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瑤也忍不住道:“姐姐,就算你想要救謝公子,也不該這般胡言亂語,不懂裝懂啊!其實你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治療皇上的病吧?所以才胡說這些讓人聽不懂的東西,想要矇混過關!”
姜南溪現在沒有跟自己這位白蓮妹妹算賬的心思。
她可以秋後再算賬。
姜南溪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蕭文昭,繼續道:
“皇上你的病情,現在已經發展到如果不馬上手術,夾層隨時可能進一步撕裂的地步。”
“一旦夾層完全破裂,就像決堤的大壩,大量血液瞬間涌出,幾分鐘內就可能讓皇上你因失血過多導致休克死亡。”
“即使暫時沒破裂,夾層持續進展也會壓迫重要分支血管,導致心臟、大腦、腎臟等關鍵器官缺血壞死,引發心衰、腦梗、腎衰,每一項後果都足以致命。”
崔昊轍更篤定了。
“胡言亂語,信口雌黃!”
“我在神醫谷潛心學醫二十幾年,翻遍了天下所有的醫學典籍,也接觸過各種病症和治療之法,就連南疆的巫蠱之術,我師父也稍有涉獵,有所見識。”
“可從未聽說過,有一個治療方法是什麼手術的!這是什麼邪門歪道的治療方法?”
“皇上,你定然不可相信她,她這庸醫是要害死您啊!”
姜思瑤眼中閃過狂喜,只覺得姜南溪這是自尋死路。
但她面上卻裝作焦急的模樣,朝着蕭文昭行禮。
淚盈於睫地垂淚跪地道:“皇上,我姐姐可能太急切想救謝公子,所以得了癔症,還請您不要與她一般見識。思瑤願親自回神醫谷請師父出山,替皇上治療。”
“思瑤只求皇上,就算真的要問罪姐姐,也給姐姐留一具全屍、一點體面。這樣思瑤也好告慰父親和嫡母在天之靈。”
姜思瑤說完,才擡起婆娑的淚眼,去看蕭文昭的反應。
她知道,蕭文昭一定會暴怒,命人殺了姜南溪。
因爲姜南溪剛剛的鬼話,已經證明了,她所謂的醫術,都是笑話。
是裝神弄鬼的手段。
永熙帝絕不會容忍欺騙自己的女人。
一定會殺了這個踐人的!
到那時,自己再去請師父出山,治好皇上和自己的臉。
榮華富貴,還不是唾手可得?
然而,姜思瑤擡起頭,看到的卻不是蕭文昭震怒的臉。
他的神情極其古怪。
似乎驚訝,又似乎懷疑。
似乎震怒,又似乎恐懼。
姜南溪依舊沒有理會崔昊轍與姜思瑤的叫囂。
而是看着蕭文昭緩緩道:
“看來,皇上也應該想明白了,剛剛我給你做的扎針治療,不過是治標,卻治不了本。”
“想要治好你身上的主動脈夾層,手術是唯一的辦法!”
“就如之前皇上的腹股溝嵌頓一般。”
“且這手術必須在一月內進行,時間拖得越久,皇上你離死亡就會越近一步。”
她頓了頓,無比囂張、無比自信的聲音,一字字傳入蕭文昭耳中。
“而這天底下,能做手術的,唯有我一人!”
緊接着,她慢條斯理的把左手搭在右手小臂上。
“所以皇上,你猜我現在要是折斷自己的手臂,需要多少時間能好呢?”
蕭文昭臉色大變。
忍不住怒吼了一聲:“你敢!”
姜南溪嘴角的笑容更深更瘋狂了。
“唔,有句古話叫做:傷筋動骨一百天。”
“而手術最需要的便是精細的操作,稍有偏差,病人就會死在手術檯上。”
“皇上你猜,當我的手完好如初的那一天,皇上你還活着嗎?還能等到手術救你的命嗎?”
蕭文昭面色鐵青,嘴脣泛起紫紺色,劇烈顫抖着。
他忍不住又怒吼了一聲:“你敢!!快給朕抓住她!”
姜南溪眸光冰冷,嗤笑一聲:“那皇上就看看,我敢不敢!”
說着,她手上便要用力。
龍鱗衛想要阻止。
可姜南溪身邊有三個高手保護。
即便是訓練有素、配合默契的龍鱗衛,也不是想靠近就能馬上靠近的。
此刻若是別人用這種荒誕的理由做威脅。
蕭文昭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裏。
可姜南溪!
這個瘋狂的女人,她是真的做的出來的啊!
最重要的是,蕭文昭不敢賭。
不敢賭姜南溪是在撒謊。
因爲他曾親身經歷過這個女人神乎其神的醫術。
開膛破肚,卻奇蹟般的治好了他腹部的腫塊。
也不敢賭姜南溪不敢。
因爲當初在宮裏,這女人不願被封妃,就敢威脅要自殘。
這瘋女人,她……她真的做的出來。
而蕭文昭太怕死了。
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比他的命更重要的。
若只能再活一月,那他的野心,他的權柄,他的皇位,豈不是都便宜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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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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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文昭終於大吼出聲:“你……不許自殘!朕答應……答應你重審歐陽盛一案還不成嗎?”
他這話喊得又急又快。
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怔住了。
蕭雅嫺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尖叫一聲:“皇兄?”
皇兄是失心瘋了嗎?
就聽了姜南溪那踐人神神叨叨幾句話,竟就這麼被威脅了,要重審盛兒的案子?
法場上的申冤者、明理書院學子、圍觀的百姓。
全都愣住了。
他們原本都絕望了。
誰知南溪縣主只說了幾句話,就峯迴路轉。
皇上同意重審歐陽盛一案了?
真的同意了?!
連姜南溪都愣了好一會兒,才停止了折斷自己手腕的動作。
雖然她還有後手。
可能不自殘,她也是不想自殘的。
姜南溪看向蕭文昭,挑眉:“皇上剛剛說什麼,臣女沒聽清楚,還請再說一遍。”
蕭文昭憋着一肚子火,冷聲道:“朕答應你讓宋凜重審盛兒的案子,現下你可以跟朕回宮,爲朕做手術了吧?”
姜南溪笑容明妹溫柔,然後斬釘截鐵地道:“不行。”
“你……你說什麼?”
蕭文昭捂着胸口劇烈喘氣,“這是聖旨!你敢抗旨?”
姜南溪:“對,臣女敢。”
蕭文昭:“?!”
蕭文昭好險沒被氣死過去。