門便見到了東邊的天上有一道彎彎的七彩虹光。

小合宜走到了陸宛芝跟前道:“哇,小嬸嬸,這就是七彩虹嗎?合宜只聽人說過雨後有霓虹,卻從未曾見過,好漂亮啊!”

陸宛芝活了這麼大的年紀,也沒有見過幾回,更從未見過如此粉紅撒着金光的天,遠處的彩虹可謂是美不勝收。

陸宛芝去屋內叫醒了越兒與承兒兩人,將他們兩人帶到了廊檐上,也不管九個月不到的他們能不能記得住。

許香道:“郡王妃,我想到了一個三囡的好名字了,今日這虹光好看,就叫她虹珊,許虹珊。”

陸宛芝一笑道:“這的確是個好名字。”

陸宛芝抱起了一旁已經扶着廊檐會走了的小三囡,“囡囡,你有名字了,叫做虹珊。”

“母母!”

越兒見着陸宛芝抱着別的孩子,便又着急得吃醋,還不會走路的他,只雙手雙腳並用地爬到了陸宛芝的裙襬處,拉着陸宛芝的裙襬。

陸宛芝道:“好得不學,盡學你爹爹那些壞的。”

小越兒委屈地落淚道:“母母。”

陸宛芝見不得越兒委屈的神情,把小三囡還給了許香,自個兒抱起了越兒,“好了,不哭。”

陸宛芝見着一邊的承兒,也過去攬着承兒道:“放晴了,你爹爹可以平安回來了。”

陸宛芝直到等到天黑,才見着趙珩一瘸一拐地回來,他身上還是昨日的衣裳,已幹了大半。

“阿嚏!”

陸宛芝上前扶住了趙珩道:“伱的腳怎麼了?”

“沈洛之搬沙袋的時候沒站穩,我去扶他,反而被路邊的石頭絆了下崴了腳,都怪沈洛之,就知曉見到他沒好事。”

陸宛芝輕笑了笑道:“既然崴了腳,怎麼沒讓常勝把你給揹回來呢?”

趙珩攙扶着陸宛芝的肩膀道:“沒什麼大礙,崴個腳就要人揹回來,被沈洛之知曉了,再傳回明州去,我的臉還要嗎?”

陸宛芝輕笑了笑道:“方纔你可有見到彩虹?方纔的天色可真美。”

趙珩道:“哪裏還來得及顧美景?我和荷江旁的幾個村莊的村長商議了改河道一事,宜早不宜遲,趁着雨停這會兒就開始挖河道,省得再來一場大雨,是真的防不住要毀了糧食了。”

陸宛芝道:“好。”

陸宛芝扶着趙珩入內,命丫鬟燒了熱水,讓着趙珩先去沐浴,換一身乾爽的衣裳。

趙珩握住了陸宛芝的手道:“我腳都崴了,不能自個兒沐浴了,你幫我沐浴,好不好?”


“讓常勝和丫鬟伺候你。”

趙珩道:“我不喜歡那些丫鬟服侍,本郡王傾國傾城的身子可不能讓她們看了去,常勝又粗手粗腳的,芝芝……”

陸宛芝:“……”

陸宛芝扶着趙珩到了房中,坐下擡起着趙珩的腳踝看着,的確是腫得厲害,“很疼吧?”

趙珩道:“嗯。疼死了,方纔在沈洛之跟前,我連一句疼都不敢叫。”

陸宛芝道:“這幾日我就先不去書院了,等你腳好了,我再去一趟書院。”

趙珩朝着陸宛芝一笑道:“我就知曉,我在你心中是最最要緊的。”

陸宛芝扶着趙珩進了浴桶,她活了這麼大歲數還真未曾伺候過人,就連給越兒承兒沐浴,也大多是丫鬟做的,她頂多給兩個孩子擦乾而已。

“可別說,你這身子還真真細皮嫩肉,虧得你好意思說別人是小白臉。”

成親這麼久了,陸宛芝可還真的是頭一次這麼仔細看趙珩。

陸宛芝將溫水往趙珩的頭上淋着,趙珩道:“我纔不是小白臉,小白臉是那沈洛之,我剛纔看着沈洛之和玉月的關係不一般,看來以後他不但要叫我一聲師父,還要叫我一聲表兄了。”

陸宛芝手一頓道:“玉月郡主這一次來得的確蹊蹺,我覺得她……”

趙珩道:“我也瞧出來了玉月有些不對勁,對了,那日忘記問你了,爲何你攔着我不讓我告訴皇伯伯桂安姑姑不是什麼好人。”

“證據呢?”陸宛芝道,“那可是陛下的親妹妹,當年陛下登基,桂安長公主也出了不少的力,你若沒有證據,陛下也罰不了桂安長公主,反倒是會讓人覺得咱們楚王府,故意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趙珩道:“不會的,皇伯伯不會不信我的。”

陸宛芝淺淺一笑道:“你可真是……”

趙珩握住着陸宛芝的手,擡眸看着陸宛芝道:“我知曉,你們都會覺得皇室之中都是權力爭鬥。

可皇伯伯他真的不是,他很顧念舊情的,若是我連皇伯伯都不能相信的話,芝芝,這世間我就誰都不能信了。”

陸宛芝對着趙珩一笑,快三年了,趙珩的性情依舊沒變,陸宛芝倒是覺得他若能一輩子如此至情至性,倒也挺好的。

……

翌日一大早,荷江旁的村民見着雨停了,紛紛回來了,都不敢想着村子裏的慘景。

可一回來,見到的卻是壘得高高的堤岸。

還有一羣官兵與留在守村的村民正在挖着河道,衆村民見着太陽下結穗的稻穀,都紛紛歡呼起來。

“這一切可要多虧了縣太爺啊,縣太爺昨日裏是真的拼了命不要,帶着明州士兵攔住了大水!”

“去年也是縣太爺救了我們,今年也是,有縣太爺當真是我們山陰百姓們的福氣啊!”

“我們去縣衙門前謝謝縣太爺去!”

趙珩昨夜沐浴之後就睡了,一覺熟睡到了天亮。

陸宛芝見着外邊早已過了辰時,也沒有去叫醒趙珩,外邊傳來小合宜的聲音,陸宛芝從牀榻上起來,打開了門,“合宜,怎麼了?”

“小嬸嬸,好多百姓跪在外邊!”

趙珩伸了個懶腰起身道:“唉,又不知有多少雞毛蒜皮的事了,常勝,伺候本郡王起身,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