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此刻,阮芷安更怕自己最大的祕密被發現。
“王爺,您真的好狠的心啊!妾身對您的心,您就完全視而不見,棄若敝履嗎?”
蕭墨宸眼神驟然冷了下來:“狠心?”
“阮芷安,若非你是夭夭和炎炎的救命恩人,早在你對南溪下手時,本王就已經將你殺了!”
“但你的救命之恩,也就只能抵這一條命了。”
“下一次,若再讓本王發現你對南溪不利,就別怪本王當真心狠手辣!”
阮芷安進到御王府這麼多年。
這是蕭墨宸與她說最多話的一天。
可他說的卻是最冰冷無情的威脅,最不留餘地的誅殺預警。
阮芷安只覺得兜頭一盆冰水澆下,直凍得她徹骨寒涼。
隨後,這股寒涼慢慢燃燒成了熊熊的火焰。
心中求而不得的愛意,也被滔天的恨意所取代!
蕭墨宸!
蕭墨宸!
我如此待你,如此愛你!
爲了你不惜欺瞞主子,你就是這般待我的?
還有姜南溪,都是這個踐人的出現,奪走了本該屬於她的一切!
今日的仇恨與恥辱,她不會忘記的。
總有一日,她一定會讓整個御王府付出代價。
她會讓蕭墨宸爲失去了她的愛,而後悔莫及!
阮芷安最終什麼都沒說,與如霜一起去收拾東西離開了。
堂屋的門一關上,司玄中再也忍不住,急切道:“王爺,不能就這麼放阮芷安離開!”
“屬下敢斷定,之前耿超的背叛和死亡,都與她脫不了干係。”
“耿超死的實在是太蹊蹺了,就算是再厲害的毒,也不可能控制到如此恰巧的時間發作。”
“屬下懷疑,這位阮宜人的身份目的都不簡單,她幕後的人甚至……甚至有可能是毒害王爺您的兇手。”
“若這般放她離開,豈不是放虎歸山嗎?”
蕭墨宸垂着眼簾,沒有說話。
影七輕咳一聲道:“司先生,主子早已知道了。”
正是因爲知道,所以纔將人趕出府去。
否則,又怎麼能順藤摸瓜。
找到阮芷安背後的人呢?
司玄中頓時恍然大悟。
他也是太過慌亂了,腦袋如被塞了漿糊一般無法思考。
所以才一時沒想通這其中的關竅。
如今被影七一說。
他立刻就反應過來。
蕭墨宸不是要放過阮芷安。
而是與他一般,早就察覺到了她的身份目的不一般。
一直在放長線釣大魚。
可偏偏這幾個月來,阮芷安太沉得住氣了。
自從耿超死後,她就無比安分,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以至於,司玄中讓人暗中監視了她那麼久,卻始終抓不到任何把柄。
如今看來,在自己讓人監視阮芷安的時候。
玄墨閣也早已動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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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次,爲了除掉姜南溪,阮芷安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
可即便如此,她卻還是把幕後的人藏得深深的。
所以王爺纔將她趕出王府,目的就是引出她背後真正的主子。
司玄中心悅誠服地跪拜在地:“王爺英明!”
蕭墨宸面無表情的看着底下跪拜的人。
“司先生,你跟在本王身邊,多久了?”
男人的聲音無波無瀾,低沉磁性,可落在司玄中耳中,卻讓他從頭頂涼到腳底。
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王爺,屬下跟在您身邊,已有五年。”
蕭墨宸:“五年了。本王一直以爲,先生是最懂本王心思,能不折不扣執行本王命令之人。可本王沒想到,不知從何時開始先生的私心竟已經重到了如此地步。看來這小小的御王府,已經容不下司先生了。”
司玄中猛地擡起頭,聲音發顫道:“王爺!何出此言!”
他咬着牙道:“屬下承認,確實太過懦弱膽小,沒有讓御王府和鎮北軍援助南溪縣主。可屬下也只是擔心御王府樹敵太多,四面楚歌,於王爺您不利啊!”
“王爺您可以責罰屬下,甚至對屬下嚴刑虐打、剖心挖肝,可不該疑心屬下對您的忠心。”
“屬下只求您千萬莫要將屬下趕出御王府!屬下早已發過誓,要永遠留在王爺您身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到後來,他的聲音已經激動地帶上了哭腔。
這對於向來溫潤如玉、優雅從容的司先生來說,幾乎是絕不會有的失態。
蕭墨宸笑了一聲:“先生說自己懦弱膽小?可本王卻覺得,司先生你膽大包天到了極點。”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是前朝丞相的遺訓。先生這是自比丞相,想要從龍之功嗎?”
司玄中神情一僵。
就聽蕭墨宸繼續道:“你不肯讓御王府和鎮北軍援助南溪,非但不是怕御王府會樹敵太多,無法招架。而是深知以南溪的性格,面對這樣的不公,面對好友危在旦夕,絕不會妥協。”
“爲了救出韓妤菲和謝斯辰,她會與長公主府爲敵,與太后爲敵,甚至與皇上爲敵。”
“而你更瞭解本王的性子!”
“一旦南溪在與長公主府和皇上的爭鬥中有所損傷,本王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蕭墨宸冷冷盯着他的眼睛,“司玄中,告訴本王,你想做什麼?”
司玄中臉上的惶恐不安之色緩緩褪去。
脣角重新浮上了那如假面具一般的溫潤淺笑。
“屬下不想做什麼。只是,南溪縣主有些話說的不錯。居上位者,若不能爲民請命、澤被蒼生,又有什麼資格高坐在龍椅之上,接受萬民朝拜呢?就因爲他是蕭氏皇族嗎?”
“可王爺,你也姓蕭啊!”
啪——!啪——!
凌空兩個巴掌,狠狠甩在司玄中臉上。
司玄中白皙的面頰頓時紅腫起來。
可他卻沒有露出絲毫痛苦的表情,反而笑的越發放肆:“王爺,難道屬下說的不對嗎?天下共主,有德者居之,有能者得之。可如今的蕭氏皇族中,不是荒銀無道,就是庸碌無畏,有哪個配坐在金鑾殿上的?”
“與其讓那些無能貪婪之人坐上龍椅、統御天下,倒不如……王爺您親自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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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他似乎側頭思索了一下,露出一個有些陰詭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