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夙公公從來都是一身紅色飛魚服。
極少穿這等常服。
紫色高貴,在上個朝代,便是只有皇室中人才能穿紫。
如今,雖然已經改朝換代,改黃色爲尊,不過,也很少有人穿紫。
方夙公公身着紫色繡銀鶴紋大袖衫,襯得肌膚更加的白皙了,五官精緻,給人一種高貴不可攀,一副不可近人的模樣。
如今這副世家公子模樣,又有誰能將他同朝堂第一大宦官聯想起來呢。
方夙公公眼眸微眯,打量了自己一眼,而後又看向江挽清:“江小姐,可是我臉上有東西不成?”
江挽清心中不禁呸了一聲。
背後小聲蛐蛐:看吧,爲了宋寒依,竟然都使美男計了。
此刻,江挽清懷裏的小小,一臉的哈喇子:【啊~美人爹爹~幾日不見,美人爹爹怎麼又變好看了~~啊~美人爹爹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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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挽清一臉黑線,不過卻也鬆了一口氣,這纔是正常的小小啊。
方夙公公發覺了小小的動作。
便站起身,作勢便是想要抱起小小,一臉寵溺:“小小,這麼多日沒有見過爹爹了,想不想爹爹呀。”
江挽清蹙着眉頭,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不是很想讓方夙公公抱娃。
方夙公公面上些許的無奈。
擰着眉頭問道:“我閨女想我了,你總不能攔着我閨女,不讓我抱閨女吧?閨女可不是你一個人的閨女。
我還想着,你我多日不見,你一來,我便讓人約你一見,怎麼說也是老熟人了,不至於這麼長時間不見,也沒有一個好臉色給我吧?”
方夙公公也是覺得委屈。
他原本想着,今夜去爬窗的。
又恐江挽清生氣。
所以纔想着對方回來,便約見對方的。
爲此,還特意換了一身衣裳。
可沒想到的是,這江挽清一來,便是這麼一副臭臉色。
好像自己欠了她銀子一般。
江挽清冷笑了一聲:“你這一口一個閨女,還真是順口極了,莫要忘記了,是幹閨女。”
明明就是爲了宋寒依而來,卻偏偏還尋着這些藉口!
方夙公公控訴道:“你這是在挑撥我和我閨女的關係!既然是認下了小小,她便是我親生的閨女。”
【孃親~我也想美人爹爹啦,嗚嗚嗚,就讓我抱抱美人爹爹嘛?】
小小的眼神委屈巴巴的。
江挽清無奈地嘆息了一口氣,便是將小小遞給了方夙公公。
父女二人,頓時間都開心極了。
方夙公公左打量右打量着。
有些心疼起來,呢喃着:“怎麼感覺還瘦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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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又看向了江挽清:“這段時間,是不是不太平?”
江挽清挑眉,不懂方夙公公這話是什麼意思。
方夙公公便又開口道:“這段時間若是無事發生,你定然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如今孩子瘦了,想來,你也遭遇了不少事情吧。”
江挽清聽聞,便是冷嘲熱諷道:“方夙公公還需要問的嗎?我的身邊,不一早就被你的人給盯死了?姑蘇城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會不知?”
方夙公公蹙了蹙眉頭。
他總覺得,今日的江挽清,哪裏有些不對勁,是不是喫錯了火藥一般,說話都是帶刺的。
當下,便無奈解釋着:“我不過是在興昌侯爵府上有眼線,至於姑蘇城…我的手,還伸不到那麼遠去。”
江挽清只是淡漠地瞥了方夙公公一眼。
還說沒有盯着。
宋寒依出事,這人不是在自己一出現在興昌侯爵府時,就蹲着自己了麼。
如今,卻還能耐着性子,絲毫不提宋寒依。
江挽清冷笑了一聲,便開口問道:“你約我見面,不會就是爲了這些瑣事吧?”
方夙公公擰起了眉頭。
便又抱着小小忍不住站了起來,困惑道:“我是哪裏得罪了你嗎?”
江挽清搖了搖頭:“方夙公公您怎會得罪了我,只不過…有事便說事吧。”
方夙公公心知江挽清有些不對勁,可是聽着這語氣,對方也不像是想要同自己說實話的樣子。
便不再追問下去了。
繼續開口道:“你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丞相之女竟是嫁給了太子爲太子側妃,丞相不得不站隊太子了。
而北漠公主前來和親,和親之人,很大機率會在皇子之中產生,太子已有太子妃側妃,衆人都壓,北漠公主,或許會嫁給承安王殿下。
可如若北漠公主嫁太子,那太子的勢力,便是會力壓承安王殿下了。
不知不覺中,這隊伍又重新站了,皇位之爭,局勢也越發的明朗起來了。
我來這裏就是想要問問,你可選好了沒有,到底想要押哪個皇子?”
江挽清挑了挑眉頭。
不確定地問了一遍:“你來就是爲了問我這個事情?”
方夙公公點了點頭:“不然呢?”
江挽清無奈地笑出了聲。
神情複雜地看了方夙公公一眼,便是問道:“你爲什麼會覺得,我會直接同你說,我想要站隊的皇子?我告訴你,我不會站任何隊伍。”
沉默了一瞬,便笑了笑:“不站隊,便是最好的選擇。不過,方纔你以爲我想要問什麼問題?”
“宋寒依。”
江挽清直接開口說出了宋寒依的名字。
卻是見方夙公公一臉的困惑。
方夙公公瞳孔微縮,不解道:“宋寒依?”
江挽清站了起身,微微擡頭,直視着方夙公公:“鬼新娘一案,你說了,會殺了那三個人的,爲何他們還好端端地活着?”
方夙公公面色一僵,閃躲着江挽清投來的視線。
“你…你怎麼會知道?”
江挽清卻是質問道:“我記得我說過了吧?宋寒依必死!她做了那麼多的壞事,這也是你答應了的。爲何你要放了那三個人?”
方夙公公面上帶着一絲難色:“抱歉,這件事,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日後,日後我會同你解釋的,不過,你爲何會知道他們活着。”
江挽清嗤笑了一聲:“因爲,宋寒依帶着一大波的刺客來刺殺我啊,只不過呢,那些人都死了,宋寒依也落在了我手上。”
方夙公公眼眸微眯,聲音也染上了一絲怒意:“她竟敢刺殺你?”
江挽清沒有回方夙公公的話。
只是又兀自開口道:“我原本還懷疑着你,可是直到宋寒依還活着,我便猜測到了一些什麼。方夙公公,你…同前朝皇族,究竟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