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比賭石,有兩種。
一種是直接,一種是勝率,前者對於賭石師來說風險巨大,只有一次機會,後者是根據勝率計算結果。
葉如兮不敢託大,選擇了後者,而大師成名已久,怕污了名聲,也怕一時運氣不好,便贊同勝率比法。
葉如兮又道:“我選擇了比法,你選擇數量。”
大師也沒有客氣,看了一眼,手指點了點,推算了一番,道:“十。”
“好。一個小時。”
翻譯盡心盡力的翻譯着,但衆人都是一頭霧水的,因爲這些行家話他們都不明白,但心裏對葉如兮的清晰都少了很多。
這人還真的有兩把刷子?
有人開始計時,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葉如兮和大師的動作完全不同。
大師幾乎是相當考究,還要掐着手指算,時不時會湊上前,不知道在喃喃些什麼。
反觀葉如兮那邊沉默的像是一個機器,她的動作從一開始的生疏到後面的嫺熟,鎮定冷靜的外表下,是躁動不安的心。
她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仔細的研究毛料,最後她迫不得已放下毛料,閉了閉眼,轉過頭,看向那邊躺着的謝池鋮。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一向強大無所不能的謝池鋮倒下了,所以,她不能倒下。
許是這個念頭的產生,令葉如兮終於鎮定下來了,雙手沉穩沒有一絲顫抖的放在毛料上。
不是,不是。
不對,不是這個。
忽然,她的手一頓,指尖顫抖了一下,再次認真的尋找自己想要的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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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
衆人看見大師很快的挑選出了自己認定的毛料,唯獨葉如兮那邊還在慢悠悠的。
“那個小姐不會是騙人的吧?怎麼感覺都不像賭石師呢?”
“我也覺得,這都時間快到了,她好像還沒挑出來多少個?”
“沒事,要是敢欺騙我們,絕對給丟到海里喂鯊魚!”
“嘿,長這麼漂亮,喂鯊魚浪費了,杜老大肯定要得手的!倒是那個男的,喏,就是昏迷的那個,我敬他是條漢子,媽的,那個身手太猛了。”
“這要不是人多,肯定壓不住,這身手絕對不是普通人有,太狠了,他一個人,幹翻了二十多個兄弟!”
對比葉如兮,這些打手們更折服於謝池鋮的身手,如果不是立場不對付,他們早就想請教一下這種一招制敵的身手是有什麼祕訣了。
“比起身手,不覺得能夠忍受肋骨斷了還比較恐怖嗎?神他媽能忍,要你你早屁滾尿流了。”
“喂,說的好像你能夠忍受似的,這種超乎常人能忍的痛誰行?”
“這男人真神了,服氣!”
只有一個打手隊長盯着謝池鋮看了一會,皺了皺眉頭,嘀咕了一句:“我怎麼覺得這張臉有點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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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怎麼了?”
“我好想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不可能吧,這肯定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就算是,也不是什麼厲害的人。”
“有這樣的身手怎麼也不可能是普通的人。”
但是那個隊長怎麼都想不起來,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終於,時間到了。
葉如兮在最後一秒鐘的時候,確定了第十個毛料,她站起身,讓人將她選中的毛料拿走,去解石。
大師早已經選好了毛料,比葉如兮的速度更快也更加淡定。
解石開始的時候,衆人都屏住呼吸,眼睛齊刷刷的盯着看,生怕錯過了什麼。
葉如兮和大師站在兩邊,等待着,這裏有兩臺解石機,可以同時進行解石,這樣更加刺激。
“第一塊。”
葉如兮是左邊,大師是右邊,兩邊同時切割,右邊幾乎一刀下去就見綠了。
“是花青翡,價值還不錯,就是雜質多了一點。”
“哈哈哈,那是什麼?這水種都被吃得乾淨了,就是一塊廢料!”
第二塊。
大師的切出來的是紫羅蘭。
而葉如兮,仍舊是廢料。
第三塊。
大師開出了紫羅蘭。
而葉如兮總算見了綠,但卻是比較普通的豆種翡翠。
第四塊。
大師開出了一塊被吃掉了一半夾雜着敗絮的水種翡翠,引來了一片惋惜的聲音。
而葉如兮,運氣好了一點,開出了一塊紅翡。
第五塊……
一直到第七塊的時候,獨眼和杜老大已經臉色不善的盯着葉如兮了,只因,她開出來的翡翠,全部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價值。
果然,這是欺騙!
大師哼了一聲,嘰裏呱啦了一句:“如果不是被打擾了我的儀式,我便不會開出這樣差的翡翠。”
獨眼和杜老大臉色陰沉了下來,他們爲了今晚的毛料上下打點了一遍,搶先了一步得到內部資源的,如果虧了,將是巨大的損失。
當第八塊毛料被解開之後,大師也終於開到了沒有價值的翡翠,但因爲前面的積累,他的勝率還是穩居上風,而葉如兮難得也開了個紫羅蘭,但總價值還是輸了。
剩下最後兩塊翡翠,葉如兮想要翻盤的機會並不大。
獨眼和杜老大已經想好了要怎麼將這兩個人給處理了。
直到第九塊翡翠,一刀下去,漂亮的綠色露了出來,衆人的臉色一變,就連呼吸都開始緊張起來。
當一塊上好的水種翡翠被開出時,獨眼剩下的那只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
那是一塊體積相當可觀的翡翠,尤其是這個體積之下幾乎開不到什麼好的毛料,但卻是水種翡翠!
這樣的體積……
絕對翻了好幾倍的賺了!
就連大師都瞪大了眼睛,喃喃着:“怎麼會,那個不可能是水種翡翠的,不可能的……”
這一塊水種翡翠的價值直接讓葉如兮的勝率上升到和大師的勝率一樣的位置上。
而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塊毛料了。
賭上她和謝池鋮的命。
葉如兮深呼吸一口氣,心臟猛地顫動着。
耳邊卻聽見了一道低低的聲音。
“別怕。”
葉如兮狠狠一顫,慌亂的轉過頭,就看見原本昏迷過去的謝池鋮不知何時醒了,他半靠着,臉色蒼白,但唯獨那雙眼睛裏,是全然的信任。
葉如兮覺得眼眶發熱,卻露出了一個笑容,重重的點頭,道:“信我嗎?”
謝池鋮勾起脣角,嗯了一聲。
他信。
她說的,他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