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玄清嚇得魂飛魄散,拼命掙扎,拼命往後逃。
“母親救命!公主救命!啊啊啊,別碰我!別碰我!跟我沒關係啊!”
突然,歐陽老夫人一個閃身,朝着歐陽萱撲過去。
啪啪啪!
連環巴掌發瘋似得扇在歐陽萱臉上。
很快就把她的髮髻打散,臉上也抓出了幾道血痕。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孽畜!”
一邊打,歐陽老夫人還一邊尖叫咒罵:“你就是來我歐陽家討債的!”
這一番突如其來的舉動,倒是讓原本洶涌的人潮短暫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齊刷刷投向了這邊。
歐陽老夫人見有用,能救自己的寶貝兒子。
立刻打得更起勁了。
長長的指甲在歐陽萱脖子上、臉上抓撓,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血痕。
唾沫往歐陽萱臉上噴射四濺。
此刻的歐陽老夫人沒有半點伯爵府老太太的雍容慈祥。
反倒比市井潑婦更野蠻,更兇殘。
“你個毒婦,孽障!還我孫兒來!”
“要不是你,我的乖孫兒怎麼會死?我們承恩伯府又怎麼會淪落到人人喊打的田地?”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跟我的乖孫兒搶東西,還敢妄想繼承爵位!你也配?”
“早知道你是這麼個禍害,當初盛兒說你忤逆他的時候,我就不該只是把你這孽畜關祠堂,我該直接掐死你,也免得讓你害死我的盛——!!”
撲哧!
歐陽老夫人歇斯底里的吼叫聲戛然而止。
她緩緩地,緩緩的低下頭去。
就見胸口處,插着一把刀。
鋒利的刀身已經完全沒入了她的心臟,只餘下做功精緻,鑲嵌滿寶石的刀柄露在外面。
被一只蒼白染血的手握着。
“呵呵……呵呵呵……”
歐陽老夫人耳邊傳來粗嘎刺耳的笑聲。
“老虔婆,你不是想孫兒嗎?你不是覺得你的孫兒最好嗎?”
“我送你去見他啊!哈哈哈哈哈……這下你可以去跟你的怪孫兒團聚了!”
“哈哈哈哈哈……”
一邊笑,那只蒼白的手猛地用力將匕首拔出。
又狠狠刺入。
撲哧!撲哧!撲哧!
一下又一下,鮮血四濺,濺了歐陽萱滿頭滿臉。
也濺進了她大張着不停狂笑的嘴巴里。
“你……你……”
歐陽老夫人哆嗦着手,指向歐陽萱,似乎想說什麼。
可最終,只能直挺挺地倒下去。
死不瞑目!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所有人都震懵了。
人頭攢動的法場周圍,竟只剩下歐陽萱粗嘎又神經質的笑聲。
她的臉被抓花了,鮮血順着外翻的傷口涌出。
可她臉上更多的血卻不是傷口中涌出的。
而是歐陽老夫人的血濺在了她的臉上、頭髮上、衣服上,還有脣齒上。
讓此刻歇斯底里笑着的她狀若瘋魔。
“哈……哈哈哈……你們都那麼想念歐陽盛,那我送你們下去見他啊!”
“你們全都去地獄裏,跟歐陽盛作伴吧!哈哈哈哈……”
歐陽萱大笑着,突然猛地轉頭,衝着歐陽玄清衝過去。
歐陽玄清本就膽小。
剛剛歐陽老夫人被殺的場面,差點嚇得他靈魂都出竅了。
此刻再看到歐陽萱握着匕首,滿頭滿臉是血地朝他衝過來。
歐陽玄清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全身彷彿都被恐懼和震驚凍僵了。
直到歐陽萱衝到眼前,歐陽玄清才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救命!救命!快救我!”
他瘋狂地伸出手去抓。
想要抓個人擋在自己面前。
可是,剛剛還衝過來,想要拿他泄憤的百姓,此刻卻跑的比誰都快。
剛剛就磨磨蹭蹭消極怠工的禁衛軍們,更是避他如蛇蠍。
歐陽玄清抓不到擋箭牌,只得徒手去抓刺過來的匕首。
掌心傳來鑽心的痛。
歐陽玄清從小沒吃過什麼苦,頓時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嚎。
可他不敢放開。
他怕一放手,這把剛剛纔殺了他母親的匕首,就會扎進他的心口。
歐陽玄清一邊大叫着:“公主救命!皇上救命!”
一邊驚恐的瞪着歐陽萱:“萱兒,我是你父親啊!你……你想幹什麼?你要弒父嗎?”
歐陽萱瞪着血紅的眼,神經質地笑着:“父親?哈哈哈哈,你算什麼父親?你只是歐陽盛的父親,你們的眼裏,全都只有歐陽盛。”
“無論我做的多好,表現的多乖巧,你們都看不到我!無論歐陽盛怎麼羞辱我、折磨我,你們都只會讓我忍!爲什麼?爲什麼?就因爲歐陽盛他與父親你一樣是男子嗎?”
“哈哈哈哈哈,男子又如何?我讓他連人都當不成!我讓你們全都連人都當不成!”
歐陽萱說着,猛地一拔刀。
歐陽盛只覺得掌心一痛,似乎半只手掌都被削斷了。
他痛的連連慘嚎。
可下一刻,就見匕首又朝着他的下腹狠狠扎過來。
歐陽盛嚇得魂飛魄散,驚恐地眼珠幾乎要瞪出來。
幸好千鈞一髮之際,祁瑞霖衝過來攔住了歐陽萱。
噹啷!
匕首掉落在地。
祁瑞霖重重一甩,將歐陽萱甩倒在地。
隨後連忙上前浮起歐陽玄清:“駙馬,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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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玄清一邊捂着手掌哀哀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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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對着歐陽萱怒目而視:“你這個孽障,畜生!我是你父親,你敢對我下手,你敢弒父!你……你還殺了你兄長,殺了你的祖母。這樣大逆不道的畜生還留着做什麼?殺了她!宋大人,你快判她死刑!”
見宋凜沒有馬上下令。
歐陽玄清又對祁瑞霖道:“祁將軍,快,快讓禁軍把這孽障抓起來!”
祁瑞霖正要上前。
就見歐陽萱直起身,再次發出了粗嘎嘶啞的狂笑聲。
下一刻,她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猛地用力將瓶子上的木塞拔出。
木塞發出噗一聲響。
緊接着一陣刺鼻的惡臭味散發開來。
衆人還沒來得及反應歐陽萱拿出的是什麼,又想做什麼。
就見她抓着瓶子,朝着歐陽玄清和祁瑞霖的方向猛地一灑。
滋滋滋——!
一陣彷彿皮肉被什麼腐蝕燒灼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