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安很快就冷靜下來。
當蕭墨宸重新回到前院的時候,她已經換上了委屈到極點的悽楚表情。
“王爺,妾身被姜二小姐誤導,確實對縣主有些誤會,可妾身也只是不相信縣主的醫術,卻從沒想過要陷害她啊!”
“還請王爺明鑑!”
蕭墨宸揮了揮手,讓人將兩人帶入堂屋。
他隨意坐下來,將眼中的疲憊掩去,冷冷道:“本王只是將你送回宮中,讓你繼續去皇兄身邊當貼身女官,又不是要將你下罪問責。阮宜人,你想讓本王明鑑什麼?”
阮芷安磕了個頭哭道:“王爺,妾身從進了御王府後,就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把小郡主和小世子當成妾身自己的孩子。王爺要將妾身趕出府去,就等如讓妾身無家可歸。妾身如何能不傷心?嗚嗚嗚……”
“還請王爺莫要將妾身趕出王府,只要能讓妾身留在御王府中,妾身願意給南溪縣主爲奴爲婢,只求一輩子陪在王爺和兩位小主子身邊。”
阮芷安哭的泣不成聲,哭的肝腸寸斷,實在是情真意切,楚楚動人。
只要是個正常人,就沒辦法不被她的真情打動。
然而,蕭墨宸的下一句話。
就讓她楚楚可憐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下去了。
“影九,將玄墨閣調查到的東西,給她看看。”
影九像一道影子般出現,將一張寫滿了密密麻麻小字的羊皮,丟在阮芷安面前。
隨後又悄無聲息地消失。
阮芷安強自鎮定的拿起羊皮卷查看。
只一眼,她的手就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因爲這羊皮捲上密密麻麻寫着的,竟是她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爲。
小到她與丫鬟的密謀。
大到她與姜思瑤串通蘇轡,安排禁衛軍圍殺姜南溪。
甚至連蕭雅嫺被宋凜送回長公主府關押後,她偷偷找人聯繫太后,將長公主救出來之事。
統統在上面有清清楚楚地記載。
清楚地就彷彿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玄墨閣的探子就在一旁窺視一般。
“污衊……這……這些都是污衊!王爺,你……你要相信妾身啊!”
蕭墨宸嗤笑一聲:“你的意思是,本王手底下玄墨閣的人,都在冤枉你?”
阮芷安臉上的血色,早已褪的一乾二淨。
她還想垂死掙扎。
房門卻突然被推開。
影七沉着臉,拖着個沉重的麻袋走到阮芷安面前。
隨後當着阮芷安的面,抓住麻袋兩角,往下一抖。
砰!
一個滿身是血的嬌小身影,掉落在阮芷安面前。
“如霜!”
阮芷安驚叫一聲,猛地撲過去,尖叫道:“你對如霜做了什麼?”
難道,墨影衛拷打如霜了?
如霜招了?招了多少?
是不是把自己最大的祕密都招出來了?
一想到這個,阮芷安只覺得全身血液都幾乎要凍僵了。
她隱晦地、怨恨地瞪着懷中的小丫鬟。
只恨她爲什麼會被抓住,被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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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不在被抓前就自盡,保守她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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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妙菱一樣!
如霜很快就清醒過來。
睜眼對上阮芷安的視線,如霜立刻便哭喊道:“小姐,對不起,奴婢沒忍住把一切都招了!”
阮芷安嚇得渾身一個哆嗦,呼吸都快停滯了。
幸好下一刻,她就聽如霜哭着道:“小姐,你只是不甘心現在小郡主和小世子都親近南溪縣主,卻疏遠了你。所以纔在姜二小姐的攛掇下,一時心生歹念,想要借長公主之手,除掉南溪縣主。”
“對不起小姐,奴婢真的沒辦法……墨影衛的刑罰太可怕了,奴婢……奴婢熬不過去的……嗚嗚嗚,你不要怪奴婢好不好?”
只是招了這些?
阮芷安驟然心神鬆懈,長出了一口氣。
背後卻已經嚇得一片汗溼,彷彿剛剛從水裏被撈出來。
蕭墨宸:“阮芷安,如今你還要說自己是冤枉的嗎?”
阮芷安咬着脣,嬌軀輕輕顫抖,淚水滾滾流下。
一雙美眸含着無限深情地望着上首的男人,哽咽道:“王爺既認定了都是妾身所爲,妾身也沒有什麼好辯解的。”
“可哪怕……哪怕妾身真的做錯了什麼,也都是爲了能留在王爺您的身邊啊!”
“王爺,這些年,妾身對整個御王府的付出,對您的心意,難道您真的不懂嗎?”
蕭墨宸笑了一聲:“看來阮宜人是執意認爲,自己是被冤枉的了。”
“也罷,既如此,那本王就命玄墨閣刨根究底的查下去,直到……將你的祖宗十八代都刨出來!”
阮芷安臉色大變,一句“不要”幾乎要脫口而出。
她死死攥着拳頭,指甲摳破掌心都毫無所覺。
刨根究底的查?
這怎麼行!
雖然主子對她的身份做了全面的僞裝。
也應該經得起查。
可……可那是玄墨閣啊!
以墨影衛中最精銳最神祕的影二爲核心,組建的超級情報系統。
絲網遍佈西楚國,乃至於鄰近各國的每個角落。
玄墨閣的探子未被啓動的時候,可能只是一個街邊的乞丐、一個教書的先生、一個賣花的小姑娘、一個店鋪的賬房、一個宮中毫不起眼的漿洗宮女……
可一旦“天羅地網”被啓動,他們就是玄墨閣潛藏在各行各業中的眼線。
阮芷安知道,只要玄墨閣想查。
一定能將她的真正底細查出來。
如今不知道,只是因爲,玄墨閣的“天羅地網”極少啓動。
也因爲,她是蕭時窈和蕭時晏的救命恩人。
所以御王府從未想過要深入調查她。
阮芷安強壓下心頭的恐懼,淚眼婆娑地看向蕭墨宸。
泣不成聲道:“王爺,你不就是想將妾身趕出御王府,給南溪縣主騰位置嗎?妾身……妾身成全縣主就是!你又何必言語羞辱,步步緊逼。嗚嗚嗚……”
蕭墨宸冷冷道:“給南溪騰位置?她的位置是本王的王妃,是御王府的女主人。這個位置,何時與你有半分關係了?”
阮芷安神情一滯,一口銀牙差點咬碎。
她好不甘!
好怨恨!
好嫉妒!
可是,她不敢有絲毫表露,只能嚶嚶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