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變天

發佈時間: 2025-06-14 13:4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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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帝君目眥欲裂地瞪向天極子,額角的青筋暴起,又急着撇清干係道:

“溪太醫,朕從未吩咐過他要殺了公西乘,是他自作主張的!”

沈落溪低垂着眸子不語,側顏的輪廓覆上了一層化不開的冷銳。

天極子忽地發出“嗬嗬”的笑,似乎還嫌不夠,又在沈落溪的傷口上撒着鹽道:

“你還真是福大命大啊,公西乘拼了這條命都要保你。”

沈落溪面無表情地擡眸,漠然中夾雜着一絲嗜血之意,“什麼意思。”

天極子毫不避讓地迎上沈落溪的目光,笑得越發開懷。

“方纔在來的路上,我告訴公西乘說,只要他安安靜靜地在這兒坐半個時辰,讓你也染了這毒,我就能保他一條命,誰知道……”

沈落溪的指節緩緩蜷縮成拳,周身的氣勢變得越發森冷,隨即一柄軟劍從腰間抽出。

“你真是該死。”

沈落溪使出的招式盡是凌厲的殺招,原本清澈的眸底此刻也被淡淡的猩紅所親佔。

天極子一邊兒竭力避着沈落溪的攻擊,一邊兒又不遺餘力地激怒她道:

“你這一路走來,有多少人因你而死?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害人精,誰沾染上你,都必然會不得好死!”

沈落溪殺紅了眼,刀鋒反手一挑,精準狠辣地刺入了天極子的皮肉。

“唔——”

痛苦的悶哼聲從天極子口中溢出。

沈落溪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而後將握動着劍柄的手以極慢的速度轉動了一圈。

天極子痛到幾乎失聲,一張陰白的臉上不見半分的人氣。

上元帝君躲在屏風後,小心地探出頭,在瞧見天極子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一幕後,他看向沈落溪的目光中更多了幾分後怕。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方纔她驟然迸發的氣勢,竟讓他恍惚中以爲沈落溪是從戰場的腥風血雨中殺出來的將軍!

“天極子,你是不是還想着,只要熬過這一場折磨,你就可以繼續再換具新的身體了。”

沈落溪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詢問,但其中所含的篤定卻是讓天極子生出了一種極爲不好的預感。

他顫抖着身體,重重地咳嗽了幾聲道:

“你想做什麼?我的命數還沒有到絕的時候,你如果強行介入我的因果,你也必會遭到天道的懲罰!”

面對天極子色厲內荏的威脅,沈落溪不爲所動地舔了下有些乾裂的脣瓣,神情倦懶。

“我這是在替天行道,不算違逆天命,你死後,我會立刻用一道符封住你的脈門,你就等着永生永世做個孤魂野鬼,不得超生吧。”

沈落溪不願再聽天極子說一個字,手起刀落,鮮血迸濺。

生生將她的淡青色衣裙染成了刺眼的紅色。

下一秒。

沈落溪從懷中取出一張薑黃色的符紙,咬破指尖,在略有些粗糙的紙面上留下封印的符咒。

“陛下,我有一事還需你點頭允准。”

上元帝君聽到這道恍若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呼喚,神情僵硬地應道:

“溪……溪太醫,你有什麼顧慮,直說就成,朕……朕定然全部滿足你。”

沈落溪嘲諷地輕笑出聲,微暗的光線打在她的眉骨處,像極了一條冷血的美人蛇。

“明早之前,我要看到上元簽署雲國所出具的談判書,若橫生枝節,我會做出比今日殘忍瘋狂百倍的事兒來。”

上元帝君聞聲一懾,他絲毫不懷疑沈落溪會真的說得出做得到。

“朕答應你,康聰,進來送溪太醫和……公西先生出去!”

上元帝君喊得險些破了音,康聰守在殿門外,原還在疑惑,待到他走近御書房內,一雙睜大的眼中爬滿了驚愕。

公西乘竟然死了!

天極子也死了!

上元帝君見康聰愣在原地,狠狠地磨着後槽牙催促道:“快送溪太醫出去!”

康聰回過神,卻是先看向沈落溪,發出無聲的問詢。

沈落溪不發一詞地轉過身,聲線冷然:“康聰,你讓人將公西乘的屍體收斂起來送到我那兒,記得叫搬運的宮人都戴好防護手套,莫要沾到他的血。”

康聰小心地接過沈落溪遞來的數只橡膠手套,喉嚨深處的緊意更盛。

他覺着沈落溪似乎有哪裏不大一樣了。

上元的天,到底還是變了。

當天深夜,上元帝君連下三道聖旨,責令鴻臚寺上下全力配合同沈落溪的談判。

宮清粗粗瀏覽了一遍談判書,眉頭不贊同地斥道:

“賠償軍費我們便也認了,可爲何還要割讓我邊境的兩座城池,你們未免太過人心不足蛇吞象!溪太醫,你可別太過分了。”

宮清並不知曉宮裏究竟發生了什麼。

只知道上元帝君忽然就改了主意,且明面上又處處偏幫着沈落溪。

這置她這個鴻臚寺少卿於何地!

沈落溪眸子裏的冷淡並未因宮清的指責而有些許的漣漪出現。

“宮清,今晚的你只是來走個流程,所有的事宜你都無權置喙。”

沈落溪說這話的時候,甚至連一個正眼都未施捨給宮清。

宮清只覺着自個兒像是被打了一記無形的耳光,屈辱裹挾着不甘心一齊擊潰了她的理智。

“我是鴻臚寺少卿,如何沒有插手的資格!你以爲你得了陛下袒護,有小公爺在旁邊兒幫着你,你就能夠順風順水,心想事成了麼?你做夢!這份談判書,我是絕對不會簽的。”

沈落溪聽着宮清振振有詞的反駁中,依舊不忘帶一嘴蕭越澤時,眼尾處的譏誚之意漸漸顯露。

“宮清,你哪裏是真的爲了上元?你其實根本不在意上元和雲國的談判結果究竟是什麼,你只是不甘心就這麼輸給我罷了,你臉上這張僞善清高的面具,也是時候該摘下來了。”

沈落溪毫不留情地撕開了宮清最後的遮羞布。

隨即起身,丟下句“越澤,盯着她簽了談判書”後,她便負手頭也不回地出了議事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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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越澤,你真的要聽她的話麼?她這樣做置我於何地?你莫要再助紂爲虐了,現在你回頭,我還可以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