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芝愣住了,“小嬸嬸,你,你不用我幫忙嗎?”
“嗯,我自己來吧。”
“可是,可是……”
姜暖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你不相信我嗎?”
鄭芝芝看着姜暖臉上的濃妝豔抹,很想說她是真的不相信。
但鄭芝芝不敢,她猶豫了一下,問道:“小嬸嬸,你是想把我遣走,然後自己逃跑嗎?小嬸嬸你想逃婚嗎?”
姜暖沒忍住笑了起來,“我要是想逃婚,我還跑到這裏來做什麼?多此一舉了。”
鄭芝芝一想,“對哦!我蠢了!那,那小嬸嬸你先換衣服,需要我幫忙的話,你就叫我,我就在門口等着!”
“好。”
鄭芝芝起身就要走,又停下來了,轉身,扭扭捏捏的說道:“小嬸嬸,雖然我知道要你嫁給一個……一個植物人,很委屈,還可能要你守寡……但是,我真的好高興!”
鄭芝芝說着高興,但是眼淚啪嗒一下掉下來。
她又胡亂的擦,“我好高興,我替小叔高興,至少,至少他不孤單了……哇嗚嗚嗚,小嬸嬸,小叔真的很喜歡你的!你要相信他爲了你一定會醒來的!”
說罷,鄭芝芝噔噔噔的跑了。
姜暖看着她的背影,喃喃低語:“聶司訣,沒想到你倒是有一個好侄女……”
姜暖想到鄭芝芝剛剛說的話,只覺得一陣好笑,“沒想到你還沒死,就有人來謀劃屬於你的東西,你要是知道,會被氣死的吧?”
從前覺得聶司訣高高在上,凌駕衆人,無人可及。
現在覺得他真可憐。
他的背後是無數窺覷的人,恨不得將他拽下來,羣而分之,還沒死就被帶上了悼詞。
難怪會傳出聶司訣的死訊,難怪聶氏會這麼快就股市動盪。
原來這其中還有聶懷顯的身影。
倒是沒想到聶懷蘭會站在聶司訣這邊,姜暖想到之前聶懷蘭總是看不順眼聶司訣看不順眼她的樣子,根本無法聯想到會是她一直護着聶家。
可能聶老爺子也是因此對聶懷蘭格外寬容,不像對待聶懷顯那般關切有餘,親近不足。
姜暖雜七雜八想了很多,等了一會才壓下這些思緒,擡起頭,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還是濃妝豔抹的樣子,又俗又美。
她看着看着,緩緩露出了一抹笑。
“既然我救了你一次,你那條命是我的,不論我們之前有什麼過節,我都不允許你的命被人這麼踐踏。”
——
聶懷蘭忙得腳不沾地。
雖然打算低調舉辦婚禮,但是這個婚禮也不簡單,該請的人還是得請。
所以邀請了一些賓客,都是和聶家的關係極好的世家,哪怕請帖昨天才送到,今天還是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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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遞過來一張冊子,“蘭小姐,這是到場的賓客。”
聶懷蘭打開掃了一眼,臉色很難看,“來了一半……剩下的那些人呢?”
管家南叔沉沉的說道:“以不同的理由推辭了,但是送了禮過來。”
聶懷蘭冷笑,“不是推辭吧,是打算背叛了。該死!聶懷顯藏了一招。”
毫無疑問,剩下那些跟聶家交好的世家,沒有來的世家,都被撬走了。
今日的婚禮於其說是婚禮,更像是一場公證大會。
聶家飄零,需要站隊,來的人就是絕對支持聶司訣的一派,沒來的,就是聶懷顯那裏。
聶懷蘭捏着名單,怒道:“我那個忘恩負義的好哥哥只怕早就做好了準備,就等着這一刻了。”
聶懷蘭是真的生氣,因爲聶司訣出事,她連好友的囑託都顧不上,一直忙於聶家的事,但聶家衰退的太快了,哪怕是老爺子撐着,也沒有太大的作用。
聶懷蘭早就猜到這裏面有聶懷顯的影子,只是沒想到他這麼大的本事,滲透聶氏怎麼隱蔽。
“不管了,剩下的這些賓客招待好。”
“是,蘭小姐。”
管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蘭小姐很關係少爺,挺好。”
聶懷蘭的臉色僵硬了一瞬,抿了抿脣,“聶司訣不爭氣,都是被南叔你們寵壞的,他太桀驁不馴,遲早得出事的,我早就說過……算了,不提這個,我去看看劉花那邊。”
聶懷蘭匆匆走去化妝室,一眼看見自己的女兒坐在門口等着。
“芝芝!你在這裏做什麼?我不是讓你去幫忙嗎!”
“媽,小嬸嬸不讓我幫忙。”
“胡鬧!你趕緊進去幫忙,婚禮快開始了!”
鄭芝芝一把攔住了想推門而進的媽媽,“媽!媽媽!別進去!小嬸嬸說她可以搞定的,我們相信小嬸嬸吧!”
聶懷蘭一頓,到底是收回了手,叮囑着:“你看好這裏,她需要什麼立刻滿足!明白了嗎?”
“我知道!媽你放心好了!”
鄭芝芝猶豫了一瞬,又道:“媽,大伯會來嗎?”
聶懷蘭的臉色一黑,“我不會讓他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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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那就好。”
“芝芝,你上次說的……你確定嗎?”
鄭芝芝壓低了聲音,道:“媽,我確定,小叔和小嬸嬸是真愛,我發誓!”
聶懷蘭勉強放下心來,自言自語了兩句:“既然是他真的喜歡的人……長成那樣也沒關係了,左右是他自己挑的人……就算走,也沒有遺憾了吧。”
鄭芝芝知道她媽心軟,雖然整天不假辭色,兇得很,其實媽媽真的把小叔當做弟弟的。
希望小叔可以醒來……
鄭芝芝不斷的祈禱着。
聶懷蘭又風風火火的走了,她太忙,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幾個人用。
忽然,莊園外面響起了喧鬧聲。
有一大批人進來了,但被莊園的安保人員攔住了。
聶懷蘭趕過去時,臉都黑了,咬牙切齒的說道:“懷顯,你這是做什麼?!”
聶懷顯穿着一身西裝,面上是一貫的溫和,但眼裏的光芒遮掩不住,好像即將得償所願一樣。
“阿蘭,這麼大的事怎麼不通知我?阿訣好歹是我弟弟,這個面子我還是得給的。”
聶懷蘭冷笑,“但凡你真的將阿訣當做是弟弟,我絕對會邀請你過來。”
聞言,聶懷顯也不再掛着溫和的假笑,而是沉沉的盯着聶懷蘭,冷笑道:“阿蘭,我有時候懷疑到底誰纔是你親生的兄弟姐妹,叫你這樣對我不尊重。”
“我沒有忘恩負義狼子野心的兄長,因爲那不是人,那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