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莞不敢打擾她們,只好先走,但還沒走出幾步,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清莞!”
她猛地回過頭,卻見李容時正站在門口。
李容時明顯有些心煩意亂,眉頭緊鎖,神情疲憊。
魏清莞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她慢慢走向李容時。
“舅舅,言述……”
李容時對她壓了壓手,示意此時不宜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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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書齋內。
一排排書架將明亮的陽光擋在外面,只有微弱的光線從書架的細縫散進書齋內。
李容時尋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清莞,此事並不像你想象的那樣簡單,必須有一個人頂罪。”
他說的,魏清莞都懂。
魏清莞想了想,說道:“舅舅,我自然知道此事牽扯到了魏國的後宮,但我總不能看着言述被冤枉吧?”
“況且,這件事情如果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夜少衍恐怕一輩子都出不了魏國,永遠都是一個人質。”
李容時若有所思道:“你既已知曉,就更不該摻和進去。”
“我怕你會被他們牽着鼻子走。”
魏清莞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這是一場陰謀。
幕後黑手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
她長嘆一聲,認真道:“舅舅,此事包在我身上,相信我一定能辦得妥妥當當。”
李容時面露憂慮之色,沉銀良久,才應允下來。
“萬事小心!”
“好。”
這件事情的源頭是麗娘。
魏清莞去爲麗娘診脈,想了解一下麗孃的情況。
麗娘仍未甦醒。
李崇書很關心麗娘,不但親自守夜,白天還把自己的親兵留在李府守着。
魏清莞很難接受這種畸形的愛情,但也能理解。
很多帝王自幼缺少母愛,就把所有的感情寄託在了乳孃的身上。
她進門爲麗娘把了把脈,確認她傷勢平穩,並無大礙,這才放心下來。
至於她什麼時候能醒,那就不得而知了。
魏清莞剛出門,就和李崇書撞了個正着。
他銳利的眼神一掃,嚇得魏清莞一個哆嗦。
魏清莞對着他慢慢鞠了一躬。
這時,李崇書才發覺面前的女子有幾分熟悉,他眉頭一皺,冷聲道:“擡起頭來,讓朕看看。”
魏清莞擡起頭,與李崇書對視了一眼。
“是你!”
李崇書對她印象深刻,畢竟鬼醫都沒能治好的花柳病,但她只給他治了一次,他的痛苦就減輕了一些。
這讓他對她印象深刻。
魏清莞不動聲色地與李崇書對視。
“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再見面。”
她微微一笑。
李崇書站在那裏,雙手背在身後,眼眸微眯,似在思索着什麼。
“特意等朕?”
他一步步向她走來,目光像是要將她看穿。
“你是李清莞?”
他眼中殺機涌動。
因爲她知道自己的祕密,她想拿這個祕密與他作交換,身爲一國之君,他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要挾。
魏清莞感受到了他的殺氣,但她並不害怕,挺直了腰桿,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既然陛下已經知道我是誰,那我就不需要拐彎抹角了。”
“真沒想到,當年那個被人欺負的小丫頭,竟然已經長大成人了。”李崇書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按照輩分,我應該叫你一聲叔叔。”
李崇書對她的討好很是不屑,冷哼一聲。
魏清莞不以爲意,慢條斯理道:“皇叔,我能給您治病。”
花柳病在這個時代已經是不治之症了。
李崇書就像是一汪湖水,波瀾不驚,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不僅是你的病,麗孃的傷我也能治。”
李崇書冷笑一聲:“你之前一直躲着朕,現在你自己求到朕面前,你的目的太過明顯。”
“你認爲朕那麼好糊弄,能聽從你的安排。”
他的聲音像刀子一樣,像是要將她千刀萬剮。
面對這位至高無上的帝王,雖然魏清莞並不怕,但也被對方強硬的態度給震懾住了。
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怒火。
她不想和李崇書撕破臉皮,只想和平解決這件事。
她嫣然一笑。
“陛下,你被病痛折磨已久,而且你的病情已經到了晚期,若不能根治,日後難以根治。”
有些話,不需要說得太清楚。
魏清莞跟他說,再不治療,他就死定了。
“我爲陛下治病,並無他求,只請陛下將麗娘之事交由我處理。”
李崇書一聽,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你一個女人能查明白這樣一件案子,朕奉勸你,別自不量力!”
魏清莞笑了笑。
“陛下,我是否能查清楚,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李崇書看了她一眼,面色凝重。
“你想爲大齊那個質子出這口惡氣?”
“不是。”魏清莞搖了搖頭,“我不想牽連無辜之人,只因當時麗娘受傷,我也在場。”
她很堅定地道。
“我這幾日正爲夜少衍療傷,他無暇再派人暗殺麗娘。”
“我想要查個水落石出,是因爲我知道這件事另有隱情,我不能見死不救,若不查清楚,我會寢食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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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書閉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魏清莞接着道:“我若能將真兇揪出來,陛下既能爲麗娘報仇,又能被世人尊稱爲一代明君,豈不美哉?”
李崇書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許久,纔開口,語氣冰冷。
“朕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是一代明君。”
魏清莞心裏咯噔一聲。
他本以爲,自己能說服李崇書,卻沒想到,自己被他將一局。
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微笑。
“陛下,你雖然不想做什麼明君,但你的心底,也想得到天下百姓的認可吧!”
“朕的心思也是你能猜的嗎?”李崇書冷哼一聲。
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我明白了,那我就當沒見過陛下好了。”
說着,她行了一禮,就要離開。
就在她要離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李崇書的聲音。
“這件事,你真要查?”
魏清莞腳步一頓,鄭重點頭。
“當然。”
李崇書一字一句道:“無論有多大的困難,無論兇手是誰,你也要將兇手揪出來,決不罷休,絕不畏懼權勢?”
魏清莞一臉嚴肅地說道。
“那是當然的,不管兇手是誰,我都要把他揪出來。”
“記住自己說的話。”李崇書徑直地越過她,接着便去看麗娘了。
魏清莞只能彎腰行禮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