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老夫人哭的涕泗橫流,哭的肝腸寸斷。
因爲太過激動,原本盤好的髮髻也鬆散下來。
顯得格外悽慘又狼狽。
這副場景,怎麼看都是姜南溪在欺負一個可憐的老人家。
是殘忍,是狠毒,是要被人戳着脊樑骨罵的。
換成旁的大家閨秀,此刻可能已經被架上去,羞憤地掩面逃離了。
姜南溪卻非但沒有半點欺負老人的羞愧。
反而若有所思地看着老太婆唱作俱佳的表演。
等老太婆嚎哭夠了,蕭文昭皺着眉想要訓斥她的時候。
她突然笑着開口了:“原來如此,看來歐陽老夫人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老夫人膽子可真大啊,明知道長公主是絕不會允許駙馬納妾或者養外室的。你竟然也縱着他胡鬧?就不怕長公主一個不滿意,把你整個承恩伯府都給拆了嗎?”
歐陽老夫人的哭嚎聲戛然而止。
滿是皺紋的面部劇烈抽搐起來。
她哆嗦着雙脣想瘋狂尖叫撒潑,阻止姜南溪開口。
可那個彷彿來自地獄的聲音卻先她一步響起來。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因爲駙馬養在青梧巷的那位外室,給您生了個親親乖孫吧?歐陽盛那畜生死了又有什麼關係,反正你們歐陽家還有別的孫子呢!”
一句話,如一道驚雷炸響在蕭雅嫺的耳畔。
她猛地站起身,赤紅的雙眼如要吃人一般,死死瞪着歐陽玄清。
“姜南溪說的是真的?”
“你在外面養了女人,還讓她生了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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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玄清身體本能的顫抖,不停的往後縮,想躲到母親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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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都說不利索了:“公主,公主……你,你聽我說,你……”
歐陽老夫人連忙將兒子護在身後,慌張道:“公主,公主你莫要聽那踐人胡言亂語,離間我們的關係啊!”
蕭雅嫺這次卻不買賬,尖叫道:“你敢說,歐陽玄清除了盛兒,沒有別的子嗣?你們要是敢欺瞞本宮,本宮定會親手將你們承恩伯府的每個人都碎屍萬段!”
歐陽老夫人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蕭雅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頓時發出歇斯底里的吼叫。
“歐陽玄清,你敢背叛本宮,本宮殺了你!”
她拔出腰間長劍,瘋狂地朝着歐陽玄清砍過去。
歐陽玄清嚇得臉色蒼白,拼命往歐陽老夫人身後躲。
長劍寒光閃過,直接削掉了歐陽老夫人的一簇頭髮。
“啊啊啊——!”
歐陽老夫人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嚎,渾身抽搐,兩眼翻白,幾乎嚇暈過去。
姜南溪一邊給韓妤菲扎針,一邊饒有興趣地看着這場鬧劇。
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
歐陽玄清在外面養了外室,生了兒子這件事,是她讓南淵閣在查長公主府每個人黑料時,無意中發現的。
因爲歐陽玄清的外室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只因看上了一個小商戶的鋪面,就借承恩伯府的勢,活活把人逼得家破人亡。
也因此才被南淵閣循着蛛絲馬跡,發現了她外室的身份。
但原本,姜南溪並不想利用這些內宅祕聞來打擊報復。
可奈何承恩伯府非要摻和進來。
那就別怪她不客氣,讓他們狗咬狗了!
蕭雅嫺發瘋般的砍殺,很快就讓歐陽玄清見了血。
這懦弱無能的駙馬,差點沒嚇得尿褲子了。
歐陽夫人更是扯着嗓子哭嚎:“兒媳謀殺親夫和婆母了!皇上救命,救命啊!”
蕭文昭實在看不下去了。
怒斥一聲:“雅嫺,夠了!”
蕭雅嫺哭嚎:“皇兄,難道你就看着他們,這麼欺負皇妹嗎?”
蕭文昭不悅道:“這些事,你私下裏再去處理,在大庭廣衆下大吵大鬧的,還嫌丟的臉不夠多嗎?”
蕭雅嫺只得按耐下來。
只是看着歐陽玄清和歐陽老夫人的目光,卻像是淬了毒一般。
直看得母子兩人臉色慘白,瑟瑟發抖。
連懟宋凜和求情都顧不得了。
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如何逃出蕭雅嫺的魔爪。
如何保下承恩伯府唯一的男丁。
宋凜一拍驚堂木,毫不猶豫地判罰:
“依西楚律令,長公主府當罰沒半數田產,賠償給所有的受害者,府中長史、典儀等屬官一律革職查辦。
承恩伯府削去世襲罔替之權,同樣罰沒白銀萬兩用於賠償……”
“什麼?這怎麼行?”
“宋凜,你敢?”
這判罰一出,歐陽老夫人顧不得裝死了。
蕭雅嫺也顧不得教訓駙馬了。
三人齊齊瞪向宋凜,那目光像是恨不得把他撕碎。
這判罰,等於直接將長公主府和承恩伯府的財產削去了一半。
承恩伯府更是連世襲罔替的爵位都沒了。
那他們千方百計生男丁還有什麼用?
而且,這是他們千辛萬苦累積的財產。
憑什麼賠給那些踐民?
歐陽玄清怒不可遏道:“宋凜,盛兒已經死了,這些踐民說的罪,不過是他們的一面之詞,憑什麼全都栽贓到盛兒身上?”
“不錯!”
蕭雅嫺此刻雖恨毒了歐陽玄清,卻也冷着臉道:“皇兄,皇妹對這判罰不服。皇妹現在懷疑,宋凜與姜南溪那踐人勾結,故意找來這些刁民做僞證,構陷盛兒,敗壞皇家名聲,謀奪我長公主府的家產!”
蕭文昭也不悅地看了宋凜一眼。
他對這判罰非常不滿意。
查抄長公主府和承恩伯府一半家產後,若是充公歸入國庫。
倒也算是宋凜忠君愛國。
可他竟然要歸還給那些踐民,充作賠償。
簡直豈有此理。
蕭文昭心中不滿,面上卻沒有明顯的表現出來,而是輕咳一聲道:“宋卿家,長公主說的也有道理。歐陽盛畢竟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容易被人僞造證據。還是先細細查明,改日再判吧!”
他此刻根本就不想聽宋凜審案。
只想儘快回宮,讓姜南溪替他去除身上的隱疾。
然後再好好懲罰這個膽大妄爲的女人。
宋凜聞言急道:“皇上……”
“夠了!”蕭文昭神情一肅,正要揮手示意重審結束。
卻聽姜南溪似笑非笑的聲音再次響起。
“宋大人,歐陽盛已經死了定不了案,那就暫時先不定好了。”
“要審判長公主府和承恩伯府,又不是非要定罪歐陽盛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